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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426)

作者:长枝青 时间:2025-07-10 13:16 标签:快穿 万人迷 幻想空间

  好半晌,男人的面色淡了下来,只见他修长的指节上沾着浓稠的鲜血,大约是闻到了腥味,江让面色有几分不好:“阿白,你受伤了?”
  商泓礼狭长的眸一瞬间落在自己右边胳膊的一处血痕,唇边的笑意却是越划越大,以至于那张披着易容面皮的脸都扭曲了几分。
  这处伤口,是他自己划伤的。
  他想,他到底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算计心思。
  他想要江让心疼他、爱护他,同时,他更怕他敏锐的爱人察觉到自己其实是个小心翼翼、披着皮的窃贼。
  于是,商泓礼一边揽着男人朝屋内走去,一边状若无奈道:“……瞒不过你,今日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事,我们上山打猎遇到了只大虫,难缠得很,这才受了些伤。”
  江让闻言果真紧张了几分,两人进了屋内,男人虽有目疾,却偏要‘盯’着商泓礼上药。
  烛火摇晃,有一瞬间,商泓礼看着男人那微微偏耳聆听动静的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难得的宁静与柔软。
  此时此刻,他再想不起那些朝堂之争、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只盼望能与眼前人好好过日子,就这般长相厮守下去。
  这般想着,当惯了皇帝、受惯了旁人伺候的商泓礼此时竟心甘情愿地生起炉灶、烧上热水,宝贝似地伺候起江让来。
  他手中捏着干燥的布巾,认真而轻柔地替男人擦拭湿润潮红的脸颊、乌黑沾颊的长发。
  江让由着他擦拭,男人微微抬起脸颊,眼皮上的白绸已经取下了,那双无神的眼眸映着商泓礼隔靴搔痒般忍耐的表情,偏是这般无知无觉的模样,才愈发引人。
  商泓礼不敢多看,他不想对男人太过轻佻。
  可眼下……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脑海中无端回想起数幕江让与江飞白的房中私事。
  他们大部分时候会熄灯,江让的皮肤白,便是熄了灯光,若是遇见月色,商泓礼便也能隐约瞧见那抹起伏的、汗涔涔的雪色。
  又时他们不会熄灯。
  这个时候,商泓礼便能仔仔细细瞧见,江让是如何被他信任的、疼爱的孩子抵在床榻间肆意欺辱。
  江飞白那小畜生也不知四书五经、礼义廉耻是否学进了狗肚子里,床塌间那些孟浪的话简直比艳情话本还要荒唐些。
  江让、江让却偏生那般放纵他。
  甚至于,那温润的君子在榻上竟也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他像是一条濒死却又引颈自戮的白鱼,江飞白便是一柄锋锐的刀刃,刀刃剖开了鱼腹,分明是掠夺与挣扎,却又变得恍若柔情万种……叫人嫉恨又渴望。
  商泓礼脑海中这般想着,起身的动作却平静无比,他告知江让自己去做些晚饭,实则却是进了那间属于江让和江飞白荒唐乱伦的罪孽温床。
  他并未走向那张床,而是走向了床榻对面的木墙。
  只见,那堵木墙间,细细看来,竟悬挂了一个触目惊心、只容一眼的洞隙。
  商泓礼慢慢走近几分,他的神色十分平常,竟像是习惯了一般,将一只带着血丝的眼贴了上去。
  是了,江飞白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出现了。
  而他也不必窝在两人隔壁那间逼仄潮湿的小屋里偷窥他们了。
  如今,这个小院,是属于他和江让的新房。
  这个窥视的洞眼,也不需要了。
  商泓礼敛眉,将那洞口堵死后,汗涔涔的头颅稍稍抬起几分,那张俊厉的、森然的面颊幽幽显出几分古怪的笑意。
  男人心情颇好地开始起灶下厨,或许是方才得到幸福,他总控制不住地想去瞧着他的心上人。
  江让如今眼睛有疾,视物不清,但对围棋却熟悉至极,是以,大多时候,他都会沉静地自己与自己下棋,沉淀性情。
  至此,商泓礼这才有过日子的实感,心中的暖意几乎要将他融化了去。
  只是,这位天下共主显然被眼前触手可及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商泓礼本就是贵族之后,便是从前在军中也甚少自己动手做过饭食,经验不多。是以,男人大约没有想过,他虽处处将江飞白扮演得极好,可一个人的厨艺,却是难以模仿的……
  饭菜一碟碟上桌,江让早已习惯了目盲的生活,如今,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他已然能够自己做得很好。
  自然地夹了一筷子菜入口,很稀松平常的味道,只是……江让感受着身畔人灼热的目光,微微捏紧的指节在变得青白的前一瞬陡然松开。
  男人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感受中口唇中丝丝弥散的甜味,如同往日的每一天般,温和道:“很好吃,阿白,你莫要总是盯着我瞧,快些吃饭。”
  商泓礼抿唇,他显然十分高兴,一张普通至极的面颊都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只是,他还没吞吃几口饭菜,忽见男人微微蹙眉,手中木筷搁置,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偏头无知无觉地问道:“对了,阿白,说起来,那位罗公子今日似乎还回来。”


第265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39
  分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商泓礼却像是一尊晦涩的、被人用泥水糊住嘴唇的泥像。
  他通身动弹不得,只余下一对骨碌碌、黑甸甸的眼球如同两只妖异的甲虫般,翕动着紧盯着男人。
  “嗯?缘何不说话了?”江让平心静气地侧首,他手中的木筷顿在碗畔,似乎是在静静等待着对方回话。
  好半晌,直到商泓礼面上那层人皮面具于灯影中泛起几分不似常人的青白色时,方才动了动喉结,状若自然开口道:“阿让怎么突然提起他了,他若是不在,我二人还自在些。”
  江让闻言却仅是唇畔含笑,男人如今除却敷药的时间,眼上的白纱都会取下,他的睫毛十分浓密,不自觉垂下时,恍若一柄月光下轻轻拢上的小扇。
  江让叹息道:“你啊……这山阴村常有野兽出没,罗公子一介医师,这么晚不曾归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
  一瞬间,商泓礼只觉心中隐约泛起清幽的涟漪,他泛白的指节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晌方才涩着嗓音道:“阿让平素待他那般冷淡,我竟不知、不知你这般忧心于他。”
  一身清泠白衣的男人顿时默了默,许久,他无奈摇头道:“这是又醋了?”
  江让说着,忽地轻轻伸出修长的指节,温冷的指腹探出,无神的眼眸微微抬起,动作间恍若是要抚摸闹脾气的小犬。
  那一瞬间,商泓礼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江飞白,可自冠上“周予白”这个名字后,他的身体便也好像自动继承了某种讨好的惯性。
  江让只是伸伸手,他便控制不住地垂下头、塌下肩,毫无昔日的帝王威严,奉上自己的头颅——他不想让叫那双手落空,更不想叫那人的眼眸中显出失落的神色。
  微凉的指尖寸寸抚在颊边,于是,刹那间,青竹与皂角的幽香便如燃尽的青烟般,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息间。
  商泓礼控制不住地弓着腰背、拢上眼皮,轻颤着濡湿的手腕,覆上了那双手。
  高高耸起的鼻骨顶在男人泛起热意的手心,呼吸如浪潮般起伏。
  在这一刻,商泓礼陡然想到了很多尘封在记忆中的画面。
  他记得昔年自己与江让年少同游、共读书卷的畅快模样;他也记得情窦初开之际,自己曾红着脸,尴尬地避着人清洗衣裤的模样;而更加难以忘却的,却是这人曾与自己发誓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那一夜的天空恍若一张深黑到空荡的大网,朦胧的月光与晚风卷过潮湿的面庞,他们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弓箭、刀刃、杀机。
  眉目间横陈着血痕的青年手持缰绳,他眉眼森冷,微微侧头,对伏靠在他身上、逐渐失去体温的自己颤抖着嘶哑道:“商泓礼,别睡!”
  商泓礼有些记不清当时的画面了,他只知道,彼时的自己身受重伤,大约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耳边是刺耳的风、刀刃、马蹄音,当身体的疼痛已临极限时,商泓礼反而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没有疼痛、没有噪音,像是将要松垮着陷入一池温柔的沼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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