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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424)

作者:长枝青 时间:2025-07-10 13:16 标签:快穿 万人迷 幻想空间

  月光落入铜镜,又再次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在这般熠熠的寒光之中,古铜镜中的男人竟一寸寸自面颊上揭下一层薄透而诡谲的人皮来。
  那人皮许是浸了水痕,泡得发白阴皱,如同从死去已久的尸首上剥落下的发肤一般。
  而随着那张人皮面具被揭下,一张冷峻深邃的面容便暴露无疑,男人狭长的眼眸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狠厉与傲气,粗布麻衫都无法遮蔽那皇天贵胄的上位者气息。
  木窗微微摆动,晃眼间,一个身穿黑衣的、全面都包裹严实的男子单膝跪于他眼前,男子双手微微抬起,呈上一个漆红的小木盒,低声机械道:“启禀陛下,此乃太医最终敲定的药方,只需按其上循序而来,眼疾自可消解。”
  商泓礼慢慢起身,他生得高挑,眉眼低垂见人时极有压迫感,男人取过那药方,指节微捻,打开看了许久,方才淡声道:“总算没白养那群废物,你且回去告知他们,在西陵郡随时待命。”
  黑衣男人垂头恭敬应下。
  商泓礼将那药方子搁置于桌上,烛火灼烧于他森冷的眉眼间,缓缓衍生出一片缜密城府。
  他侧眸,微眯的黑瞳静静盯着那面阻隔的木质墙壁,半晌低哑道:“西陵郡现下情况如何?”
  黑衣人愣了一瞬,立刻回道:“启禀陛下,此次江丞相以身入局,内策反山匪内部反叛,外联合西陵郡郡守一举攻入,现如今,渡生寨已然全部攻破,一众山匪全部入狱。”
  “截至今夜,那渡生寨大当家也已然招安,愿归顺朝廷。”
  话音落下,恭敬俯首的黑衣人却始终不曾听到这位阴晴不定的君主表态,一时间冷汗横流,生怕自己言多必失,丧了性命。
  不曾想,没过半晌,黑衣人却陡然听到一道不辨意味的话语。
  “十七,你跟随于朕身边已有数十年,且说说,你觉得这江子濯,究竟如何?”
  黑衣人哪里敢多言,一时间支支吾吾,竟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半晌,商泓礼却笑了,男人的笑意多了几分深远的欣赏与占有欲,他低声喃喃道:“朕年少与他相识,同于战场厮杀,当时朕便惊觉他才华横溢、手段不俗,如今,再听渡生寨之事,却仍觉他恍若神子下凡、算无遗漏。”
  “你说,此间事罢,朕若是以半壁江山许之皇后之位,他可会愿意?”
  这话问得实在怪异,简直恍若深闺怨夫。
  黑衣人拭了拭汗水,半晌,带上几分试探意味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若江丞相知晓此事,必定感念圣恩,当即应下!”
  商泓礼却沉默着摇了摇头,好半晌苦笑道:“罢了,朕怎么昏了头来问你。”
  “他只会觉得朕是在侮辱他。”
  人总会在不同年龄段为年少出格之事抱憾终身,譬如他,商泓礼不止一次想过,若他当年并未犯下孟浪之过,于不恰当的时刻表白心意、谨遵君子礼法,那敏感的少年如今是否会多看他一眼?
  天边的乌云遮蔽了月光,连带着也为男人的面容蒙上一层阴晦不明的黑纱。
  商泓礼想,他着实不该沉湎于过去。
  毕竟,他是天下的君主,想要什么,本就该是从心所欲。
  想到此,他又难免记起晚间那患有眼疾的男人朝他露出的笑容。
  温和、雅淡、甚至带着几分足以叫人掌控的…脆弱。
  难怪一个区区江飞白都能哄骗于他。
  连带着他当时都恍神了一瞬,恨不得以己身替代那小畜生,充作他全部的依靠才好。
  商泓礼单单只是这般想着,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生出几分兴奋与狂热之感。
  往昔那人待他的冷淡与疏远,一幕幕、一篇篇都扭曲地幻化作今日那一道温浅、清美的笑意。
  商泓礼知道自己卑劣、无耻、下流,他骂江飞白是畜生,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也是他今日忍耐下来的缘故。
  他太想与江让两情相悦了,哪怕只是一场时长有限的镜花水月。
  商泓礼今日看得明白,江让只怕是被哄骗着对那小畜生动心了,那小畜生定然不敢对他表露真名,是以才用周予白这个假名来诓骗他。
  这些年间江让碰了不少美人伎子,商泓礼缘何不曾真正发怒过?究其原因便是,他明白那人从未对他们走心过。
  那些鲜嫩的肉体对于江让来说,与品尝一道菜食无疑。
  商泓礼虽多少有些醋意,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狠、管得太过。
  世间男子多是三妻四妾,那些玩意儿甚至算不上妾,自然无法叫他生出危机来。
  至多见那人放纵太过,他才会不轻不重地敲打一番。
  这是商泓礼第一次见到江让喜爱一人的模样。
  虽只是匆匆一瞥,他却能感受到那人对‘周予白’隐约而自然的依恋、亲密。
  原来,那样如竹枝般坚韧温淡的谦谦君子,竟也会在所爱之人面前坦然露出脆弱、柔软、叫人措手不及的爱意神态来。
  商泓礼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恨不得今夜便以身代之。
  当然,他到底还尚存几分理智,知晓此事还得谋划一番,在此之前,他得先仔细观察那二人的相处模式,将其镌刻入骨,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代了那人。
  …
  江飞白并不喜欢那位雨夜来客。
  事实上只要是任何想要介入他和江让二人世界的人,他都不会喜欢。
  但那罗远实在是个有本事的人物。
  第二日,还未等江飞白主动提起离开之事,对方便叹着气,一副被命运逼至绝路的苦命人一般朝着他们诉苦。
  罗远说自己先前只是个老老实实的医师,因遭遇山匪抢劫,家中被洗劫一空,可怜他家中还有一位重病、等着用药的娘子,他与娘子感情甚笃,实在见不得心爱之人遭受痛苦,听说山阴村周边有些稀罕的草药,于是咬咬牙便闯了进来。
  只是,还未等他采到草药,便被那毒瘴险些毒倒了,若非江让与江飞白心善收留,他只怕挺不过当晚。
  男人说得诚恳,一副感激的恨不得跪下的模样。
  江飞白本也因江让的眼疾苦恼,闻言自然代入了几分,不由得便放松了警惕。
  眼见青年动摇了,那罗远又抛出了第二条叫他们无法抗拒的条件。
  男人表示自己有丰富的医治眼疾的经验。
  因着娘子病重需要很多的草药,他需要继续借住在两人家中,作为报酬,他能够为江让医治眼睛。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简直戳到了江飞白的心窝子。
  江飞白十分不舍如今幸福的时日,可他见过太多次江让失落不已地抚摸眼睛的模样了,偏偏男人还要避着他,如此一来,青年心中便愈发酸涩疼痛起来。
  江飞白到底经历的世界不够多,骨子里还留着几分纯挚的、属于和平社会的踪影。
  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便要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爱他所爱、想他所想。
  爱并非一味的占有,更多的,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成全。
  成全他的理想、成全他的追求、成全他独立的本身。
  哪怕到最后,江让甚至无法记得周予白这个人,他也可以默默跟随在他的身后,以孩子的身份,踏上对方遗留的脚印,走他所走过的路、吻他所怜爱过的花束。
  最后,罗远还是留了下来。
  一开始,江飞白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逐渐消散了。
  罗远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白日里,他基本都不在小院中停留,而是四处挖取草药。
  偶尔碰上江让,也只是寥寥谈论几句,两人之间距离也都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只有为江让换药、或是晚间一起用餐的时候,罗远才会与他们待在一起。
  说起来,这罗远实在是个会来事儿的。
  许是知晓了江让与江飞白两人感情甚笃,他时常会在餐桌上笑着调侃两人,戏说两人当真是天生相配。
  男人甚至表示若江让与江飞白成婚了,他会第一个来送上祝福与礼品。
  江飞白是个没心眼的,每次这般一听,心头就喜滋滋的,不过多日,便与那罗远称兄道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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