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291)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江让抿唇,抖着嗓音轻声问道:“哥,是你吗?”
几乎是这句话刚落地,鬼婴便安静了下来,他很羞涩地任由少年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捂着泛红的皮肤傻乐。
江让眼眶红了几分,很低声地道:“哥,是我反应的太迟了,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他说的是,分裂的那日,他分辨不出地打砸驱赶他。
鬼婴却只是红着脸摇头,高大的身躯窝在少年的怀中,黏黏糊糊的一声声唤着他‘妈妈’。
江让本还内疚难过,被对方埋在怀中喊得多了,也忍不住红了脸,低声道:“哥…别、别这么喊我…”
江争是在一个月后苏醒的。
几乎是苏醒的瞬间,他便对将那分裂出的鬼婴憎恨无比,甚至欲图将之抹杀。
毕竟主体与分裂体之间记忆互通、感觉互通。
即便那也是自己,江争却仍旧妒火中烧。
他如今不比从前在江让面前的那般卑微、低三下四了,因为,他已然被少年的爱填满了身体。
他靠着江让的爱存活,让宝对他的爱存在多久,他就存在多久。
只要他还活着,还能见到清晨的空气、听到黄昏的钟鸣、看见日升月落,他就知道,他的爱人仍是爱着他的。
这便足够了。
只是那鬼婴实在可恨,面对江争的喊打喊杀,他只是呜呜地躲在少年身后,十分怯懦可怜的模样。
江争气恼,却又全无办法。
因为江让已然轻轻抱住了他,少年星眸含笑,轻声对他说:“哥,我爱你,无论是哪个你,只要是你。”
不过,有分裂体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不仅段家双子的身躯能够被他们同时操控,同时,他们能够十分默契的,在床上将爱人全然无缝隙地填满。
*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连城市都脱胎换骨,变了一番模样。
时代已经到达一个巨大的风口,京市之中更是人才辈出,尤其是那位年轻的江市长,更是深得上面重视。
他自上台以来,推行的政策惠及平民,甚至涉及偏远地区,受到多方媒体的称赞。
据传,这位年轻俊秀的江市长来自一个叫平溪乡的小山村,那是一个堪称泥潭的封建地区,其中盛行的某些所谓‘传统’的习俗更是令人齿寒不已。
这位江市长夙兴夜寐,愣是托举整个山村融入时代的潮流,帮助乡亲们发家致富,成为一代佳话。
当然,诟病他人也不少。
有不少人认为他只是依仗着身后的段家,方能这般顺利地走入权力的中心。
记者曾问过这位江市长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那位斯文、彬彬有礼的男人只是微笑着,黑眸中透出专注与认真,他颔首,温声道:“君子论迹不论心。”
只这一句,就足够了。
已是立春,气温转暖,万物更始,意味着一个新的轮回已经开启。
不远处,男人已然在众人面前打开车门,一双有力的手腕自其中伸出,他们十指相扣。
无数媒体照相的声音四处响起,而那辆低调的黑色汽车却早已驶远,再不见踪影。
有人感叹道:“江市长和他的夫人还真是恩爱啊。”
“是啊,他夫人好像就是那个——”
“段家现任掌权人。”
微暖的风吹过街边,一张泛黄的报纸翩翩落地。
报纸上的头条印刷着一张领导下乡助民的合拍照。
中间的三人,正是那段玉成、江让、段文哲。
一位拾废品的中年男人将那报纸捡起,却在瞥过的一眼,恍然瞧见那段家两兄弟的其中一只眼球在微微转动,似乎是一副极不甘心的模样。
那人揉了揉眼睛再看,报纸上那三人依旧言笑晏晏,俊美如故。
他嘟囔一句,将报纸折起揣进兜里,慢慢走远了。
第183章 三心二意凉薄男1
拉开窗帘,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身上,像是窝了一团猫儿在怀中一般。
穿着简约灰色睡衣的青年微微伸了个懒腰。
阳光中的灰尘细细舞动,有的落在青年的肩上,有的坠在他红润的唇边,宛若舞台上撒落的细碎晶片。
不知不觉,或许连江让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如今的状态比起先前苍白疲惫的社畜模样,简直堪称脱胎换骨。
苍白的嘴唇变得红润饱满,暗淡无神的眼眸盼顾生晕,尤其是那张皎白的面颊,不再映着灰暗与疲倦,反倒透出健康的花汁般的暖粉。
像是一束即将枯萎的花束,又重新在天光中绽放。
自上个世界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了,江让时不时还会想起江争,那个沉默温柔、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说着会再次找到他的男人。
系统可以尘封他的记忆和情感,却无法令他的骨头和身体遗忘。
回来的这些时日,江让总是时不时地面对空气脱口而出道:“哥,今天晚上吃什么?”
“哥,我鞋放哪了?”
等了半晌,空气一旁寂静,江让才恍然意识到,江争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甚至,随着时间的消逝,终有一日,他会将他永远遗忘在往日的潮汐中。
江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并没有谈过恋爱,可江争给他的感觉无疑是特殊的。
从始至终,自他睁眼开始,男人就在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江争是独属于江让的。
江让承认,在被长久漠视情感、被无限打压的家庭中,他大约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又或者说,因为惧怕、因为恐惧,他永远在回避。
在无意被绑定万人迷光环前,江让缩在自己的壳子里,无视一切的示好,一切朝他伸来的救命绳索。庸庸碌碌过得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万人迷光环和这一场场不同的人生体验,让青年逐渐明白一件事,原来他永远不必竭力成为别人期待的模样。
他可以自私自利、可以依赖别人、可以以自我为重,这从来不是什么羞耻的错事。
他被允许犯错,他可以是他自己。
戚郁教他不必回避感情;陆响和周宜春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值得被爱;师尊为他重构童年,破解他心底的迷障。
而江争则是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从生到死,都独属于你。
所以你不用退,也不必退。
江让退一步,哥哥会朝着他走一万步。
“咔嚓。”
合金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江让一愣,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推开房门,正对上玄关处站着的身着浅卡其夹克外套,内搭条纹衬衫,双手拎着两大塑料袋东西的清俊男人。
男人约莫二十八、九的模样,乌发浓密,戴着一副斯文的无框眼镜,抬眸看来的眼神斯文又波澜不惊。
当然,他的内心或许并非如表面的这般平静,男人手指微微收紧几分,平声道:“今天休假,这么早就醒了?”
他说着,十分寻常地将手中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摆放进冰箱。
男人买来的都是一些新鲜蔬菜、水果,包括一些健康的饮料。
江让眼睫轻轻扇动,像是荒山返青后飞舞蜂蝶。
青年抿唇道:“嗯,早点起来弄点饭吃,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男人顿了一瞬,微微低眉,无框眼镜有些反光,江让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江让的这位养兄是当初江家父母因久久未孕去孤儿院收养的孩子,名叫程怀瑾。
后来改名为江怀瑾。
只是,不巧的是,江家父母在领养了江怀瑾的当年就怀上了江让。
家中有了亲生儿子,自然便对养子冷落了几分。
好在江怀瑾自己争气,学习年年第一,甚至还跳级了几次,如今更是初创公司成功,称得上功成名就。
但也不知是不是当初的放养与无视到底伤了人心,江怀瑾在成年后选择与江家父母断了领养关系,户口也彻底迁出。
当然,到底是江家养大的,便是断绝了关系,男人还是称呼江家二老为父母,年年回家看望,与江让的关系更是如寻常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