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195)
他喉间轻轻哼着怪异的沂高小调 ,融着金银珠宝碰撞的清脆声,叮叮咚咚地缓步下楼去了。
*
罗洇春并不彻底放心楼胥回,但既然已行至这一步,自然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楼胥回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
卜星阁行天运之事,向来不许门下弟子谈情道爱,为了就是避免红尘缘分扰乱自身运势。
楼胥回身为阁主,加之替人算道的孽力回馈,注定是孤家寡人,他倒是确实不必多加担忧。
罗洇春如今只一心想要挽回江让的爱。
人总是不知满足的,他曾得到过青年满心满眼的爱,自然也能明显察觉到对方如今的敷衍与漫不经心。
或许是因为蛊虫影响,江让仍然是爱他的,只是那爱意浅薄如浮云,不上不下,轻浮缥缈,仿佛下一瞬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以,青年如今在面对他时,更多的只是一种岌岌可危的责任感。
但哪对爱人之间,是这般冷漠相处的呢?
不开玩笑的说,江让与昆玉仙尊师徒之间的互动都要比他二人相处时来得更像夫妻。
受限于楼胥回的提醒,罗洇春今日只能想着法子地找借口黏着江让,哪怕被对方烦躁地拒绝,他也不曾如从前一般的被奚落得拂袖而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从早间开始,青年就表现的不太对劲了。
江让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从前挺得笔直的脊骨今日像是被温水软化了一般,别扭地缓下几分,一张俊秀玉面也似是被稀释的红墨泼洒了一般,热气氤氲间,似有潮红自青年透白的骨缝中挣扎溢出。
其实新婚数月以来,青年每月总会有这么一日表现得古怪。
罗洇春也曾好奇询问过,江让只是含糊地解释了几句,说是小时候身子未养好留下的后遗症。
每每这时候,青年都需要待在昆玉仙尊的云泽殿整整一日,月月如此,毫无例外。
罗洇春不是没软泡硬磨过,他也想要学习治疗青年的法子,当然,他更多的其实是不想被那对师徒排斥在外。
毕竟,身为江让的伴侣,他总是希望自己才是和对方最亲密的人。
但可惜的是,江让从未允许过。
今日也依旧如往常一般,青年早间起床后不久便急匆匆地入了云泽殿,连同他多说一句爱语都不肯。
罗洇春心里自然不舒服,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往常,便也就算了,但今日,青年总也忍不住地回想起楼胥回提醒他的话。
是了,今日是占星的关键,他一定要时刻跟随在爱人的身边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不过是简单的治疗,江让自己也这般说了,那他进去看一眼,约莫也是无碍的。
罗洇春站在云泽殿门口,心中纠结片刻,还是伸手触上了沉木厚重的殿门。
青年本以为,昆玉仙尊为了避免旁人来扰,或许会在云泽殿设置禁制。
但出乎意料的是,罗洇春毫不费力便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殿门。
只那一瞬间,一股怪异的、源自情事般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白纱曼舞,无风自动,令人不自觉地想起丧葬典礼上戚戚苍白的招魂蟠。
同上次罗洇春前来所看到的古板模样全然不同,如今的云泽殿弥漫着朦胧轻薄的水雾,一切都是炙热的、湿淋淋的。
若隐若现的暧昧水声、呼吸声、呜咽声如一支锋利的利刃,自青年的耳畔用力穿插而过。
一身红衣、昳丽美貌的青年近乎茫然地睁大眼,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每踏出的一个湿漉漉的步伐,都像是死亡前的哀鸣。
窗棂边的白纱舞动得愈发轻灵、晨间悦耳的鸟鸣仍声声入耳,逃出浓云的日光绕过木窗,静静躺入这失控、背叛、乱伦的金笼之中。
罗洇春只觉得自己缓慢跳动的心脏似乎在低低的哭泣、尖叫,他慢慢的、像是行将就木的老妪一般,一步步战战兢兢地行至激烈而畅快的床榻前。
牙齿在不自觉地打战,头颅宛若被一千根银针狠狠刺穿,他下意识地感到喉头翻涌着的作呕感。
他美丽、俊朗、可靠的爱人每尖叫一次,他口舌中吸入的腐朽气息就更令他恶心一分。
“师尊……”
他的道侣红着脸颊,朦胧着眼睛,像是一只被剥光了皮毛的野兽,完全只能凭借本能而动。
他近乎依恋地保持着被占有的姿势,乌黑的发与另一个男人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而白皙、汗湿的头颅则是如幼兽般埋入身上男人的胸口处。
他不知羞耻地吸吮着、吞咽着,像极了吸吮母乳的婴儿。
罗洇春或许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只是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得了重病的、将死的病人。
喉头哽住无数反胃的酸水,眼眶酸痛到发麻、刺痛。
终于,在江让毫不知耻地仰头吻上养他长大的师尊的一瞬间,罗洇春终于吐了出来。
他整个人半躬下腰,在极端的痛苦之中吐出无数粘稠的、透明的酸水。
床榻上的两人也终于似是被惊醒了一般,他们像是两尾交媾的鱼,被惊到后下意识地狼狈分开。
青年乌黑的发丝因着汗水黏在光洁美好的额侧,他手臂微微撑起,带着浑身的虚汗与满面潮红,不知所措地看了过来。
“洇春、你、你怎么过来了?”
江让有些结巴的说着,但神态间却毫无避讳之意,似乎,在他的观念中,与敬爱的、如父如母的师尊做这档子事并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丑事。
谢灵奉正坐在他身后,或许是罗洇春的目光太过凶狠,男人下意识地揽住青年,往后避开几分。
他神态自然,若非面上潮红,那眉心一点朱砂、清冷绝尘的模样竟是与神佛无异。
罗洇春近乎睚眦欲裂。
他抖着手指着两人,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下,来不及擦,于是便只能混着那苦涩的泪,张开唇嘶声道:“畜生、畜生,你们不恶心吗?师徒乱伦,师徒相奸,传出去了,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们?”
江让沉默半晌,张了张唇,似乎也觉察出了几分不对。但他到底更在乎养他长大的谢灵奉的感觉,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着沉默。
罗洇春拼命地抹着脸上的泪,一张美丽的狐狸面扭曲而凶恶,他近乎强撑去拉江让潮湿的手臂,抖着嗓音道:“你跟我走,江让,你跟我走,谢灵奉这老不死的是在害你,他是要送你下地狱、要你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江让却纹丝不动,他甚至下意识更深地往后面、他师尊的怀里靠近了几分,好半晌蹙眉道:“洇春,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罗洇春浑身发抖,近乎崩溃地大喊道:“你要我怎么办?我是你的道侣啊!江让,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你做这种不伦的丑事无动于衷吗?”
“你问他啊,你问他是怎么想的?谁家的师尊会介入弟子的床事,难怪、难怪结契那日他会跟进来,难怪你们总是举止亲密——”
“别说了。”青年喑哑的声音冷了几分。
罗洇春却不肯停下,继续如疯子一般嘶声道:“原来你们早就做了这等私下通奸的丑事!”
“闭嘴!你疯了吗?”
江让的声音近乎烦躁厌恶。
罗洇春一瞬间愣住,他整个人像是一块木头一般,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训斥他的青年。
江让冷眼看着他,一瞬间简直与看着陌生人无异。
青年烦躁无奈道:“罗洇春,你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了?今日我身体不适,你又无法帮我,我不来寻师尊还能寻谁?再者,即便师尊有错,可他是我师尊,我能怎么办?不认他吗?我同你和离都不可能和师尊割席!”
他第一次对罗洇春袒露出自己最真实、自私的想法,认真冷然得令人窒息。
“说到底,师尊才是我最亲近的人,就算你嫁给我了,你也只是个外人。”
“罗洇春,你弄清楚自己的定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