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皮囊(63)
徐知竞握着吹风机回到夏理面前,分开双腿将夏理困在膝间,低头与对方交视。
夏理下意识地抬眸,正撞上暖风,一时本能地闭上眼,再睁开时便要哭似的连眼眶都红了。
徐知竞无奈叹了口气,把吹风机举远了,指尖一下一下梳过夏理的头发,好耐心地等对方开口。
风声将夏理的嗓音压得模糊不清,徐知竞是看见夏理嗫嚅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对方确实在说话。
“你和谭小姐去吃了什么?”
“Le Bernardin.”
“……”
“你要去吗?下次去纽约……”
“不要。”
夏理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对徐知竞发脾气。
或许是因为今夜的徐知竞太温柔了,总叫夏理以为自己能够肆意妄为。
“你在不高兴什么?”
徐知竞搞不懂他,关了吹风机,让室内骤然陷入寂静。
夏理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徐知竞浴袍后半遮半掩的腰胯。
他说不上这样的场面应当配以怎样的心情,恹恹别过脸,避开了徐知竞自上而下的视线。
“为什么要特意去纽约和谭小姐吃饭?”
“谭璇有男朋友。”
徐知竞被问得一阵无语,好在夏理的反应又让他在心底窃喜。
他不过是替谭璇在父母面前做做样子,也算是卖对方一个人情。
“你在因为我和她去吃饭生气吗?”
夏理被堵得不知该接什么话。
徐知竞见他懊恼得脸红,忍不住逗他。
“怎么这么可爱啊,夏理。”
“……你不要骗我。”
夏理又抬头,俯视的角度让他在徐知竞眼里好像一只圆圆眼睛的小猫。
徐知竞轻轻抚过他柔软蓬松的短发,继而逗宠物似的挠了挠夏理的下巴。
后者怕痒,跟着徐知竞的指尖瑟缩,头顶不小心撞到浴袍交叠的腰带,听见徐知竞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
夏理看见垂坠的腰带旁撑起一道醒目的起伏。
徐知竞的神态倒还算淡然,敛着视线将情绪藏得很深。
他好像在等夏理决定这个夜晚该怎样继续,克制疏离的表情与低俗鲜明的本能形成了极为割裂的反差,看得夏理心跳不已。
“骗你做什么,你现在亲口问她都行。”
徐知竞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夏理赶忙攥住他的衣摆,好乖地贴上去,小声否认道:“我没有要问。”
这期间,夏理的脸颊就隔着浴袍被紧紧抵着。
他先是用仍带着些红的,像是要哭的眼睛看了看徐知竞,而后便用舌尖润湿布料。
他也不管厚重的浴袍能不能将体温传递给对方,兀自就忏悔般开始了取悦。
徐知竞用掌心扶着夏理的后脑勺,偶尔揪起发丝,更多时候都是鼓励似的轻抚。
夏理不算熟练,被徐知竞闷得喘不过气,间断地暂停,变成无意的撩拨,让对方分外难耐。
徐知竞后来把夏理抱到腿上,并不真正进行,而是捉着夏理慢条斯理地摆弄。
夏理被玩得直掉眼泪,听之任之,随徐知竞用双腿消解。
才刚洗过澡就又黏答答沾上浊液,惹得夏理伏在抱枕间一阵嗔责。
徐知竞连连认错,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停,一直玩到夏理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控诉似的零星发出哼吟。
“不是困了吗,现在缠着我的是谁啊?”
“……不要睡觉。”
“那你说,接下去要干嘛。”
“再,舔舔……”
夏理害羞,却还是无法抗拒本能带来的愉悦。
他推着徐知竞毛茸茸的脑袋往回按,整个人都裹着一层靡丽的粉调。
徐知竞自然乐得奉陪,捉住夏理的脚踝不让他乱动。
湿热柔软的唇舌断断续续制造出撩人的水声,夏理舒服得抓着抱枕放不掉,只能蒙到脸上,要用剥夺呼吸的方式来遏止眼泪。
“不要哭了。”
一瞬空白过后,徐知竞掀开抱枕,吻了吻夏理沾湿的睫毛。
“好漂亮啊,夏理。”
“最喜欢你。”
第50章
迈阿密入秋,时间进入冬令时。
气温降得平稳,即便临近冬季也不过多添一件外套。
夏理早先总为徐知竞留出的周末不安,可如今看来对方也不过偶尔飞去纽约一趟。
天气一冷,他的注意彻底转移到了接下来的数个假期。
不久便是感恩节,再往后又是期待已久的圣诞。
十一月的早晨气温有点低,夏理这天起床,在衬衫外穿了件烟灰色的冲锋衣。
他天生皮肤白,如此一来更衬得胜雪欺霜,披着晨雾似的,在灿亮天光下描出一圈细蒙蒙的光晕。
徐知竞早上有课,带夏理一起去学校。
随意切的电台在路上不断播放着音乐,困在封闭的车厢内,心跳似的奏出鼓点。
[Love is a losing game / Deceiving / Believe it / My heart is defeated / I’m trapped and I can’t escape]
(注1)
“晚上要不要来散步?”
红灯将两人截停在沙滩旁的公路上。
徐知竞看向夏理,指尖跟着贝斯的旋律,在最后无声地点了点方向盘。
夏理从余光中注意到对方转头,因而将视线收回来,与徐知竞交汇。
“可能会有点晚。”
“我去接你。”
他瞥见徐知竞腕间的表,阳光在指示灯转绿的瞬间投落到表盘上,折出一闪而过的炫目光亮。
夏理眯了下眼,见徐知竞已经看回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握着方向盘,清晰地显现出皮肤之下,掌骨与静脉优美的起伏。
徐知竞在专注时很容易给人一种从容谦和的印象。
他的恶劣被裹藏在这副好皮囊下,格外珍贵,只展示给特定的人看。
夏理偶尔当一回视觉动物,心甘情愿被骗过去,要等对方的掐住他的腰肢再后知后觉地醒悟,昏昏沉沉笑自己重蹈覆辙。
“想什么呢?”徐知竞突然问道。
“嗯?”夏理回过神,略显刻意地抿了抿唇,嘴角些微勾起来,笑得不太自然。
“没想什么,那你下课来接我。”
徐知竞听完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路上不见几辆车,始终只有引擎声缠着电台的音乐。
夏理开了点窗,风声骤然鼓动着涌进车内,霎时堵得耳道都发闷,甚至产生出下一秒便会失聪的错觉。
他赶忙又将车窗关上。
耳边倏地安静下来,就连先前被夏理认为显得烦躁的引擎声都蓦地变得动听。
徐知竞睨他一眼,神色略显冷然,似乎不懂夏理在做些什么。
“有点闷。”夏理为自己找借口。
他像做错事的小孩,心虚忐忑,惴惴不安。
事实上,徐知竞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极其随意地朝身边看了一眼。
“要不要再开一会儿?”
徐知竞把车速降下来,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夏理见他神情坦然,犹豫过几秒,摇头拒绝:“不用了。”
两人平时话少,日常的交流还没有在床上的情话多。
夏理偶尔也会想他们的关系与普通床伴有什么区别。
但徐知竞说了太多遍他们是在恋爱,把夏理彻底架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上。
夏理从未与他人探讨过爱情。
或者说,就连‘喜欢’的定义都由徐知竞构建而成。
长时间的服药与失眠让他很难区分自己心动与否。
心率的失调也许是悸动,又或许是熬夜产生的基本反馈。
夏理现在就在为徐知竞心悸,可能是因为朝阳映得那双眼睛琥珀似的透明纯粹,也可能是担心对方为自己的回答感到不满。
可实际上徐知竞什么都没有说。
他始终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公路,仅仅在转弯的瞬间,阳光倾斜变换的过程中不易觉察地眯了眯眼。
夏理对徐知竞的敏感从十八岁的生日夜逐渐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