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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皮囊(26)

作者:程云极 时间:2025-04-13 10:48 标签: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火葬场 白月光

  纽约在凌晨降起了雪。
  纪星唯跑到客卧将夏理叫醒,拉着对方一起站在客厅的玻璃幕墙前,看纯洁的雪花星子似的从夜空中落下来。
  对岸的灯火彻夜不熄,河面便是粼粼闪动的金色波浪。
  大雪在岸边随时间堆积,渐渐成为皎白的泡沫,好像正随水波荡漾。
  夏理记起有一年南方罕见地下了场暴雪,皑皑如同诗中描述的那样,将湖区的长桥覆成一条玉带。
  环卫工还没有上班,整条街都被雪与雾笼罩。
  唐颂带着夏理和徐知竞出门,‘吱呀吱呀’踩在雪地上。
  松软的积雪从树梢间扑簌簌坠下,换来一连串笑声,矛盾地朦胧又明亮,细听还有微渺的呼吸声。
  他们在黎明到来前漫无目的往前走,世界被纷扬的雪花逆转,一反常态地分隔出暗调的天空与醒目的大地。
  游船在码头边悠然地晃啊晃。
  徐知竞抬起手,好幼稚地放到夏理眼前比波浪。
  夏理忍不住笑了,呵出一团白蒙蒙的雾气,飘浮弥散,末了彻底消失在那场未曾见过的大雪之中。
  “我九岁的时候,有一次被绑架了。”
  纪星唯又开始讲关于她的故事。
  “是爸爸公司的员工。说要两千万现金,不然就撕票。”
  她在这里叹了口气,和黄昏时一样抱住自己的膝盖,慢慢将脸枕进臂弯,困极了似的对着夏理闭上了眼睛。
  “那时候我听他给爸爸打电话。他开着免提,手上还在给我剥橘子。”
  “当年不应季的水果还很贵的。”纪星唯补充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的事情还会记得这么清楚。”
  “那个人和我说,‘小姐,委屈你几天。实在是家里老人生病了,我没办法了。’”
  窗外的雪落得好安静,纪星唯不说话,屋内就只剩下均停的呼吸。
  夏理等她整理措辞,耐心地看雪花被风卷起来,在没有月光的夜幕下四散,如同另一片诡秘而沉寂的宇宙,以极快的速度爆发再坍缩。
  “后来那个人被判了无期,也没人知道他说的老人怎么样了。”
  “爸爸有一天在酒局上喝多了,开玩笑说他当时想过要不就不赎我了。反正是个女儿,也不是跟他姓的。”
  说到这里,纪星唯终于重新看向了夏理。
  “所以我喜欢妈妈,妈妈很爱我。”
  她的眼眶有些湿了,亮晶晶的,仿佛要下童话故事里漂亮的宝石雨。
  夏理犹豫着伸出手,试探着轻缓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又听见她说:“我是真的以为有人要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是真的以为有人要杀我。”
  夏理只能大致去推测纪星唯的苦痛。
  或许算是一种被真切爱过又抛弃的迷茫。
  从自小构筑的世界观里脱离,后知后觉发现一切不过是场幻梦。
  纪星唯与夏理不同。
  夏理回不去也望不见。
  纪星唯望见了,却并非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美东冬令时七点过三分,曼哈顿中城仍是灰白的底色。
  徐知竞的航班在首都降落,转机前往江城。
  室外温度已经降至零下,乘客们大多在座位上小憩,等待除冰结束。
  徐知竞蓦地看见一点白色慢悠悠从灯下飞过,正是夏理一直以来期待的,很久都不曾再见过的雪花。
  他在落地前托朋友翻查了当日各航司的旅客名单,夏理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架航班上,就连美国国内航线也是一片空白。
  Eric没有说谎,夏理一定还在纽约,坏脾气地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
  “怎么又是一个人回来,夏理不是说要来的吗?”
  徐知竞到家太晚,第二天早上才在餐厅和母亲碰面。
  优雅得体的女性就连抱怨都说得温文,接上其后的审视,不叫人觉得过分婉约,反倒显出内敛的强势。
  “学校有事。”徐知竞又拿一样的借口敷衍。
  徐母这回不再像感恩节假期时那样愿意被随意糊弄过去。
  她颇为严肃地搁下了筷子,直视着徐知竞说:“都已经是大人了。妈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老是欺负夏理。”
  徐知竞本就心情不佳,被母亲这么一讲,更是再撑不起富有涵养的伪装。
  他张了张嘴,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换上一句:“我欺负他?”
  “妈,他能听我的话就不错了。”
  “人家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下人。”徐母否定了徐知竞的说法,“夏理陪你聊天,和你玩,你不能要求他什么都要按照你的想法来。”
  “他是我的生日礼物,就该听我的。”
  “你这个人真的是被你爸惯坏了,你说出去给别人听听这句话像样伐。”
  徐母眉目沉沉与徐知竞对视,见儿子不再反驳才将脸色稍稍放好看些,视线依旧不移,言语倒是指向了一旁的管家。
  “等会儿吃完早饭带他去书房罚抄,找本没摹过的字帖,写完再让他下楼。”
  她说完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又端量了徐知竞一阵,不甚满意地别过脸,在离开前警告:“你好好给我把性子磨一磨,出去几年心真是越来越野了。”
  徐家如今的书房完全参照在大院时的格局,靠墙一侧的书柜边上还有一条连接小阁楼的楼梯。
  徐知竞摹了小半就搁下笔,先是望了会儿窗外的湖与山,过后便看向角落,一级级顺着台阶转进拐角。
  他起身往阁楼走。
  昏暗的楼道骤然亮起地灯,将两侧的相片都照亮了,披上一层暖调,依稀映出更年少的夏理。
  阁楼里有玩具,也有徐知竞曾经写过的日记。
  笔墨渗入纸张,留下端方有力的字迹,日复一复记叙着寻常的生活,直到某天变成再简单不过的一行文字。
  「梦见了,夏理。」
  “梦见我什么?”
  彼时夏理十五岁,才被送到徐家不久。徐知竞尚且维持着克己复礼的表象,是夏理心目中除了唐颂以外最值得依赖的‘哥哥’。
  “我梦见……”
  “梦见?”
  徐知竞说不出口。
  “你怎么做个梦都支支吾吾的。”
  夏理抱怨了一句,举着徐知竞的日记躺到对方腿上,‘哗啦啦’玩闹似的往后翻。
  来自他人的体温隔着布料贴上腿侧,野火般莫名蔓延燃烧,带来与梦中相似的郁热,攀援直抵徐知竞的大脑,令他随之感到一阵伴生的惶恐。
  夏理全然不觉,继续枕着徐知竞的大腿。
  轻便的夏季校服没来得及换下,跟着动作皱起来,从衣摆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腰肢。
  徐知竞看得脸红心跳,匆忙替夏理捋平衣摆。
  可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对方就先勾住了他的小指,好纯真地让视线交汇。
  “热死了,空调开的几度啊?”
  夏理抓着徐知竞的手往衣摆里放,盖住肚子,跳脱地说:“好舒服。”
  “你不是怕痒吗?”徐知竞尴尬地弯下腰,尽量往后退开了些。
  “你又没有乱动。”
  “夏理,不能对别人这样的。”
  徐知竞有些严苛地用上了训诫的口吻,为表不满,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夏理的小腹。
  怀里的少年被激得一颤,顿时松开了徐知竞的手,抱着肚子反射性地笑起来,好半天才终于停下。
  “你又不是别人。”
  夏理气不过,边说边往徐知竞身上扑,根本意识不到对方的回避,遑论所谓的青春期。
  他还当自己足够厉害,骑到徐知竞胯间要去挠痒,慢半拍才察觉到已然极度明显的表征,又懵了许久,到底想起该离开。
  “对不起……”
  “没事。”徐知竞窘迫地背过身,“不能对别人这样,知道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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