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335)
余老板都不沾手,另几个客商更别提。再有丁家烧刀子可以作保,这有丁老板的信件,属于熟人推荐。
他们跟药贩子黄家有往来,再是码头的洪家。这两家,以黄家为先。
洪家排场太大,能不欠他们人情就不欠他们人情。
陆杨想着,先给丁家烧刀子送信,这头不行,再给药贩子送信。
这两头再不行,就让乌家大掌柜的,帮忙找个中间人,请个商人来作保。
他想好怎么办,队列也到了他们。
谢岩拿出文书,问兵卒:“我在府学读书,这是我的文书路引,这几车是我夫郎带来的货物,能进城吗?”
谢岩想法很简单,参加科举的人,祖上三代都刨了根,身家清白得很。他在府学读书,月月领廪膳银米,算是吃朝廷饭的人。他的担保,比找商人稳当多了。
兵卒看了谢岩的路引文书,直接放行了,脸上都有笑。
“谢相公,我们听说过你,您的文书收好了。”
谢岩接过文书,问他们在哪里听说的。
兵卒道:“您的书卖得好,城里百姓都听说了。”
谢岩来府城读书,没往外打听他的名声,听见了忍不住笑。
陆杨机灵,立马从竹箱里拿出一套《科举答题手册》,还在下面夹带了几本画册,塞了给兵卒们。
这些人过路费都收得,几本书而已,拿到手里,自己看不懂,还能送亲戚。送不了亲戚,能卖几个钱。往下看见画册,他们笑容更真了,货物粗粗检查,都没刁难。
谢岩冲陆杨挤眉弄眼的要夸夸,陆杨自是大力夸夸。
进了城门,门内守着送信的一堆汉子还不肯错过生意,有些人追着他们走了一段路,说能给他们带路、给友人递拜帖。
他们实在没有需求,这些人才调头回城门口,继续等待下一个生意。
顺哥儿坐在马车上,把进城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很快,他就没空回想那些事情。进了城,就进入了繁华之地。
这里的街道比县城宽阔,人也更多,甚至能用密集来形容。
城门刚开,城内就煮沸了烟火,叫卖声挤满了两只耳朵。
真的是街连街的生意,同样的吃食,摊子挨着一起,这些人都不生气。
顺哥儿说:“待会儿都要去客栈的,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买吃的?”
陆杨用行动告诉他为什么。
因为冷,因为饿,因为手里有钱要摆阔。
他们赶路数日,在城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冷风吹着,人都要冻僵了。
干粮吃腻了,再也不想喝冷水了。就要吃点热乎的东西,才像是活着。
一碗热汤,一张热饼子,能让他们瞬时恢复状态。
一起进城的百姓们,大多舍不得买吃买喝,吃饱喝足的人,看着这些嘴唇发白发干的人,都有优越感。
进城之后,他们还能听见一些有关新规的议论。
说谁家小子厉害,报信多少家,攀比着谁比谁更会挣钱。
陆杨咬着饼子,吃着里面的白菜粉丝馅,直言道:“真难吃,这也能挣钱?”
馅料一点荤腥没有,油盐都舍不得用,全靠酱油调色,乍一看挺有食欲,入嘴以后,才发现白菜都没炒熟,菜梗硬梆梆的,比草还草。也就饼皮能吃了。
谢岩也觉着难吃:“我觉着我也能出来摆摊了。”
陆杨说:“你出来摆摊,别人说你做的饼子难吃,你就说你是秀才。别人问,是秀才又怎样?你说我一个秀才相公都给你做饼子吃了,你还想怎样?”
谢岩没忍住笑,笑得他都呛着了。
陆杨给他拍拍背,继续道:“其实这个生意是可以做的,这是噱头,很吸引人的。”
谢岩问:“那你去卖饼子,你说什么?”
“这还用想?”陆杨得意,“我一套词,哪里都能用。我在京城花一百两银子学的手艺,吃不了吃亏,吃不了上当,只要几文钱,就能吃到名厨馅饼!”
谢岩又一次笑出声,他再问:“有人说难吃怎么办?”
陆杨笑道:“众口难调。他吃不惯就算了,怎么能说难吃呢?”
谢岩指指他手上的白菜粉丝馅饼,陆杨一看就笑了,他不吃了,让谢岩帮他吃。
“我不喜欢吃。”
谢岩接过来啃,“难怪做得这么小,再大一点,可怎么吃啊?”
再过一条街,他们就分作两路。
黎峰等人去码头,陆杨一家带着顺哥儿去乌家落脚。先在乌平之家暂住,慢慢找房子。
顺哥儿第一次进大户人家的门,他看乌家的门第没多高,门槛都矮。
进门不过三步路,就是一面小影壁,影壁后面,就是前院了。与前院相连的,是个小染坊,在这里会晾晒布料。过了二门,才是住所。
他们住客院,是之前来考科试时住过的院子。
顺哥儿才离开家中大人,跟赵佩兰也熟了,晚间他俩作伴睡一屋。
管家领他们到客院,安排了一桌酒席给他们接风洗尘。
陆杨要问问府城最近的事,管家说得详尽。
商队进城需要担保的事,看起来很像一回事儿,其实抓得不严,就是走个过场。
府城靠着游商们来往挣钱,他们给府城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面子功夫做一做就算了,没往死里管。
这个答案让谢岩侧目。
他还以为会搞连坐,原来只是表面糊弄。
除此之外,捉贼的事也挺奇怪,雷声大,雨点小。
喊得人尽皆知,又没见真干什么事。
“我听一些游商说,别的码头还好,挺安生的,好像是水上的人太贪,跟洪家谈崩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管家说。
等管家出去,把门带上了,陆杨转过头,问谢岩:“你怎么看?”
谢岩说:“哪有什么水上的人?都是要上岸的。上岸了,就是岸上的人。洪家这样大的势力,一般的水匪怕是不敢惹,我听黎峰说,每一次都是小股小股的,没几个人。要么是真水匪,养久了,胃口大了,不知天高地厚。要么是假水匪,是洪家内讧了。”
这方面的事,陆杨要学学。他从前没想过这个层面的事。
他听完,追问一句:“如果是真水匪,他们势力会大吗?”
谢岩摇头:“不会大。沿岸有水兵,水匪成患,就离死不远了。我之前说过,这些人能上岸,就有人养。真水匪就是这一类,各家都给他们好处,他们收钱干活。假水匪,则是各家暗地里养的一批人,时不时出船劫货,两头吃。给水匪干的是脏活,自家吃的是软柿子。”
陆杨听着眼睛一亮一亮的,“我也想去府学读书了。”
谢岩经不起夸,一说就笑成个傻子。
“这些事书上不会写,你喜欢听,我以后多看看,同窗辩论,我也常去听。”
陆杨不急这个,让谢岩按照原有的读书规划来。
他知道了真假水匪,知道这件事的波及范围就够了。
今年要扎根,扎根要稳当。
陆杨不会刚来就大刀阔斧的干一番事业,他今年以陪考为主。
距离乡试还有半年,这半年时间,任何事都没谢岩的学业重要。
他会去码头,但他们的生意,不会着急外扩,保持现有的规模,维系好人脉,再一点点的打听别的事,搜集些线索,好在洪家真内讧的情况下,能做出正确决定,不被牵连。
另一边,码头。
黎峰等人刚到地方,找到小洪管事,问问铺面的事。
二月了,他们今年要租商铺,以后每回过来,都有落脚的地方。
洪老五早吩咐下来了,差不多到日子,商铺就清空,门前的摊位是一天天的往外租,铺面是空置的。
他们过来,今天摆不了摊,等人卖完货,他们才能接手。
小洪管事呵呵笑道:“有铺子了,你们就不急这一天两天的。码头卖山菌的就你们一家,你们几个月没来,城内酒楼都要断货了,我听我叔叔们说,好些酒楼都没菌子菜了,对外都说还没到季节。唯独登高楼,打着名菜的旗号,挣得盆满钵满。我家家主年节摆酒,都上了好几道菌子菜。他们做的素汤,家里老太太喜欢喝,今冬气色比往年好。五叔说,你们来了,让我把菌子都留一些,家里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