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163)
男人眸带眷恋,轻声道:“不管如何,你都是吾的弟子,吾会在云泽峰等着你。”
“你若归来,云泽殿门依旧会向你打开。”
“好孩子,日后一人在外,莫要委屈了自己。”
江让早已哭得面色潮红,他依恋的目光便是连手腕侧的白蛇都险些控不住。
冰冷红眸的白蛇仿若接了什么口令,锋锐的齿尖更深地下陷皮肉几分。
而青年本欲动摇的眸色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江让轻轻松开了手,胸口两种情思撞得他头痛欲裂,痛苦驱使之下,青年人下意识凑近了祝妙机身边,像是因着本能而去亲近他的爱人。
祝妙机白发披散,白睫如振翅的蝶翼,他扫了眼昆玉仙尊,半晌垂眸,轻柔地揽住了奔向他的爱侣。
掌门左看右看,眼见事情确无转圜的余地,只好叹了口气,于众人面前召出属于江让的魂灯。
魂灯灯芯不灭,掌门口中念诀,驱使那永生不息的火焰融入青年的额心。
刺眼的光芒之后,江让的一身灵力与灵骨全然封禁,青年下意识地握了握掌心,像是想要握住失去的力量。
可终究是徒劳。
江让苍白着脸,感受到身侧爱人的不安与仿徨,他勉强笑笑,拍了拍对方的手腕,安慰道:“阿妙莫要担心我,我绝不会抛下你,日后我们便寻一处僻静桃源好好生活。”
祝妙机抿唇,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眼见事情便要告一段落,却没想到不远处忽地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江让如今身无灵力,自然不能同从前一般耳聪目明。
只待那暴烈的声线炸响在耳畔,他才恍然意识到是谁来了。
罗洇春今日穿了一身明艳的孔雀蓝,银色绣线如同闪耀的水光般落在他的衣袖衣襟处,连同玉色腰封,显得整个人愈发美艳秀绝。
可你此时若是将视线落在他的面容上,却又会心惧得生出无限怖意。
那张本该美丽无比的狐狸面如今充斥着无限扭曲的妒火、憎恶,它们如烈火一般,将那张美人面烧炼成了人皮恶鬼的模样。
罗洇春被几个师弟劝阻着不让走上前,可他们又哪里能拦得住他?
青年藤鞭一振,拦着他几名师兄弟便控不住地后退了几步、浑身动弹不得。
罗洇春一双眼中布满猩红蛛网,他疯了似的不顾众人阻拦冲到江让面前,如同凡间被抛弃的怨夫一般用手腕无力地砸着青年的胸口。
“江让,你怎么对得起我?”
“你说啊,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呢?”
发泄的声音到最后慢慢演变成了压抑至极的呜咽,罗洇春哭得近乎窒息,手掌也轻轻滑落低垂下来。
江让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心知自己也算是利用了对方,如今对方这般疯癫的模样难免叫他愧疚。
可还未等他劝慰两句,罗洇春便已然阴森扭曲着脸扯住了祝妙机的衣袖,他粗鲁的全然不像是贵门的大家公子,行为间倒是比之市井村夫还要不如。
他疯了般地将祝妙机从青年身后扯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上对方那张瘦削虚伪的面庞上。
一巴掌不够,他还要红着眼恶毒咒骂道:“骚狐狸精,你不知道吗?江让都要我定亲了,贱人,你怎么敢勾引我的未婚夫婿!”
江让惊得赶忙前去拦着,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青年头痛欲裂,勉力掐住罗洇春的手,烦躁之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道将对方推开,冷声厌道:“罗洇春,你能不能别再添乱了!”
“你听好了,不管罗家人为了哄你如何说的,总归我从未答应过定亲一事,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你那所谓的见面礼我也托人送还给你了,我们之间早已两不相欠了!”
江让厉声说完后便松开了手腕,青年气力极大,便是没了灵力傍身,体力也相当惊人,只这一会儿,罗洇春腕骨上便被他捏出了两道鲜红的印记,乍一看上去极为渗人。
罗洇春没了支撑,控制不住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死死咬着下唇,漂亮削尖的狐狸面上沾满了泪水,红得诡异。
那恐怖窒息的潮红令人心疑下一瞬便要滴出浓稠的血液来。
丹峰的长老已经被弟子急匆匆请了过来,元思长老眼见控不住场面,赶忙使了术法将这罗小公子禁锢了起来。
罗洇春却还不死心,即便是被束缚住,他也死死盯着江让,额头青筋爆裂,一张脸白红相交,恐怖又扭曲。
他古怪地笑了两声,眸中恨意翻涌:“江让,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若是叫我抓住了,我定会将那贱人千刀万剐!”
“而你……”
罗洇春舔了舔唇边流出的朱红血液,孔雀蓝的衣袍衬得他愈发病态似鬼,他扭曲阴森地诡笑道:“我一定会把你绑上床,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108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23
冬雪簌簌,凌凌水色自寂冷的山隙间涌出。
天光不明,小村落里却早已慢慢撩起了炊烟,雾气漫漫间,鸡鸣犬吠之声不绝于耳。
穿着麻布粗衫的青年人抹了抹头上的细汗,肩上挑着一竹色的扁担,扁担两头勾着两缸水,许是重量太过,那竹节的中间便绷得极紧,似是下一瞬便要崩裂开来。
便是如此,那青年人依旧面不改色。他生得俊朗天成,五官轮廓如玉石雕刻而成,俏而灵秀,尤其是那一身被束身麻衫包裹的身形,并不过分健硕,却劲瘦有型,看久了竟叫人腿软。
有邻家约莫是听见了响动,吱呀一声,便推开了门。
探出门的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颊,约莫十八九的模样,秀致腼腆,因着山间生活清苦,那张秀气的脸庞并不显得多么白嫩,多是粗糙的健康色泽。
少年略显圆润的眼眸扫过挑担青年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热气氤氲的面颊上顿时飞出几分薄红。
“阿让哥,今日又这般早呢?不过卯正,冬日里又冷得慌,我家方才温了煎饼,还加了蛋,你快些吃两口暖暖身子!”
他说着,就要将怀中裹好的饼子塞给青年。
江让却后退一步,露出一抹爽朗又惹眼的笑,他摇摇头道:“小生,多谢你的好意,但阿妙这会儿约莫已弄好了饭食,我若是在外打牙祭,他可得恼了我。”
那名为小生的少年面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他尴尬地笑笑,偏生还要在青年面前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眼尾微垂,手指用力掐手心道:“祝哥也是的,在外吃两口又如何,又不是在外偷吃。索性阿让哥你一颗心都被他抓牢了,难不成他还担心阿让哥吃了旁人两口东西便要违了海誓山盟不成?”
江让哪里听得出对方话语中刻薄嫉妒的意思,他只是浅笑道:“阿妙也是忧心今年的收成,已是冬日,各家储食不多,我知你好意,但确实不能收。”
小生忍不住嘟囔道:“阿让哥也是,有便宜都不会占……”
青年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地上积雪多,他却步伐稳健,不一会儿便没影了。
小生叹了口气,眉眼失落地捏紧了怀中的煎饼。
说起来,江让与祝妙机二人,是在一年前的夜里来的村中。
小生尤还记得,那日正逢村中开喜灯,庆新春。
那如仙人般的两人就着滟滟烛火,入了村子。
初时,村中人还当是村里来了仙人。
无他,江让和祝妙机看起来实在不似普通百姓。
江让一身玄衣,虽有些破旧,却依旧显得人俊俏不凡,尤其是青年背后背着的一把玄剑,便是有剑鞘掩着,也能叫众人瞧出几分冷锐之气。
而祝妙机则是戴着一顶白色帷帽,只隐约叫人瞧见几分苍白的下颌。
他们村落只是个无名小村,坐落偏远,但据老人说,这里临近传说中的修真界,因而数十年间偶尔来几位仙人模样的人,他们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