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蛟(94)
听他这么说,李青辞不由得好笑:“这里是京城,朝廷中枢,全国人口最多的地方,要是就剩我自己,大雍朝就没了。”
玄鳞压根没听他说话,鼻子压在他颈间嗅闻,张嘴就想让他辞官回山里。
“小崽儿,你很想当官吗?”
李青辞沉思几瞬,坦诚道:“想,我以前少不更事,想法简单,现在才明白,当官能帮助很多人,也会让我觉得自己有用,不过仕途一事,我没什么很强的欲望,能做实事就好。”
玄鳞听完更烦躁了:“那你要当多久的官?”
李青辞思索,沉吟道:“说不好,要看当时任的官职,正常的话,再过二十多年,我就能致仕回家了。”
“你回哪个家?”玄鳞盯着他问,眼神暗沉。
李青辞觉出他的异常,轻声问:“怎么了?”
玄鳞烦躁地闭上眼:“我觉得山前面那个家好,宽敞一些。”
李青辞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笑了起来:“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那个家。”
玄鳞哼了一声,尾音听上去心情不错。
李青辞被他紧紧拥着,浑身暖洋洋的,忍不住犯困,他打了个哈欠,揪着玄鳞的头发,询问道:“你白日里在做什么?”
玄鳞道:“给你抓鱼去了。”
李青辞啊了一声:“不是说好了咱俩一块去的吗?”
玄鳞道:“我闲着没事干,而且你天黑才回来,还怎么去。”
李青辞踢他,埋怨道:“你怎么这样,咱们说好了的。”
玄鳞啧啧,不明白李青辞为什么不高兴:“我早抓回来鱼,你是不是能早早吃上,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这天黑出去,天黑回来的。”
李青辞依旧努着嘴:“我后天就休沐了,本来想和你一块去星罗湖泛舟钓鱼的。”
玄鳞不理解:“那后天再去呗,跟我今天抓鱼有什么关系。”
是啊。
有什么关系呢。
李青辞怔住,可他心里就是不高兴,他不想玄鳞单独出去。
玄鳞总记不住时辰,如果哪次又睡着了……
李青辞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没有关系,就是…就是…”
吭吭哧哧好一会儿,李青辞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玄鳞掐他的脸,哼笑道:“你就是想闹脾气!”
李青辞低着头,没反驳。
见他这么乖,玄鳞没再说什么,搂着人,惬意地闭上眼。
车厢里陷入沉默。
马车停停走走,然后彻底停住。
“老爷,到家了。”
李青辞闻声回神,看着满车厢凌乱堆叠的衣物,不由得头疼。
他推了推玄鳞:“别抱了,我要穿衣服。”
玄鳞神情不耐:“还穿什么,麻烦!”
他抬手一挥,车厢里的所有衣物消失不见,李青辞来不及惊讶,眼前一暗,脑袋罩下来一个宽大的兜帽,随即脖子一紧。
玄鳞系好披风的绳子,拍着他的后腰:“行了,穿鞋下车吧,冻不着你。”
“好!”李青辞欣然应声,弯腰去穿鞋。
身后的披风被玄鳞搭在小臂,腿上坐着的两瓣翘起,看着软弹、浑圆。
玄鳞拊掌拍了两下,软肉轻颤抖动。
李青辞手上一顿,浑身僵硬。
玄鳞挑眉,看着绷紧的两瓣,安抚地揉搓:“僵什么,赶紧穿鞋下车吃饭。”
李青辞本就低着头,血液不流畅,这下更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脸涨得通红。
他顾不得其他,赶紧穿鞋,省得这只蛟再做什么。
这时,玄鳞感慨一声:“屁股肉越来越软,是不是你整天坐着不动弹,之前跑山的时候屁股又紧又弹,现在摸着软绵绵的。”
李青辞顶着烧红的脸,压低脑袋推开车门,立刻往房里走。
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耳边响起疑惑的话语:“怎么不说话?”
李青辞小跑起来,他实在做不到一脸坦然的和别人讨论自己屁股的软硬程度。
玄鳞缀在他身后半步,皱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生气了?我又没说你现在不好,其实这样摸着更舒服。”
李青辞不吭声,背影充满怨气,撅撅走着。
玄鳞忍不住想笑,又实在纳闷,他都说好话夸人了,怎么还闹脾气。
到了房里,李青辞刷地一下掀开帽子,走到玄鳞身后拍他的屁股。
用力过大,震得他掌心胀疼。
这是屁股?还是铁疙瘩?
玄鳞皱眉道:“你干什么呢?”
李青辞忍着手疼,继续拍他的屁股,想看他羞涩难堪。
玄鳞啧了一声:“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浑身都是鳞片,你那点劲儿挠痒痒都不够。”
李青辞伸手锤他。
玄鳞头疼叹气,他动了动手指,漆黑衣衫除去,他赤身裸体站在李青辞面前:“我尽力收起了鳞片,你再打不动,我也没办法。”
眼前的男人不着一物,神色坦然地站在明亮的屋里,李青辞惊愕地张大嘴巴,羞得他脖子、脸、耳朵通红。
他猛地转身,神思恍惚,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穿衣服的那么坦然,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却觉得难为情。
啊!天哪!
背后贴上来一副身躯,李青辞浑身一震,急切道:“玄鳞,你快把衣服变回来!”
玄鳞从身后拥着他朝榻边走,低笑道:“不是你要打我吗,脾气闹完了?”
李青辞垂头丧气,闷着嗓子嗯了一声。
玄鳞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等着吃饭吧。”
李青辞瞥见一截黑色布料,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不死心地发问:“玄鳞,你那样子站在我面前,你就没有一点点害羞吗?”
玄鳞嗤了一声,觉得他的话很奇怪:“我哪样了?又为什么要害羞?”
李青辞低着头:“我好歹是个人,有眼睛,能说话,你一点布丝都不穿,难道就不觉得害羞吗?”
这时,他的脸被扳过来,被迫对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睛。
玄鳞钳制他,居高临下俯视,一副对待自己所有物的姿态:“你一个公的小崽子,事儿这么多,就算你是个母的,我也不会觉得害羞。”
对着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青辞腰身被箍着,下颌被扼住,动弹不了,他只能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玄鳞朝他脸上吹了口气,不悦道:“倒是你,你对着我害羞个什么劲儿!”
李青辞掀开一点眼皮睨他,随即彻底闭上眼。
玄鳞越想越不满:“我记得,你之前跟那个叫水谚的小子一起洗澡,回来还跟我说那小子手劲大,把你后背搓疼了。”
“怎么,对着他不害羞,到我这吭吭哧哧、别别扭扭,你到底是不是跟我最亲!”
李青辞吞咽一下,涩声道:“是,跟你最亲。”
“那你别扭什么,也不知道你那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真想敲开看看。”说着,玄鳞在他脑门弹了一下。
当自己心爱的人赤身裸体坦露在自己眼前,没有人能做到坦然自若、无动于衷。
怎么会一点都不害羞呢?
只有一个原因,不喜欢,没有狎昵的心思。
就像玄鳞说的,李青辞可以坦然地和韩水谚一起洗澡。
这时,外间传来脚步声。
“老爷,晚膳好了。”
李青辞闭了闭眼,若无其事道:“知道了。”
他抓住玄鳞的手,朝外走:“吃饭吧,我都饿了。”
玄鳞反握他的手,笑道:“我今天抓到了三条有灵气的小白鱼,都有臂长,最好的那条让厨房炖了汤,其他两条养在院中的水缸里,明天再给你做着吃。”
还没走到桌前,李青辞就嗅到了浓郁的香味儿,等看清桌上的情形时,他不由得惊呼:“这么大一盆,我怎么吃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