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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皮囊(39)

作者:程云极 时间:2025-04-13 10:48 标签: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火葬场 白月光

  夏理骑在徐知竞腿上解衣扣,一颗一颗,感受到两人相距得越来越近。
  徐知竞昂贵的西裤拱起一片显眼而低俗的弧度,夏理却仍旧慢吞吞地揪着衬衣,像是刻意去试探对方的耐心,高明地伪装出纯情做派。
  耳畔的呼吸随时间愈渐粗重,徐知竞的游刃有余终于破溃,变成急不可耐。
  他一把捞起夏理的腰肢,迫不及待地追索。
  绵密的亲吻春雨一般散落,嗅不到以往装满欲望的气息,只有清淡的木香,飘飘荡荡润泽夏理皓白光艳的颈窝。
  夏理撩开徐知竞汗湿的额发,露出一双浸满郁热的眼睛。
  挤在两人呼吸间的满是潮闷空气。
  徐知竞的眼睛仿佛永远都深情,甜津津攫取夏理的全部注意,随细碎的低吟一道充斥感官。
  夏理心底说不出地滋生出隐痛,好像这真的是他期待已久的真爱。
  可他们的爱情又仿佛只存在于纵情沉沦的时刻,仅仅作为一种廉价易得的替代品。
  夏理麻木地回吻,挨着舷窗把夜景抹乱。
  他有一瞬瞥见黑夜中流过灰白的云。
  飞机随之震颤起来,将夏理推向极乐,无知无措地呢喃。
  他紧紧攥着徐知竞,动物似的任涎水涂抹对方优美流畅的上臂。
  夏理‘哥哥’、‘老公’随口乱叫,抛却所有理智,只要片刻的欢愉。
  他好像遗漏了徐知竞三个字,又好像刻意为之。
  这场临时的放纵既没有夏理也没有徐知竞,有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用以粉饰的恶俗称谓。
  “宝贝,好软啊。”
  徐知竞贴在夏理耳畔喟叹,后者恍恍惚惚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更不明白徐知竞的话该算褒奖亦或讽刺。
  思绪在余热消散后迅速冷却回落,陷入漫长且空泛的清明。
  夏理程式化地给出回应,躲在徐知竞的影子里甚至不知该思考些什么。
  爱欲无法被填满,神思便毫无目的地飘荡。
  他失神地盯着机舱顶,暖黄夜灯蕴出弥蒙的光晕,连成两道贯穿机身的线条,不断向四周发散,让本应制冷的环境热得难以忍受。
  夏理开始推拒,无力地将手臂挤到两人紧贴的身前。
  徐知竞还当他是调情,温柔地亲了亲夏理湿红的唇瓣。
  灯光刺得夏理难受,眯起眼哼吟着掉眼泪。
  徐知竞轻笑着吻过泪痕,继而体贴地用掌心覆上夏理的眼睛,看对方微张着嘴小猫一样轻喃,骀荡与沉迷都直白地表达。
  “哭什么?”徐知竞沉声问,嗓音动听且温醇。
  温热呼吸随字句飘然触碰夏理的嘴唇,顷刻便消散,在人为制造的黑暗中化作一遍遍轻絮又烂漫的回吻。
  夏理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徐知竞究竟还有什么令他不满的地方。
  可他的心偏偏始终找不到缘由地滋生出苦涩。
  夏理学不会扮演一个能够让自己快乐的人。
  他只能假装,假装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快乐’。

【Hallucination】
第31章
  索伦托正值盛夏。
  汽车一路依山行进,沿途皆是葱郁的青藤与叶片间奶油色的石墙。
  这个季节恰逢度假旺季,广场及道路两旁的餐厅外坐满了不同肤色的旅客。
  夏理隔着窗打量途经的游人,其中不乏年龄相仿的青年。
  那些人好像要去海边,穿着鲜艳的沙滩裤说笑着往山下走。
  夏理盯着他们手中已然开始融化的冰淇淋,莫名从心底生长出某种从未有过的悠然。
  徐家的房产位于山顶,是一座由十八世纪修道院改建的庄园,仍保留着朝向海面一侧的旧石栏,以及几棵不知年岁的柠檬树。
  山崖下是昼夜不息的潮声,无休无止地撞击崖壁。
  扶栏内则是开阔的庭院,惬意而安宁地铺满了南意夏日的阳光。
  汽车从大门驶入,穿过前庭,再经过一条由砖石砌成的小道就来到了更靠近房间的位置。
  管家早已等在廊下,见车停稳便上前替两人打开车门,用与迎接徐知竞一样的方式欢迎夏理的到来。
  佣人们在两人下车后绕到后备箱提行李。
  夏理如今有些不习惯,犹犹豫豫往回看了一阵,到底还是转过身,什么都没说便走进了屋内。
  “在想什么?”徐知竞注意到夏理的游离,低头与对方耳语。
  夏理描述不清心底的矛盾。
  他在为此刻所享受的一切感到心虚的同时,也愕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虚荣。
  此前那些想要离开徐知竞的论调实际全部都是不完整的谎言。
  夏理祈盼的自由并非无所谓牺牲,而是要继续活在塔尖,仅仅脱离徐知竞的掌控。
  夏家仰赖徐知竞对夏理的喜爱才得以延续财富与地位,夏理也正是因此才能无所顾忌地挥霍。
  一切的前提都在于徐知竞。
  可徐知竞不是慈善家,自然不会不求回报。
  “在想……”夏理为难地停顿了片刻,“在想,我的心。”
  夏理头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人性的矛盾面。
  纪星唯在洛桑滑雪场上的傲慢发言成为了此刻夏理内心最真实的剖白,一针见血地戳穿他对过往的留恋。
  或者再说得直白一些。
  夏理不舍的并非仅是无忧无虑的童年,而是涵盖了构成他优越前半生的,与普通人所脱离的一切。
  “我在想,我是不是活得太虚伪了。”
  虚伪到故作清高,连自己都骗。
  夏理没有把话说完,避开视线,省去了后半句。
  Eric提醒过他,大家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
  夏理又何尝不是将自己演出得楚楚可怜,好像贪慕虚荣,欲壑难填的只是他的父母。
  他刻意地自我欺骗,甚至隐去了那颗早已习惯了居于人上的心。
  “世界上有哪个人不虚伪吗?”徐知竞反问,“早就不是创造圣人的时代了。”
  他没能听懂夏理的意思,随口的敷衍却恰巧对应了话题。
  时间不存在于宇宙,可依然切实地流经人类的历史。
  度过那段由诸神与信仰构成的年月,如今的世界早已被新的阶级所主导。
  跳动的数字与前方的符号便是崭新的神明,左右人的精神、思维与内心,将一生都困死在对其的渴求之中。
  夏理太早见过了云端之上的风景,因而割舍不下,再也无法用对待未知事物的喜悦心情去迎接未来。
  他空落落的心室里挤满的皆是不甘。
  不甘自己惶惶看不清前路,更不甘要拿身体去换曾经所唾手可得的一切。
  夏理在索伦托热忱的夏季深深望向自己的内心,没能探得半点希冀,只有腐朽的残骸,不断坍缩的空洞,以及寂静且恒久的无望。
  “我想吃冰淇淋,徐知竞。”他忽地想起那些陌生青年手中融化的冰淇淋。
  夏理亟待一些甜食来为他贫弱的心脏镇痛。
  ——
  小镇广场上有乐手正即兴演出。
  夏理坐在喷泉旁,听水声将琴音遮得时轻时响。
  阳光太刺眼,水珠飞入池中,砸碎池水,‘叮咚叮咚’清脆地溅起水花。
  四散漾开的波纹推着光影轻轻摇晃,投落到夏理脸侧,悠闲而缓慢地闪烁。
  他望着徐知竞走向一家冰淇淋店。
  对方的背影舒展且挺拔,即便在人群中也显得优雅。惹眼地跳脱出来,掩去一贯的恶劣,好像诗歌里在重重教条的规训下克己复礼长大的青年。
  夏理为这样的想法出神半晌,许久方才收回思绪,腹诽自己无端的臆想。
  徐知竞的温柔妥帖皆有前提,这一瞬所见到的无非是用以伪饰的表象。
  “柠檬香草。”徐知竞带了两杯冰淇淋回来,“还有巧克力的。”
  奶油已经开始融化了,甜津津顺着杯壁爬向徐知竞的手背。
  夏理决定不下,视线跟着那道黏腻的糖浆流到对方的皮肤上,也不知是怎么想,莫名其妙地牵过徐知竞的手送到了唇边。
  他探出舌尖,点在化开的糖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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