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131)
此话一出,罗洇春瞪大一双斜飞昳丽的眸子,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青年,像是无法理解青年话语中的意思,又像是实在被气过头,颅内一片空白。
罗洇春浑身发抖,一张向来高贵不屑的面庞此时涨红狰狞,因为被江让施了定身术,他整个人又动不了,连发抖的频率都细的可怜。
“江让,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那是我的洞府温泉,当初你若非刻意,如何能进?!!”
江让眉宇间闪过几分不耐烦,他将剑柄收入后背的剑鞘中,索然无味道:“都同你说了我是误入,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若是这般说,我倒要问你,你为何洗澡不设禁制?我还说你是故意想让旁人看你洗澡呢。”
“你你你——”
“我我我——”江让逼近一步,指尖用力戳了一下对方白皙的额头,故意气人一般的掐着嗓子道:“我怎么了?”
那张从来白皙倨傲的面颊红得不可思议,甚至隐约开始泛起水光。
于是,江让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大少爷被气得落下泪来。
透明饱满的泪液顺着对方雪白的下颌慢慢往下汇聚,最终在红衣青年的颌骨处滴下。
而那泪液所融入的泥土中,竟慢慢鼓动着,生长出一朵细小娇美的丽格海棠来。
海棠花颤颤巍巍的舒展枝叶,迎着灼烫的水液,开得愈发娇艳欲滴。
罗洇春生来便是千娇万宠的炼丹世家的小公子,家族兴荣繁盛,近乎垄断修真界的丹药行业,旁人无有不避。他上头有两三位哥哥,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宠着的,光有他蔑视指使别人的份,哪有旁人欺辱他的时候。
可以说,江让是他这么多年来碰到的唯一一个胆敢对他出言不逊、不屑一顾的家伙。
罗洇春十八岁初入太初宗,因着不凡的身份与绝高的炼丹天赋,直接拜入丹峰的元思长老的门下成为关门弟子。
他生性娇气讲究,不肯将就,方才搬入丹峰选洞府的时候,丹峰门下近十处洞府竟无一得他赏识。
最后,元思长老索性划了一处山头单独给他建府,便是在太初宗,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当时,罗小少爷直接唤来罗家的仆人,将自己在家中居住的阁楼一比一复制了来过。
据有拜访过罗洇春洞府的师兄弟提起,罗小少爷的洞府那叫一个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连墙壁上都四处嵌着珍宝、极品灵石、高级阵法。
更不必说后院,那后院中甚至开辟了一处极大的灵泉池。
要知道,引灵泉可是需要龙脉,而龙脉极其难寻,便是小段,也足够一个小宗门过得滋润了。
洞府方才落成,罗洇春便大肆铺设流水宴,请了不少人前去。
到底是世家的大少爷,邀的人自然也是有说法的。太初宗那些少年天才、内门子弟、背有靠山的同辈,他毫无遗漏,基本都发去了请帖。
而当时的江让恰巧同昆玉仙尊历练回宗,青年向来是个心大的,恰好去丹峰替师尊送草药,途遇一位眼熟的师兄,询问之下,知道对方是去参加开府宴席的。
江让想到自己也曾收到过请帖,他生性开朗散漫,平日好凑热闹,索性就同那师兄一起去了宴席。
不得不说,罗家确实家底殷实,不可小觑,便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江让,当时在席上见到那些百年难遇的灵芝、千年一坛的清渠酒也是惊讶不已。
酒过三巡,有些迷糊的江让方才想起来草药还没给元思长老送过去。
清渠酒后劲极大,青年便是使诀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彻底清醒过来。
加上这罗小少爷的洞府又实在宽大曲折,江让按着额头,墨色长袖顺着他象牙白的手臂朝下层层叠裹,他懒得费神,索性就沿着廊道的路线往前走去。
但任谁都没想到,走过那花团锦簇、美不胜收的廊道,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开阔了起来。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丝丝缕缕的雾气浮起,恍惚误入仙境,近在眼廓的湖泊泛着 细碎的波光,清澈的湖水中隐约浮现几道小鲤的金红身影,除此之外,还有一道背对着青年的、赤白、修长、弧度美好的身体。
江让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努力睁大眼睛,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这一次,他看到的是一幅极具冲击性的画面。
未着丝缕的美人已然转过了身,他如云般浓长的乌发堆积在一边的肩侧,一张脸被傍晚的夕光勾勒得凌凌艳美。
或许是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那张芙蓉狐面猛地抬起,斜飞的美目如钢针一般扫射过来。
“何人?”
江让眼睁睁看着那张生来娇贵的美人面在看到他后逐渐变得铁青、愤怒,他心道不妙,情急之下,顺手就捞起湖畔岩石上摆放着一套红衫和储物袋横在身前,往后退了好几步。
彼时的罗小少爷通身赤裸,储物袋又不在身边,眼珠子阴狠地瞪着那岸边的登徒子,又没法上岸出气,整个人又羞又怒,一张美面憋得通红。
“无耻!你、你给我把衣服放下!”
江让打着哈哈,下意识将怀中的扣得更紧了些,甜香扑鼻而来,青年没忍住动了动干涩的喉头,只觉得那衣物上简直像是染了什么香薰似的。
他忍不住想,一个男人的衣物怎的这样香……
江让方才如此飘忽的想着,便敏锐地察觉到面前一阵戾风袭来,一根细长、长着倒刺的长鞭便朝着他阴毒地甩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身畔突然破土而出、如触手般朝他扑来的裹着火焰藤条。
江让手忙脚乱地召出长剑,与对方对峙了几回合。
青年一边招架,一边断断续续道:“这位、这位道友,冷静、冷静点,你听我解释!”
罗洇春哪里肯听,本身就是大少爷脾气,这会儿羞恼上头,不管不顾地想要抽死青年。
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也有几分本事,又是与他相克的水属性,眼下他又在水中无法发挥,渐渐落下败势。
两人斗法半天,最后以江让获胜为终。
斗败的罗洇春死死咬着唇垂着头,一只手捂住侧脸,白皙的指缝间慢慢溢出殷红的血液。
江让动了动唇,到底没敢多吭声,只是小心翼翼将衣衫放在岸边,携酒劲跑远了。
青年心里头到底不安,回去后就忍不住找师尊好一顿倾诉。
他双手抵住下颌,趴在仙玉桌上,烦恼的少年模样清俊又纯然,青年叹气道:“师尊,他定然要恨死我了。”
院内簌簌落下浅白的梨花,飘忽旋转,像是少年心事,也是如此飘忽不定。
江让侧耳等了半晌,也并未等到师尊的规劝或是叹息,只有一杯温热的姜茶抵在唇畔。
青年微微抬眸往上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安静而祥和的仙人面,谢灵奉玄金的眸子如同落入碎金一般,他像是看着方才懂事的孩童一般看着他。
那张薄白的唇微动,如同古老咒语一般的声音从男人的喉间缓缓溢出,带着无尽的温柔、耐心。
“今日饮了酒,先喝些醒酒的汤水罢。”
“师尊,”江让启唇,自然地含下一杯雨露姜茶,一双俊秀眉目弯了弯道:“你不训斥我太过鲁莽吗?”
昆玉仙尊只是无奈低眸,好半晌才轻声道:“小混账,从小到大,吾说你可有用?”
江让老实摇头,一双漆黑的眼珠微转,嬉皮笑脸地拉过他师尊玉石似的手腕往自己耳畔引道:“师尊莫要气恼,不如、不如揪我这不孝徒的耳朵吧,我下次定然听话!”
谢灵奉果真就着他的指,修长指节轻轻环住那薄红的耳廓,方才微微使力,江让便夸张地龇牙咧嘴道:“师尊,诶诶——痛痛痛!”
昆玉仙尊一张不动的玉面忍不住缓缓泛起几分细碎的波澜,指节松了一瞬,复又使力道:“你就知道在为师面前讨巧卖乖。”
“今日吾会帮你平事,只是下次莫要再闹出这等事了,好在那位罗小公子是个正经人家,若是哪次碰上个闹上门要你负责的,为师看你要如何收场。”
江让赶忙双手握住昆玉仙尊的手,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