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442)
说着,他双眸发亮,竟像是兴奋了起来一般。
江让从来不喜往脸上涂抹东西,闻言当即不感兴趣道:“罢了,朕乃一国之君,这般成何体统?”
宜苏倒是听话得很,也没有像从前一般闹着要男人妥协。
两人眼下已是箭在弦上,木箱十分宽大,江让仰坐其上恰到好处。
宜苏再也无法忍耐,他看上去温柔贤淑,可在床上的狠劲却丝毫不逊色于魏烈,时常弄得江让腰酸背痛。
说起来,魏烈也只是个没什么技巧的莽夫,只是胜在大小罢了。
两人情起时分,便也懒得顾及太多。
沉木箱上不一会儿便溢满了水痕。
待情事结束后,已是后半夜了。
江让懒散地披上衣衫,他看上去并不如一般承受方般娇弱,如此长时间下来,反倒愈发精神奕奕、慵懒风雅。
这也得益于当初江飞白偏要塞给他的药丸,说是能够叫他延年益寿的神药。
江让起身,一旁的宜苏半跪坐在暖玉地面,他的面色潮红无比,约莫是最后的情潮还未过。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江让是个绝对享乐主义,他自己到了便好,哪里会顾及到旁人?
毕竟宜苏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享乐的玩具、政治上的棋子罢了。
“陛下,你要、要走了吗?”
宜苏仍在喘气,红潮遍布的面颊正对着男人,颇有几分委屈的意味道:“今夜、不留下来陪陪臣妾么?”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木箱中再次传来微弱的挣扎声响。
这样怪异的声响,在两人方才的床事中,已发出了数次了。
江让只意味深长看了眼宜苏,他眯了眯眼,淡声道:“宜苏,你且老实告诉朕,箱子里的是什么?”
宜苏偏过头,抿唇垂眸,他微微平复了几分呼吸,柔柔道:“陛下这般是不信任臣妾了吗?这箱中出了胭脂水粉,便没有旁的东西了。”
此话一出,箱中的声音更大了。
像是有一个人在极尽全力地、双眼淌血地求救。
江让微微挑眉,好半晌,只平静露出一抹淡漠的笑意。
他道:“既爱妃如此说,朕便也不多做探究了,夜深了,朕还有要事要忙,爱妃早些歇息罢。”
言罢,男人的脚步声便慢慢远去了。
宜苏缓和了许久,方才慢慢爬起身,今夜他实在兴奋,玩得通身泛红。
始终在江让面前温顺贤淑的面容缓缓显出几分森冷的阴气,他看着那水光淋漓的沉木箱,嗤笑一声。
好半晌,宜苏慢慢走上前去,随意将巷子的锁解开,将那沉木箱打开来。
只见,那沉木箱中哪里有什么胭脂水粉,那分明是一个满身狼狈,挣扎到满眼绝望、近乎心存死意的男人。
商泓礼看上去整个人都像是一具尸骸,因着惨白脏污的脸上当时面对着箱子的缝隙,淅淅沥沥的水液甚至将他的脸都染得湿润又狼狈,口中塞住的破布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余下蚊虫般的呜咽。
宜苏终于满意地笑了。
他露出两颗锋锐的兽牙,眯着眼笑道:“商泓礼,实话告诉你罢,后宫的一举一动皆在阿让的眼中,无论是我和妄春欺辱你,还是今日之事,他全部都知道。”
商泓礼当夜便又被送回了冷宫。
宫人第二日照常给他送来了饭菜。
只是,这一次,男人看似形同枯槁,却在宫人即将关上屋门的时候,突然发疯般地尖叫了起来。
他已经许久不曾说话了,如今尖叫起来喑哑的嗓音与野兽一般无二,叫人毛骨悚然。
宫人被他吓得不轻,刚想离开,却听见那废帝凄厉地喊着一人的名字。
那人的名字,正是元德帝的名字。
商泓礼彻底疯了。
在江让夺位成功的第五年。
自此以后,他只知道发呆、用餐,他的口中时常会喃喃着一人的名讳。
只是,随着时日渐长,他慢慢忘记了该如何读出那个名讳了。
太医诊断,药石无救。
因着彻底疯了,商泓礼便不再被锁链捆缚。
门口守着他的宫人也因此全数调走了,只有一个小太监仍被吩咐着给他送些吃食。
酷厉的寒冬终于走至尽头,疯了的商泓礼第一次悄悄走出冷宫。
一路上,没有人拦他。
疯子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知道,他想看一看那个人。
可是,那人是谁呢?
他仰着头,看着黄金仪帐自自己身畔飘摇而过。
仪帐中的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许是看到了他,随意朝他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便偏过头去。
疯子想,那人生得可真好看啊。
他一见到他便喜欢得紧,如果、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他就好了。
可他终究也只能想想了,因为下一秒,他便被宫中的侍卫驱逐开了。
“哪来的叫花子?快些赶出去,勿要惊扰了陛下!”
“看着有些像那位废帝……”
…
元德七年,江飞白请辞。
江让大怒,险些没将折子丢在青年头上。
“江飞白,你再说一次?”
江飞白垂着头跪在地面,他努力牵起一抹笑,好半晌方才抬头看向他依旧温雅俊朗的心上人。
七年过去了,江让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他依旧如斯清雅、俊秀、威严,轩轩如朝霞举,丝毫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的留痕。
那颗药丸,会将男人极盛的容貌与身体,永远保持在最佳的状态,直至他寿终正寝。
江飞白努力装作轻松的模样,可他的眼睛却红得不像话。
“爹,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啊?”
江让看着他,双手微颤,却始终没有说话。
江飞白抿唇,好久,方才轻声道:“爹,我想出去走一走,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这些年,我过得太累了。”
江让闭了闭眼,一时间竟失态地偏过头。
他到底舍不得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可究竟是舍不得孩子,还是舍不得当初在木屋中陪伴他的恋人,这么些年来,他也弄不清了。
系统的声音在耳畔逐渐拉长:“周予白,你这样说,他会伤心。”
江飞白双拳紧握,好半晌才颤抖着回音:“可我能怎么办?任务完成了,可我欠下的积分根本还不完。不仅如此,我还触犯了规则,你也被我连累了……这具身体已经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我不想、不想让他看到我在他面前腐烂、生锈、变成一具白骨!”
系统轻声道:“周予白,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和他告别。关于你的惩罚,我会尽力向主系统申请减轻。”
江飞白慢慢道:“不用了,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会慢慢丧失五感、一天天变得苍老、丑陋,我只想他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这样就足够了。”
系统最终沉默了下来。
江让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江飞白的腰挺得很直,他认真地行了一个大礼,额头都磕地青紫了几分。
青年的背影被屋外的光线拉得很长,江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半晌,嘴唇微微蠕动,低声道:“周予白,一路顺风。”
眼眶有些发热。
江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名字。
可他唤出那个名讳的瞬间,眼角竟溢下一滴泪花。
接下来的数年间,江让总会收到来自各地的信件。
江飞白是个很有趣的孩子,他喜欢同他絮絮叨叨地分享小事,刚开始时,一写便是几张信纸。
江让一看,便看了大半夜。
唇畔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江让总想着,待那孩子回来,他定要抽空,陪着他一起再走一遭。
可他等啊等,等了几十年,等到那信笺的字迹愈发潦草、颠三倒四,甚至只寥寥几笔,等到他都快走不动路了,江飞白也不曾回来一次。
江让有时无奈地想,飞白是不是也在恨他的心狠、恨他的多情、恨他的自作主张。
所以,他从不回来看他。
“陛下,今日的折子看到现下,便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