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177)
罗洇春慢慢露出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来,他适当的显出几分不好意思,红着脸带了几分邀功的意味道:“好,我前些时日同兄长寻到一家酒肆,奢华别致,还有美人歌舞,其中的酒水更是有价无市——”
江让眸中顿时一亮,天晓得他从前在人间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如今回来了,该享受的一个都不能落下。
只是……青年面容微顿,他压低声线,颇为谨慎的对罗洇春道:“那……正规吗?我师尊这些时日管得严,若是被他知道我招了妓,只怕又得抄几十遍太阴咒了。”
罗洇春眸色微深,艳丽的唇角微弯,轻松笑道:“没想到啊,你竟会这般怕你师尊?”
“放心,那些只是歌舞艺伎,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江让这才松下肩头,他挑眉笑道:“行,若是中途我师尊寻来了,你可得替我挡着?”
罗洇春面上的薄红如春日的桃枝,许是受到青年轻松姿态的影响,他也放下了几分高门公子的做派,只笑着动了动精致的眉眼道:“那是自然。”
两人修长的身线迎着霞光万丈的夕色,慢慢离远了。
有师弟眼见两人隐约的肩线相连,忍不住撞了撞身畔人的肩,八卦道:“师兄,你说,日后他二人会在一起么?”
那师兄叹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你觉得,罗小少爷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接近江师兄么?”
旁人不知,但他们这些亲眼见过罗洇春发疯的人皆是一清二楚,这位罗小少爷,早已疯魔了。
*
御剑的风声渐渐消止,逐渐变乌的云层被飓风慢慢拨开,最后逐渐显出一片空茫的海域。
海域被群山环绕,雾气云海在其中翻涌,永恒不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停在海域上的一艘泛着赤霞的奢华仙舟。
仙舟一共九层,碧瓦朱檐、层楼叠榭,鼓风帆烈烈迎风鼓动,猝然燃起无尽无穷的烈焰。
江让从未见过这般地界,虽然这些年来他跟着师尊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但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宏伟的、仿佛浸着无数金银宝石的仙舟。
青年一时间忍不住道:“这处地界如此不凡,这得耗费多少灵石修建……”
罗洇春只是笑了笑,艳色的眉眼染上几分隐约的自得道:“也不算多,只需要百万极品灵石,后续维护才是耗资巨大。”
江让顿时脸色一落,难免嫉妒道:“你家的?”
罗小公子矜持点头。
江让:“……”
这个喷不了,这是真有钱。
江让一时间难免想起当年罗小公子送来的“嫁妆”“见面礼”,虽然没细看,但每一件无疑都是极珍品,是随便放去珍宝阁拍卖都能引轩然轰动的存在。
灵剑停稳,仙舟慢慢引出一道金线,眼见那金线一寸寸搭成玄金云梯,最终停在两人面前。
罗洇春踏步而上,猎猎的风舞乱了他乌黑的发梢,精致的狐狸面在隐约的光芒中显出几分诡谲的美丽。
他微微侧首,一手朝着青年伸出,露出一抹隐约朦胧的笑意。
“来,跟我走。”
江让微微一愣,下意识伸手搭了上去。
两人并肩入了仙舟。
丝竹歌舞的声音咿咿呀呀不绝于耳,方才入殿,便有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扑鼻而来。
江让并不觉得难闻,甚至隐约能从那香味中尝到几分甜意。
他不由得问道:“此处是谓何名?”
罗洇春微微动了动眸子,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道:“金笼囚。”
江让从未听闻过这号地界,最终也只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此处管事的很快便上前接待了两人,管事的穿了一身白衣绣袍,脸上覆了一层白色面具,叫人看不真切面容。
他手中持着一柄烛火,引着两人一起朝着三层走去。
仙舟船廊间浮着隐约的火光,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那些烛火乃是万年不灭的鲛人烛,有价无市。
其他装饰的珍宝更不必多说,随意拿出去一件,都是能令人追逐的宝物。
可在这里,它们只是普通的装饰品。
江让一路心头感叹,面上强撑着不露出艳羡。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承认,罗洇春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庞大的家族、无数的灵石、银钱、珍宝,他哪怕是横着走都无人敢多置喙。
这般一想,青年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凉意。
从前,罗洇春只怕确实没有害他的心思,否则,对方哪怕是雇人都能分批次轮着来弄死他。
好在如今两人破冰,日后便是友人了,也不需要多担忧了。
管事的人推开三楼的银辉大门,一瞬间,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无数的宝物悬挂期间,甚至有极珍贵的南海宝珠被做成日月的模样,以作为灯烛。
光华流转、金银纷杂。
高台桌案上摆着看不到尽头的美酒美食,而大殿中心,则是以白纱蒙住,隐约显出数位美人婀娜的腰身。
罗洇春笑了笑,他略略带了几分好友间的快意亲近道:“江让,你快些进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江让被他拉着衣袖,一时间被眼前景象迷得失了几分神魂,反应过来才应声道:“好,不醉不归!”
丝竹声慢慢响起,瑞兽香炉中的薄烟袅娜升起。
歌舞声不绝于耳,美人们舞动,白纱便被拨起又落下,露出无限美丽婀娜的雪肤细腰。
江让也是食色男女,一时间难免晃了神。
罗洇春眸色微深,看了眼舞台中的艺伎,锋锐森冷的白齿略略咬紧,居高临下的嫌恶与嫉恨如毒蛇般升腾而起。
可他很快便压下了心中的憎意,露出虚伪的笑容,故作开朗劝酒道:“来来来,再饮一杯。”
江让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儿面上泛起无尽潮红,恍若醉玉颓山。
他轻轻打了个酒嗝,半趴在玉案上,又仰头灌下一杯。
或许是喝得太急促,几滴宝石般的酒水顺着他的唇弯落下,慢慢钻入胸襟。
罗洇春慢慢靠近他,宛若好友谈心一般轻声道:“说来,江让,你不是同那贱、那人相爱不疑,甚至不惜为他叛宗么,怎的如今又回来了?”
青年已经醉了,他正喝着酒,闻言甚至有几分茫然地抬眸。
水色的乌眸润泽着美丽的光线,令人忍不住心口砰砰而跳。
像是终于意识到对方问了什么,他忽地面色微变,乌眸的水意更甚,喉头甚至多了几分泣音。
罗洇春忍不住凑得他更近,脸颊都险些贴着脸颊了,他低声安慰道:“莫要伤心,有什么事便同我说说吧。”
江让却并不习惯他的靠近,他待罗洇春同那些师兄弟没什么两样,毫无旖旎心思,于是,在感受到热潮涌来时,醉酒的青年便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用力推开了几分。
罗洇春一时不注意,险些被他推倒,一时间眸中恨意大涨,可那如淤泥般的恨意中却又裹着几分爱而不得的痴缠。
青年哪里能注意到他的情绪,他被问及伤心事,这会儿又喝醉了酒,竟一时忍不住大声哭诉起来。
“他、他是妖,他一直在骗我……阿妙、阿妙,为什么你会是妖呢?我、我以为我们能走到最后的。”
哭着哭着,醉眼朦胧的青年囫囵擦了擦脸,又迷迷糊糊憎恶道:“还好死了、他该死……恶心的妖孽…弄得我好疼…还想囚住我,去死去死去死——”
“……你以为我会怕你一辈子吗?你就是化作鬼了,我也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罗洇春微微垂着美丽昳丽的面颊,他肩头不自然地抽搐着,慢慢抬起脸颊。
那是一张如何恐怖的脸啊。
完全扭曲的美丽,猩红的眸中全然爆满恐怖的血管,额头青筋如肉虫般鼓动,他神经质地切动齿尖,像是恨不得咬下谁的血肉来才好。
好半晌,他努力平息怨恨,对着舞台中按照他指令走来的少年艺伎,使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