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48)
他慢慢的呼气,努力用平常的语调,温声道:“江江,这段时间你先稳住他,我需要做好准备工作。记住,他现在对你起了疑心,你不要用身边的任何工具联络我。”
男人说着说着,难以启齿般的轻轻别过眼:“他一直在监视你。”
江让微愣,他慢慢咽了咽口水,颤抖道:“什么叫一直监视?”
陈景旭叹气道:“他送给你的东西,包括你手上戴的这枚戒指,大多都有新科技监视器或监听器。”
“如果他想,你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隐私。”
青年一瞬间脸白得彻底,他像是误服了什么致毒的药剂,整个人飘忽的像即将被切割碎的纸人。
可怜的老实人这辈子没听过这样的事,既无法理解,又毛骨悚然。
他哑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景旭微微眯眼道:“江江,你知道的,上流社会那些傲慢的家伙总是难以信任旁人,又或许,他就是有什么怪癖。”
“江江,”男人的声音变得落寞而沙哑,额边微卷的发丝耷在他的眼皮上,打下几片落寞的阴影,他慢慢道:“我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许多年。”
他说着,那双湿漉漉的墨绿的眸漾着水光,轻而温和地落在青年的身上,他说:“但是江江,我希望你能幸福。”
江让抿唇,像是终于彻底放下心防,垂眸低低道:“谢谢……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景旭轻轻将外套披在青年的肩上,温热的体温一瞬间爬上beta冷寂的肩背,这一次,青年再没有拒绝。
alpha微笑着,修长的手腕自然搭在江让的肩侧,开玩笑一般放松气氛道:“不用谢我,要说谢,应该是我说谢谢你,江江,谢谢你让我帮你。”
青年终于也忍不住失笑出声,他像是有些无奈,微白的唇轻勾着,也勾住了男人的目光。
alpha眸光微深,好半晌,慢慢侧过头,喉结上下动了动。
*
戚郁再次睁眼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身边的青年。
下午的日光灼烈,像是来自夏季的反扑,病房中窗帘拉起了一半,空调运作的声音很小,嗡嗡的令人意外的安心。
beta手中捧着一本书,正皱着眉仔细读着,他看得很认真、很细心,甚至口中还会细细念出几句。
戚郁轻轻抬眸便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孕夫情绪安抚指南》。
他的脑海突然一静,一种古怪而酸涩的情绪漫上心头。
江让总是这样。
青年总是能在一些细节的地方让他感觉到爱,可偏偏,他的爱更像是扑朔的落叶,轻易就能被风打碎。
或许是过久的注视令青年察觉到了,江让合上书本,抬眸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戚郁甚至是狼狈的。
苍白的孕夫轻轻偏过头,任由水般的长发如注般流淌至胸前,他浓密的长睫颤着,在日光的光影下显出几分虚弱的弧度。
病房中很安静,江让没有说话。
男主人便又忍耐不住地转回头颅。
他紧紧盯着江让,好半晌,张了张嘴,声音轻哑:“我还是疼。”
这几乎是示弱的姿态了。
可青年依旧沉默。
戚郁本身就是孕夫,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就在他将要忍受不了青年的冷淡时候,江让突然说话了。
“我去叫医生。”
男主人纸画似的眉头依旧紧蹙着,他漆黑的眼紧盯着青年,好半晌才哑声道:“江让,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
“戚先生。”
这是青年少有的郑重语气,老实的beta此时的表情、乃至情绪都十分平静甚至疏远。
他慢慢道:“先生说是我让您变成这样的,可是,您相信过我吗?”
“那晚,您甚至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只是自顾自的说、自顾自的做,您想过没有,或许这一切愤怒的源头,都来自于您的猜测和幻想?”
戚郁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他张了张唇,冷白的指尖紧紧压着白色的被褥,他咬牙,眼睛莫名红了几分:“江让,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了,是另外一个男人接的,他说你去洗澡了,还说我是疯子。”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江让垂眼,忽地轻声道:“先生,您的学识比我广博、您的能力比我优秀,那您怎么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您偏听一个陌生人的三言两语,而去伤害身边更亲近的人……”
青年顿了顿,忽地轻声道:“或许,我自以为的亲近,也不过是您眼中的笑话。”
戚郁极少听到beta说这样多的话,大部分时候,青年总是沉默、体贴的,他像是一杯温水,含入口中,便能让人感受到无限的暖意。
他很少会直面表达自己的情绪。
也正是因此,男主人心中才难得感到真正的慌张,他忍着情绪,白腻腻的面颊浮起细微的虚汗,男人近乎慌乱道:“不是这样的。”
“江让,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很喜欢你,和宝宝一样都很喜欢你,他不舍得离开我的肚子,也是不舍得离开你。”
戚郁喘了口气,漆黑阴郁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它潮湿的像是落雨后的泥土,拧巴而黏腻。男人近乎哀求一般道:“那天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问清楚,我不会再这样了……江让,你不能这样和我说话。”
长发的男人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起来,他惨白的脸变得愈发灰败,脸上的泪痕一道道划出细密的水光,眼白也慢慢泛上了蛛网般的血色。
他苍白的唇张张合合,近乎窒息。
江让脸色悚然一变,立马匆忙按铃喊医生。
叫完医生,他走到戚郁的身边蹲下,手掌紧紧握着男人白骨似的腕,口中是轻柔的安抚:“没事的,医生马上就来了,再忍忍。”
男主人眼尾猩红,咸而热的泪落入鬓发。
他看着江让,突然又觉得这样一直疼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江让能爱他。
男人侧身蜷缩在被褥中,手掌用力抵着腹部,催使着那愈发剧烈的痛苦。
在恍惚的景象中,他看着青年焦急而慌张的侧脸,露出一个沾满汹涌泪水的笑。
第35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35
杭柳出院的那天站在医院的门前等了许久。
弱柳扶风的beta套着件单薄干净的白色线衣,线衣上起了隐约的线球,并不显眼,显然,主人已经细心打理过了。
青年的额头上贴着两张浅色的创可贴,创可贴的边缘隐约透出淤青的伤痕,可以看得出,主人约莫十分关注自己的样貌,又或是,今天会有于他重要的人会来迎接他。
人群如梭,beta的面色也变得愈发柔弱无助起来。
他手中紧握的手机屏幕正亮着,页面正停留在昨夜他与江让聊天的界面。
江让告诉过他,今天他会亲自来接自己回去的。
从早上八点开始,杭柳便等在门口了,他已经许久没能好好看看他的阿让了,这段时间江让来医院看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杭柳能理解,青年受制于男主人,同时也要兼顾着父亲的病情,他没法抽出太多的时间来看自己。
但理解并不代表心中不难受。
杭柳心中没安全,只能幼稚地缠着青年在手机上聊天,但江让并不能时时刻刻回复他的信息,通常是他发了大段的话,青年隔了许久才会回复寥寥几句。
每每这个时候,杭柳便只会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刷新,期待着爱人的消息会突然降临。
他的世界苍白的像是只余下了青年,或许在乡下,他没什么通讯工具能寻到青年时,尚且有江父能伺候、有简单的农活消磨时间。
来到峤城后,杭柳像是逐渐走入了一个困兽般的死胡同。
青年没什么朋友、没什么娱乐活动、没有想要做的事情。
他所有生命的一切都围绕着江让转,可以说,杭柳所认为的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成为江让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