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105)
陆响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被青年大力推开了几分,不注意按到的伤口撕裂般得发疼,灼痛得他某一瞬间甚至眼眶发热。
男人抖着嗓音压抑道:“江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江让眼睛通红,剧烈的喘息声让他听上去宛如一只挣扎在半空中的钢丝绳索上的可怜猫儿,它的爪子勾不住那轻薄的线,身体摇摇欲坠,像是即将要被吊死在那绳索上一般。
“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今天为什么会晚来十五分钟?那十五分钟你到底在见谁?或者你其实根本就不想来我这个疯子的身边,你不想看到我、不想被我这副样子恶心到。我只是你手边废弃的玩具,你随时都可以丢掉,不是吗?!”
青年惨白的脸涨得通红,他说话颠三倒四、毫无常理,甚至大多都是在臆想,可陆响却并未将他当做生病的病人,或是什么精神病来看待。
男人微微哑然,面对自己无理取闹的爱人,依旧努力去试图辩解。
但江让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青年通身激愤,瞳孔紧缩,甚至产生了猛烈的攻击倾向。
他将手头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向陆响,温热的水杯、漂亮的水晶花瓶、湿漉漉的花朵,甚至是枕头、被褥。
美丽的青年神经质地哭诉道:“你滚啊,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们说的对,他们说的没错,你只是在玩我,你是陆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你只是在骗我、骗我!”
陆响眼眶微红,他不顾那狂风骤雨般的阻碍物、不顾疼痛与窒意,缓慢而坚定地靠近痛苦如飞蛾般的青年。
江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是令人恐惧的,可男人却轻轻伸手抹过他颊侧的泪水。
灼烫的泪水像是割腕溢出的新鲜血液,抹开是湿透的绝望。
陆响一瞬间近乎无法呼吸,胸口窒痛得他下意识地弓腰。
他永远无法去承担青年的痛苦、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他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只能苍白地去安慰。
他的存在对于青年来说,是痛苦的根源。
所以,当江让锋锐的牙齿咬住他的手臂时,陆响没有挣扎。
他任由青年发泄般地撕咬,另一只鼓着青筋的手腕慢慢从青年脆弱的脊骨往下抚摸。
一下又一下,带着偏爱与放任。
仿佛哪怕江让今日要将他活生生吞吃下去,他都不会抵抗,反倒会在彻底咽气之前轻笑着诉说自己深埋的爱意与不舍。
殷红的血液从青年的唇齿流淌至白色的被褥,等医生护士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陆响那一边手臂上近乎全部都是深刻的牙印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破损的伤口与青紫交错,可他分明毫不在意,倒像是希望青年在自己身上发泄得再深刻一些,活像是受虐后对施虐者产生爱意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一旁的护士们都不忍的将眼睛偏向别处,有一位护士提出要给男人包扎伤口,陆响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看着床榻边被注射镇定剂后慢慢化作苍白纸张的爱人,费力喘了口气,忽地哑声道:“给我也扎一针吧,我不想只有他一个人在疼。”
旁边的医生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好半晌才斟酌着安抚道:“陆先生,您实在没必要这样,这样问题依旧没法彻底解决。”
陆响苍白着嘴唇,受伤的手臂细细颤抖着,他猩红的眼眸微转,压着嗓音问道:“那有彻底解决的办法吗?”
说着,男人嘴唇微颤:“他很痛苦。”
医生沉思片刻,蹙眉道:“其实办法也有,但可能并不适合陆先生这样身世背景的人……”
陆响想也不想的轻声问:“什么办法?”
在这一刻,当爱情的迷障达到人所能承担的峰值,哪怕是让陆响自己放手、眼睁睁看着青年投入别人的怀抱,他也会在刀扎般的心痛中选择成全。
所以,当医生说出措施的时候,陆响整个人都愣住了。
医生叹气道:“想要缓解病人的病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能够感到全身心的放松与安心,他很依赖你,可你们光是待在一起还是不够的,你们之间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保证,病人潜意识里会觉得,你是个随时都会离开的人,所以……”
“结婚。”男人轻声道。
医生一顿,眼神瞥过病床上眼睫微颤的苍白青年,对着男人微微颔首道:“是的,这是目前最有成效的治愈方式了。”
陆响没有立刻说话。
他甚至有些微愣的、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
像是迷障被彻底劈开了一般,脑海中某些柔软的画面如同明丽的初阳,柔柔地笼罩在他冰冷的躯体上。
婚姻。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
结婚后,他们会永远被一纸协议连在一起,成为没有血缘的家人,再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
他们会共同沉沦进欲望与爱的温床,唾液交换,永不分离。
他们会从同一张床上醒来,在同一张床上睡去,直至死亡的前一刻。
陆响一瞬间甚至从心底感受到一阵迷幻的幸福,他想到了无数具体化浮现的画面。
婚礼、亲吻、戒指、做爱、争吵、和好……或许还有更多,贫瘠的想象无法支撑那遥远的、无法言说的幸福。
近乎急迫的渴望让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男人的俊逸的脸颊上甚至无端浮现几分红晕,眼角的泪痣如同他剖开的滚烫心脏。
陆响抖着手蹲在恢复平静、昏昏欲睡的青年身边,他动了动喉结,虎牙若隐若现,嗓音中满是压抑的兴奋。
他颤着唇说:“江江,我们结婚吧。”
“结婚后,我就永远属于你了。”
从此你再也不必承受病痛折磨,而我,也不必担心有朝一日你的爱不翼而飞。
因为夫妻,是连死,都该死在一起的人。
第71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30
“结婚?!”
“陆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灯光炫目、歌声朦胧的包厢在男人说完话后陷入一阵死寂,只余下柔缓的背景女音依旧静静演唱,但此时,显然没有人再有什么心思去跟着玩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沙发正中央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黑发已经稍稍剪短了一些,弧度依旧是卷的,许是不久前方才遭受了绑架事件,男人五官削瘦、目光凌厉到近乎阴冷,他的面色再不如从前那般散漫无状,反倒多了几分隐约的戾冷血腥,逼得人不敢直视。
他们不少人可是听说过的。
这位陆家大少便是沦落至绑匪的地盘,也能狠下心蛰伏,一举将那些绑匪们迷晕,甚至险些一刀刀活剐了他们。
据说警察和陆家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身血腥的男人如同抱着另一根肋骨似地抱着他心爱的爱人,森冷的月光中,那把带有男人指纹的、木钝的刀仍旧插在绑匪的腿部皮肉中,血腥气冲天。
不难猜想,当时如果不是因为江让病情发作,陆响到底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令人齿寒的事。
也正是因此,今日见许久不曾参加聚会的陆大少来了,他们心中战栗疑惑不说,又哪里敢如往日般地敞开来戏玩。
便是不久前陆响突兀地告诉他们,他打算与江让结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根本不敢多嘴,更不敢对他陆大少的心上人再显出半分的不尊重。
方才说出那番话的,也就只有陆响的发小陈明了。
当然,陈明也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从豪门大族的角度出发,陆响的这一番言论无疑是令人错愕、异常不解的。
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被下了什么迷魂汤。
毕竟,作为豪门家族继承人、甚至非继承人的他们,早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人生了。
继承偌大家业的继承人们需要事无巨细地规划学习、操练管理能力、锻炼交际等等;而非继承人,大多数都会作为家族的助力或者联姻棋子,为家族荣光牺牲。
他们或许如今能肆意游戏人间,但终有一日,他们都是要回归家族、走上自己既定的人生路线的,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