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174)
江让心中恶寒,赶忙转开眼神。
谢灵奉慢慢收回灵剑,灵剑化作虚影,没入他的身体。
白衣仙人眉头微蹙,玄金的眸中闪过几分阴冷。
他揽着青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蛇妖道:“难怪吾一月都未寻到阿宝,烛九阴血脉果真名不虚传。”
“以自身妖血修为为代价,将此地圈为领域,旁人探听不得,此境内时间空间皆由你所控,你睁眼即为白日、闭眼即为黑夜,超出三界之外。”
“只是你太过贪心,为了蛊惑阿宝、将他留在此地,你的血,就要放干了吧?”
祝妙机趴在地面,凶狠的蛇瞳阴阴诡诡地看着男人,蛇信子一伸一缩,像是下一秒便要张开血盆大口,吞吃他的头颅。
谢灵奉忽地低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中尽是冷意。
他手中微动,地上的玄剑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霁月光风的男人轻轻将剑塞入怀中青年的手中,他温声道:“阿宝,他这般待你,想杀了他么?”
江让咬紧的牙关不住地打架,他点头,连脸颊上都涨满了恨意。
谢灵奉轻声道:“那就去吧,蛇打七寸,莫要忘了。”
江让浑身战栗,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地上的怪物走去,面上是窒息般的红。
祝妙机却只是抬头痴痴地看着他,锋锐的獠牙乖顺收起,只余下诡红的蛇信在唇边颤动。
江让眼睛微微闭上几分,他分不清脸上的濡湿是血液还是雨水。
雷声大作,闪电的光芒划过他手中紧扣的剑刃。
这次,剑刃落下了。
噗呲的血肉声刺耳无比,令人浑身发寒。
江让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紧紧盯着眼前因他毫不手软的动作而逐渐变得哀求、不可置信的怪物,忽地心中生出无限的爽利。
去死去死去死……
疯了一样的劈砍动作,手起刀落间尽是飞溅的肉泥。
一直到他砍累了,回神了,青年才开始慢慢回归理智、害怕了起来。
眼前的妖尸恐怖无比,胸膛一片枯骨,七寸近乎被斩断,还有那张美丽森诡的脸,眼睛死死睁大,黑漆漆、阴森森的,就这样静谧地盯着青年。
江让吓得手一抖,整个人险些栽倒。
好在身后的谢灵奉轻轻扶了他一把。
白衣仙人轻轻哄道:“阿宝不怕,他已经死了。”
青年颤抖着脊背,后怕无比,他被祝妙机弄得留下了阴影,甚至担心对方没死透,会化作鬼魂来找自己索命。
“……师尊,他、他真的死了吗?”
谢灵奉慢慢抚着六神无主的孩子,修长的指节窸窣滑动,温柔无比。
他温声道:“阿宝不怕,他本就失血过多、血脉神魂受损,加上你我二人方才齐心合力,他必死无疑。”
“只是……”男人叹息,意味不明道:“他到底是烛九阴血脉,吾担心他怨气太大,执迷不悟,恐化作妖鬼祸害人间……”
年轻的孩子急的险些又要哭了起来,他慌张道:“师尊,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灵奉微微一笑:“方法自然是有的,我们只需要将他的尸体分别埋葬藏匿,施下超度的咒语,他自然不可能再回来了。”
第114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29
浓黑的天海滚滚涌动,灰色的阴云一寸寸蚕食了触手可及、几乎映入眼膜的惨白月轮。
恍惚间,那月下的血色的泥土似乎在汩汩涌动,像是一块祭桌上被放至腐烂的肉。
锋锐的刀光隐约闪烁,灰白的、沐浴着神圣月色的阴影中,似有一人正弓着身,机械地、鼓动着死亡的镰刀。
令人牙酸的骨头与刀剑碰撞、砍断、撕拉磨蹭的声音如锯齿般持续嘲哳嘶吼。
“咔——”
冷不丁的一道脆声后,森灰的人影慢慢丢下了手中剑刃,怀中托抱着一个圆滚滚的物什,乍一看,鼓鼓囊囊的连着人体,竟似是孕妇的孕肚一般。
青年鼻尖上淌下一滴细细腻腻的水液,是汗、或泪,总之,它是腥咸的、沉甸甸的,慢慢爬过白皙的人皮,最终落向那圆润的、饱满的、丝丝缕缕落下银白发丝的头骨。
狂风大作,乌云尽散,月光如瀑般倾泄而下,照亮了一切的罪孽。
江让堆折起手臂,慢慢地、失神地捧起那个曾与他耳鬓厮磨的头颅。
腻白的银发如轻薄的招魂蟠般,在风中招摇舞动,丝丝缕缕缠上那张惨白的、双眸紧闭的美人面。
脚畔的泥土中藏着无尽的血腥与残忍的断肢。
扭曲的上肢骨、下肢骨、盆骨、胸骨以及流淌一地的内脏随意地丢弃堆积在一起,像是一滩被屠夫挑剩下的、最下乘的骨肉。
只有那被捧起的头颅,美丽、病态、疯狂,像是一片素白的雪、散开的盐。
它美的近乎妖冶,令人近乎忘记呼吸。
江让血淋淋的手腕捧着它,漆黑的眼中焚烧着古怪的水色,他似是被那只死气森森的头颅蛊惑了一般,竟不由自主地慢慢垂下头。
越是靠近,那美丽头颅上水红的唇便开始细微的变了。
它在慢慢弯曲。
它在笑。
青年忽地像是清醒了一般,他猛地僵住低垂的面颊,皮肉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搐。
呼吸声、心跳声、耳鸣声齐齐如穿耳的针般刺痛他的耳蜗。
他看见了。
他看见它在笑,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无法做的头颅,它却在轻轻柔柔地笑着,笑意中充斥着如雕塑般虚假的温柔。
疯癫与阴潮在那双非人的竖瞳中若隐若现,如雾、如雨、如尖叫的海啸。
它似乎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并尝试去引诱它的爱人。
只可惜,它失败了,毕竟那断喉间的喘息声实在过于激动、剧烈、病态,尸首水色的唇长得很大,像是在努力发音、又像是要长大嘴唇,吃掉青年。
月光阴阴,它嘶哑着嗓音,阴诡痴笑道:“……阿让、阿让,我爱你啊。”
笑着笑着,它又开始失声痛哭,呜呜咽咽,像是深夜坟墓中的鬼魂,雪白的齿尖驿一张一合道:“好疼啊、我好疼啊,阿让……阿让,我好疼……”
“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呢?”
“你砍了我的手臂,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剁下我的腿脚,丢进了黑海的狂澜中;刺透我的身体,绞碎了扔进了沙漠秃鹫的巢穴下……”
“还有我的头,你亲手捧着,把它带上了云泽峰。”
嘶哑的声音慢慢变得恬静,它忽地撑开漆黑的眼,黑洞洞地咧唇笑,情态中尽是痴意。
“阿让,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它说着说着,语气开始变得哀求、乞怜、尖锐道:“阿让,求求你,把我的头挖出来好不好?摆在床边、挂在房梁上都好,我想看看你,我好想看看你——”
江让浑身颤抖着,额头的汗混着泪,如雨水一般落下。
青年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潮湿的地面,圆滚滚的头颅被他抛下了,顺着泥泞的土地滚动了几圈。
江让几乎连话都说不全了,他哆嗦着唇,脸色煞白,语不成调。
“滚、滚,离我远点——”
祝妙机却只是幽幽地看着他,好半晌,它忽地咧唇,黑瞳是如橡木棺材般的色泽。
“……阿让,你没办法离开我的,你不是知道了吗?”喑哑的声音宛若叹息。
“你是我的伴侣,你身体里的蛇涎,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
它说着说着,忽地满足地笑了起来,在惨白的月色中,如此场景近乎如邪典中刻画的古怪祭祀一般。
祝妙机细细阴阴道:“阿让,等我回来,我会用蛇体彻底标记你……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好多的宝宝——”
江让的瞳孔睁大得近乎撕裂开,他惊恐地试图往后退缩,可周身却蓦然一软,连手肘都只能无力地撑在松软的泥土上。
身体内似乎腾起了一股莫名灼烧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