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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皮囊(128)

作者:程云极 时间:2025-04-13 10:48 标签: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火葬场 白月光

  这段时间资方的人常来,倒并不总是徐知竞。
  夏理没有休假,时常被导师分派做报告,不知哪天解了领带忘记带回家,就这么一直留在了学校。
  他拿着皱巴巴的纸条来到工位前,弯腰打开抽屉。
  领带没有卷好,一时从掌心滑落出去,掉在桌面上,紧贴着纸条上潦草的笔迹。
  “蒙上眼睛,来找我吧。”
  夏理跟着念了一遍,莫名泛起怅惘,仿佛这实际并非游戏的提示,而是某种对于未知的指引。
  “蒙上眼睛,来找我吧。”
  他回到休息室,嘴里仍轻絮地重复着这句话。
  领带起初托在掌心,不久便覆到了眼前,暂且令夏理摒弃视觉。
  倒数结束,同事们间错着敲起了桌子。
  夏理听见叩击声,听见零碎的脚步,听见推车被移动,听见休息室的门打开再关上。
  他半抬着手臂,漫无目的地向最近的声音来源走去。
  或许是因为正在靠近目标,杂乱的声响逐渐隐去,余下小心翼翼的,像是克制过后的呼吸。
  夏理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试探,意外地没能触碰到对方的脸颊,而是不偏不倚探知到了无序的心跳。
  “Richard?”
  小组里比夏理高的男生不多,答案被限定在了有限范围之内。
  夏理笑着念出一个名字,见得不到肯定,又一寸一寸让指腹沿着衣襟向上爬。
  十指游过锁骨,流经脖颈,礼貌地避开喉结,沿着轮廓温柔地抚向对方的脸颊。
  “Alex?”
  随着范围的缩小,夏理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朗。
  微凉的掌心绕过耳廓,隐隐约约携着淡香,在他清润的嗓音下盖住鼻梁与唇瓣。
  夏理仍在触碰,不经意扫过镜架,匆忙说一句抱歉。
  他几乎下意识地开口,话音刚落便缓缓收敛了笑容。
  修长的五指循着记忆抚上徐知竞的鼻梁,停在镜架与鼻背狭窄的间隙,稍一抬手,勾下了那副被他弄脏过的眼镜。
  夏理扯下领带,任由它滑向肩膀,再沉沉坠往地面。
  一时间光明复现,徐知竞拎着袋甜点,不知所措地出现在夏理眼前。
  徐知竞深邃的眉眼微垂,掩不去心虚,又没办法从夏理的眼波中逃离。
  “……我来给你送点心。”
  他心跳如擂,甚至忘了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一味地为自己的出现辩解。
  “追求者又来了~”
  同事们开始起哄,更有甚者干脆关了休息室的灯,一厢情愿地制造所谓的浪漫。
  夏理为这混乱场面头疼,又不好发作,只得带着徐知竞去楼下的咖啡厅。
  ——
  “这么早来做什么?”
  夏理似乎已经习惯了徐知竞的出现,无非不在特定的时间。
  “今天日程比较空,我想着早点过来。”徐知竞临时编出一个借口。
  “饿吗?甜点和晚饭我都带了。”
  天还没黑,夏日的傍晚,阳光熠熠斜落,照进玻璃,在徐知竞的眼里点出显而易见的期待。
  两人坐在靠窗的小桌旁,光线从对面的建筑外墙弥散,折回室内,笼出一圈分外朦胧的光晕。
  夏理一贯的疏离似乎都在这样的氛围下变得柔和。
  他看了眼徐知竞,不置可否,倒也不像反感。
  热夏午后的色彩亦真亦幻,水珠爬满透明的杯身,和窗外反常的高温一同制造出视觉的矛盾。
  夏理沉默冷淡,却也从容自然。
  恍惚像是臆想,由夏日的热潮在徐知竞的脑海中催生。
  他带了日料,描金的漆器细致地码放着一方方精巧的寿司。兰花下是熟成后的白肉,竹枝对上的则是金枪鱼粉润甘甜的大腹。
  徐知竞对享乐不设限,何况要取悦的对象是夏理。
  他从一旁的绢盒里取出餐具,箸身上还有螺钿与金丝嵌成的梅花。
  夏理想起耗费自己大半工资的公寓,二手的沙发或许都没有这顿晚饭值钱。
  他已经记不得最初买到它的喜悦,只有对当下生活的厌倦,以及对另一选项提不起又落不下的烦乱感知。
  “……我在附近有套房子空着。”
  徐知竞就像在读心。
  “门禁你可以自己改,我不会去打扰的。”
  这又算什么?
  故作纯情地以相似的方式重新开始?
  夏理握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拉长时间,尽力与欲望切割。
  他发觉自己畏怯的似乎并不是重蹈覆辙,而是内心正张牙舞爪试图撕开伪装的贪婪。
  “再说吧。”
  夏理能够在独自一人时坦诚地自我剖析,却无法面对徐知竞说出真正的渴望。
  他有一种对外的骄矜,粉饰出旁人眼中的斯文淡然。
  宋濯和其他人一样被骗过去。
  只有徐知竞,似乎真的心疼悔过,连夏理的歇斯底里都愿意包容。
  夏理有时甚至想问对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把执念当成了爱去理解。
  如今的徐知竞与记忆中的全然相悖,以至于夏理甚至无法将他们看作一个整体,而更近似于将过往的印迹叠加到了一个拥有相同皮囊的陌生人身上。
  “再说吧。”
  他又重复一遍,意兴阑珊地与徐知竞交视。
  对方的失落没能掩饰好,从垂敛的视线下流溢出来,被阳光捕获,藏在睫毛下一闪一闪。
  夏理不知怎么,觉得今天的徐知竞有点像小狗。
  他难得慷慨,倾身凑近,在对方眼帘上留下了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
  夏理的唇瓣点在徐知竞的眼帘,柔软地挤压,轻而易举把宋濯的心捻得粉碎。
  他站在门外,再过一个转角就能走向电梯。
  可是宋濯停了下来,想到是不是该给夏理带一杯咖啡。
  ——不是说讨厌徐知竞吗?
  ——不是说那并不是一段健康的爱情吗?
  ——不是说已经毫无关系了吗?
  为什么会赐予一个他连妄想都不敢的吻呢?
  宋濯木在原地,时间被无限地延长,似乎永无止境,一帧一帧详尽地拆解画面。
  他看着夏理抿唇,郁丽的面容漾起一丝笑意,并非羞赧,而是真正有过缠绵才能展现的晦涩的撩人。
  宋濯如堕雾中,恍恍惚惚转身,凭借习惯,失神地往电梯前走。
  大脑不愿解读,摒弃现实,留下一片空白,让沉甸甸的心脏愈发坠得疼痛。
  他失魂落魄地和经过的学姐打了招呼,茫然走进休息室,坐在椅上一味地发呆。
  ——夏理还会回来吗?
  ——还会想吃他做的饭吗?
  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
  “宋濯。”
  夏理的声音忽地织进了空濛一片的思绪。
  宋濯迟钝地回眸,见对方笑着站在门边,松开把手往里走,直到在他身旁坐下。
  “我以为你还没来,刚刚去下面逛了一圈。”
  ——不是的,你撒谎了。
  “今天带了什么呀?”
  ——我什么都看见了。
  “好香啊,做得越来越好了。”
  ——你也是这么赞美徐知竞的吗?
  “怎么了,不开心吗?”夏理终于觉察到了宋濯的异样。
  他还以为对方感冒,伸出手贴了贴对方的额头。
  宋濯僵硬得不知该作何举动。怏怏看夏理把手收回去,带些困惑地自问自答。
  “好像没发烧,有哪里不舒服吗?”
  宋濯没办法回答夏理的问题了,他的眼睛、大脑、心脏全都不舒服。
  他好像就要哭了。
  “他学我,明明是我先给学长带饭的……”
  宋濯瘪了瘪嘴,避开视线,努力不让自己坐实夏理眼中小孩子的形象。
  可是心跳不受控制,酸涩迅速蔓延至喉咙,哽住呼吸,变成突如其来催促眼泪的抽噎。
  宋濯无措地低下头,不断擦拭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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