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360)
他的父亲通常是隐忍的,那个软弱的男人接受了一切来自妻子严厉的规训。
“如果他爱他的妻子,那么他应该原谅她的一切行为。”
这是维持家庭平衡、安全、幸福的根本。
诺亚也这样认为。
所以,他不介意江让有情人、有老婆。
他唯独受不了的,是青年会抛弃他,对他无动于衷。
诺亚的父亲也曾被逼到自杀的地步,他实在过得压抑,无数妻子的情人来挑衅他、嗤笑他、逼迫他离婚,他都坚持住了,可唯独妻子训斥了他一句,他整个人便像是彻底崩溃了一般,当即爬上高楼,想到了死亡。
年幼的诺亚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他的母亲当时立刻就变了脸色,她从未那样温柔地对待过父亲、哄着父亲、爱着父亲。
最终,父亲被哄下了楼,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像是一对永远不会被分开的比翼鸟。
于是,诺亚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唯独只有死亡才能证明爱情的真实性。
他也是如此实践的,只可惜,他失败了。
哪怕他流干了血液,江让都不曾心软,来看他一眼。
这才是诺亚发疯的根本原因。
好在,如今他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
哪怕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诺亚倾身稳住青年,他颤抖着金色的睫羽,面颊上的点点雀斑看上去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
江让只是冷淡地看着他,手中的书本揪得很紧,眼神中没有一丝欲望。
诺亚并不气馁,他相信,总有一天,青年会愿意接受他的。
毕竟,他们的一生还很长、很长。
湿漉漉的吻交换在唇齿之间,手腕与肢体一寸寸交缠、抚摸,江让原本没什么想法,这会儿也难免被勾得燥热难当,面色潮红。
青年并没有什么忍耐的想法,说到底,诺亚在他的眼里也就是根自己贴上来的按摩棒而已。
他从来正视自己的欲望,只要对方伺候得他舒服,那来一炮也没什么所谓。
只是诺亚吻得太深了,舌头都快要抵进他的咽喉,江让难受之余,忍不住眯眼,青筋微鼓地修长手腕用力拽住对方金色的、湿哒哒的短发,径直往后一扯。
男人当即被他扯出来,一双绿瞳溢出潮湿的水光,像极了黏腻的水藻一般。
“阿让……江哥哥,我好难受……”
他说着,不顾及头皮被扯得生疼,又要继续像只大型犬似地没出息地吻上来。
两人沉浸于一片欲火之中,也因此无法注意到门缝间缓缓溢入的潮湿。
等他们彻底注意到不对劲的温度与过分逼人的恐怖火焰时,火已经烧至床尾。
整个人房间霎时间涌满浓烟,诺亚大约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有些失措地起身想要去开门。
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拧门,门都死活打不开。
江让是最冷静的,他率先跑进卫生间,把水龙头拧开到最大,找到两块湿毛巾打湿了捂住鼻腔,一块递给诺亚,随后,强忍着浓烟的呛鼻,一边咳嗽一边问道:“有没有防烟面罩和灭火器?”
诺亚赶忙点头,忍着头晕去寻找灭火器,可他翻找半天,却始终还是没能找到。
江让眼前已经开始有些不能呼吸了,他抖着手,果断道:“我们现在在四楼,把床单接在一起,从窗户下去。”
只可惜,青年方才说完,身后的门却陡然被人打开了。
火焰之中,几道黑色的身影闯入视线。
是诺亚今天带来的那几个黑衣的保镖。
眼见有希望,江让忍不住松了口气,可那口气最终也只是松下半刻。
因为,那几个戴着防烟口罩的保镖竟提起铁制的长棍,径直对着诺亚的腿骨、手骨打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
江让浑身发抖,眼前的湿汗流淌至眼中,生理性的刺激令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让青年不由得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诺亚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的,又或许是这离开的大半年时间,男人为了蜕变,吃了不少苦,即便是被打成这样,他依然有还手的余地。
金发的男人额头尽是血水,他努力压制住最后一个黑衣的保镖,惨红的面颊已如赤鬼一般可怖。
别墅下面传来了许多奔走的呼唤声,江让听到有人在敲窗,颤抖的救援声音在呼唤他。
可他都听得不算真切,眼前的一切都被浓烟遮蔽,江让咳得愈发厉害了,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后退了。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诺亚的方向走去,哆嗦沙哑的嗓音几乎说不出话。
“走、起来——”
他扶起了受伤严重的诺亚,一起朝着窗边走去。
可他们只走了两步,诺亚便停住了脚步。
有人扣住了他的脚腕,死也不叫他离开。
已经来不及了,火舌将要舔上青年衣尾的一瞬间,一双流淌着鲜血的手腕将他用力推开了。
在一片近如废墟的火焰炼狱中,江让看见了那个通身火光的金发男人对他颤颤巍巍地露出一个笑,笑的一霎那,血从他的额头蜿蜒至下颌。
诺亚张了张唇,眼眶猩红,声音沙哑得不成语调:“江哥哥,对不起。”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别忘记我,好不好?”
第224章 三心二意凉薄男42
熊熊的火舌冲天而起,浓厚的黑雾仿若密林中遮天蔽日的枝叶,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尽是一片血色的猩红,断断续续的细小爆炸声隐约传来,像是一声声死亡的鼓点。
窒息。咳嗽。眼泪。绝望。
还有置身其中,仿若被烧融为一滩蜡油的恐怖错觉。
刺耳的呼唤在耳畔逐渐拉长、变调,恍惚间,江让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有诺亚随着坍塌房屋一起淹没的落寞喃喃、有乔允南状若疯魔的尖叫声、也有许多令人头晕脑胀的窃窃私语声。
最终,它们都像是一段逐渐落幕的荒唐戏剧,随着灯光的熄灭,彻底消散。
呼呼——
心跳如擂鼓一般,一声更比一声厚重,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难捱了起来。
眼前的水光逐渐收拢,漫无边际的、宛若黑水般的世界逐渐散开一丝白色的波澜。
苍白病榻上的青年缓缓睁开黑压压眉睫下那双涣散的、略微红肿的、仿若氤氲了水汽般的乌眸。
睁眼的一瞬,随着耳畔尖锐的耳鸣声散去,江让听到了耳畔传来的一道幽幽的、宛若斜雨落入水坑的泣声。
青年一愣,因受惊过度而显得苍白的面颊略微偏过几分,视线看向了床畔长发披散的男人。
妻子今日穿了一身杏白的白色高领衣衫,他卷曲的长发散在肩头、隐约遮蔽湿润的脸颊,从江让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瘦削的颌骨、微红的鼻尖、以及湿漉漉的一小片覆着鸢尾花的皮肤。
江让还记得火场记忆中的最后一秒。
那时的他吸入不少浓烟,意识已经不算清醒,等他被消防员救下后,恍惚之间,他看见了朝他跌跌撞撞奔来的、堪称惊恐崩溃的妻子。
乔允南自小生在高门,礼仪仪态最是端庄,极少见他失态不雅的模样,可当时,男人失魂落魄、恐惧到连路都走不好,甚至连着摔了两跤。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江让隐约听到妻子喃喃的、颤抖的音调。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失火……不是说……打晕那个贱货……”
青年听得并不真切,到最后,只能看见男人哆嗦着唇,无声张合。
“咳咳——”
许是听到了青年的动静,床畔默默垂泪的男人当即惊喜地凑近几分,冰冷发抖的指节紧紧握住丈夫的腕骨,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
“阿让,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乔允南一边急切地询问,一边用手背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苍白又狼狈,却莫名叫人心软下来。
江让吸入的浓烟并不多,眼下清醒过来状态还算不错。
青年微微起身,费劲地靠在白色的枕上,嘶哑张唇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