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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皮囊(70)

作者:程云极 时间:2025-04-13 10:48 标签: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火葬场 白月光

  纤细雪白的双腿勾在对方后腰,随呜咽一颤一颤。
  夏理觉得自己真是完蛋,分明真切地感受到了心痛,身体却全然逆反地兴奋愉悦。
  他抓了只枕头,闷着脸呜咽,听不出是难过还是压抑地轻吟。
  徐知竞将他解救出来,温柔地拨开了沾在脸颊上的,湿漉漉的发丝。
  夏理被迫对上徐知竞的视线。
  屋顶的黄铜灯缓慢地转动扇叶,将澄黄的灯光搅得凌乱。
  徐知竞的目光却专注,似乎带着笑意,演得深情款款。
  “你放过我吧……”夏理受不了了,“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本能带来的欢愉将夏理推至崩溃的边缘,思绪一时清醒,一时又只顾与徐知竞纠缠不清。
  对方掐着他的腰肢把玩,撩人的吻温吞缱绻地停在唇间。
  徐知竞玩够了才抽空回答,“很有意思,我也不需要你喜欢。”
  夏理是徐知竞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是玩物,是床伴,是承载爱欲的工具,是徐知竞单方面认为的恋人。
  徐知竞享有夏理的所有权,要如何定义都取决于他的心情。
  “说不喜欢我,现在不也爽成这样。”
  徐知竞极尽讽刺地嗤笑,停在夏理腰际的指腹随话音往下摁,惹来后者的惊叫,以及一阵不可抑制的颤抖。
  夏理瑟缩起来,曲着腿试图将徐知竞踢开。
  思绪昏昏沉沉,脑海一片混沌,被看穿的窘迫让他无法做出反驳。
  夏理张了张口,发觉自己除了哼吟再说不出一句话。
  “抬起来。”
  徐知竞说着拍了拍夏理细白的腰胯。
  夏理好乖地照做,颤着双腿背过身,温驯地跪到皱巴巴的床单上。
  他垂着头,这样的姿势让哭得发晕的脑袋愈发无法有序地思考。
  夏理腹诽自己没救了,这时竟还舒服得不自觉轻叫。
  “还说要和别人睡吗?”
  徐知竞跟着话音重重碾过几下。
  夏理不作声地摇头,悬在睫毛下的眼泪顿时坠落,砸在手臂上,发出两声不易觉察的轻响。
  他有些发蒙,徐知竞不知在身后说些什么无意义的情话。
  对方的呼吸离得太近,羽毛似的吹拂蝴蝶骨,惹得夏理又一阵颤栗,更塌下腰,下意识地迎合。
  徐知竞吻他的肩背,沿着侧颈一路流向腰窝。
  夏理无知无措地磨蹭,闭上眼把脸埋进臂弯,自欺欺人地将其作为一种回避的方式。
  ——爱好恶心。
  水流落得很沉,浴室里弥散开白茫茫的雾气。
  徐知竞洗完澡先出去了。
  夏理在莲蓬头下多站了一会儿,突然没了力气似的,缓缓蹲坐在了水雾里。
  他发了小半分钟的呆,屏着呼吸,也没有掉眼泪。
  半分钟后,他渐渐躲进了膝间,抵着膝盖絮絮叨叨开始自我责备。
  夏理呓语般反复对自己进行批判,崩溃混乱,莫名抽噎起来。
  他在潮热的浴室里听见回声,无望而庸常,真的好像一只被困住的幽灵,近乎麻木地重复着一样的语句。
  ‘叩叩’
  敲门声这时传来,徐知竞大约听见他在哭,过了许久才把门打开。
  夏理没有抬头。浴室外的空气扑进来,足够他明白徐知竞确实就站在门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水流变成背景音,规律且不止息地在浴室中回荡。
  徐知竞隔着雾气遥遥望向夏理。
  后者躲在墙角,缩成一团,因啜泣导致的细微颤抖被水珠砸得几乎看不出来。
  只有确实存在的幽咽断断续续将徐知竞绕紧。
  “我没有骗你。”徐知竞放缓了语速。
  “我去布鲁克林吃过饭就要回来。但是手机丢了,备用机也没带。”
  他说得情真意切,细听甚至能够感受到几分急于自证的焦虑。
  夏理终于抬头,哭得湿红的眼睛看不出多少情绪,依旧是木然,飘忽不定。
  他实际上根本不关心徐知竞的手机到底有没有丢。
  无论如何都是徐知竞食言在先,无论如何夏理都会看见与谭小姐站在一起的徐知竞。
  母亲和他说过人贵在自知。
  可是徐知竞把夏理弄得一团乱,让他根本搞不懂自己现在究竟该算作什么。
  “……我不要继续了。”
  夏理身份模糊,再说难听些甚至下作低俗。
  “你从我身上得到的还不够吗?”
  夏理为了夏家,为了母亲,为了自己的虚荣向徐知竞张开双腿,任其玩弄。
  他从最开始就和徐知竞不相配,站在地上围着自云端散落的光芒团团转。
  徐知竞为他制造出一种幻觉,让他误以为自己就在对方身边。
  然而谭小姐的出现打碎了被编造出的幻象,骤然将夏理唤醒,带他回到了真实的视角。
  他依然只能仰视,等待来自徐知竞的垂怜。
  金钱、地位、权力,甚至是爱。
  夏理拥有的一切皆是他用这副皮囊向徐知竞换来的报酬。
  “你爱这么想是你的事,我从来没有那样看待过你。”
  徐知竞的嗓音一瞬转冷,压低了,颇为不满地回应了夏理的自轻自贬。
  两人总是话不投机。
  除却在床上那些无效的煽情,一旦冷静下来,夏理根本找不到能与徐知竞长时间交流的话题。
  “随便吧。”他实在没力气再应付下去。
  “我要睡觉了。徐大少爷玩够了吗?可以滚了吗?!”
  夏理的最后一句几乎算得上是尖叫。
  水雾制造出足够的回声,就连他自己都听得头疼。
  徐知竞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或许觉得夏理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他懒得去争辩,深深朝对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
  ——
  客厅的圣诞装饰没布置完。
  徐知竞从走廊转出来,在过道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圣诞树挂了一半灯带,星星躺在地上,花环与彩带则堆积在沙发一角。
  他实在不懂夏理突如其来的失控。
  徐知竞生于塔尖,自出生起就没有哪怕一刻仰视过任何人。
  他天然地理解不了夏理的痛苦。
  在徐知竞看来,夏理的快乐是应当按照他所付出的爱,及对方享受到的优越物质同比递增的。
  可现在,夏理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好像江城初春的小雨,淅淅沥沥,绵绵地浸满那双雾氤氤的眼睛。
  徐知竞留给夏理独处的时间,回到客厅继续打理没能布置好的装饰。
  反常季候带来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不久便是沉闷的,从天穹下渐近的轰隆雷声。
  迈阿密仿佛正尝试着变成江城。
  落不尽的雨水,化不开的浓雾,空气里湿淋淋,是很适合掉眼泪的静谧氛围。
  徐知竞不敢去看夏理,两人的对谈比起平淡的结尾,更常以争执结束。
  他猜不透夏理的惶惶不安,读不懂夏理的枯白无望。
  徐知竞真的就像对待一只小猫,不断向夏理献上昂贵奢华的,自认为能讨对方喜欢的礼物。
  他喜欢得太自我,表现出的爱亦是单向的,不健全的。
  夏理被迫全盘接受,再不解也能靠两人以金钱维系的关系敷衍过去。
  久而久之,后者成为一种更正确的解读,前者倒更近似于用以粉饰的表象。
  徐知竞还沉浸在初恋一词带来的热忱之中,夏理却已然被新的苦痛纠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羞愧难堪。
  雨声渐起,庭院里的池水再度满溢。
  下雨的傍晚不见月色,夕阳早早沉落,留下一地难以与雨幕分隔的暗调光辉。
  水面被打得零碎,圣诞的彩灯将其照得光怪陆离。
  徐知竞不像夏理那样敏感,随意让视线扫过,低下头,略显失神地坐在地上发呆。
  酒柜里还放着他特意准备的montrachet。
  为了配这支酒,他才会去布鲁克林的手工玻璃制品店,才会在途中丢了手机。
  可惜这些都是徐知竞一厢情愿的浪漫,从来没有想过夏理接不接受,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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