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蛟(163)
他简直要开心死了,捧着李青辞的脸,一直疼他。
李青辞昏昏沉沉,不知过去多久,只觉得天黑了又亮了,亮了又黑了。
他实在撑不住了,哑声哀求:“玄鳞,好了吧?”
玄鳞摸了摸他汗湿的脸,掰开他的嘴往里喂了两滴精血。
李青辞萎靡的气息,顿时昂扬抖擞起来。
玄鳞拍了拍他的肚子:“渴不渴?要不要给你喂点水?”
李青辞摇头,抬手搭在眼睛上。
他真的快要崩溃了,最起码有三天了,他什么也没有做,就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
他很累了,可玄鳞一直给他喂血,吊着他的精气神,每一次的间隙,他都又累又困,满心倦怠,只想合上眼好好睡一觉,可总是不能,又开始了下一次。
“玄鳞,你到底什么时候好呀,让我睡一会儿吧。”
一条黑蛟快速地摆动尾巴:“这才刚开始走,小崽儿,不许这么娇气,又没有饿着你,渴着你,乖乖的,马上就走完了,一会儿就让你睡觉。”
李青辞听完,抓着枕头狠狠砸向他。
这个“一会儿”,已经是他第五次听见了。
玄鳞抖着自己的尾巴,伸手把人抱在怀里,低声安抚:“你之前不是说要好好疼我吗?缠着我不让我走,小嘴叭叭的,非说要接纳我,结果你现在就这样?”
李青辞对这番指责简直欲哭无泪,他怎么会知道凡人和蛟的差距会这么大,他以为最多也就多几个时辰而已。
“小崽儿,我疼得你舒服吗?”
“舒服,都快舒服死了!”
玄鳞捏他的嘴唇:“不许瞎说话。”
李青辞坐了一会儿,肚子实在难受得不行,吃太多,太胀了:“玄鳞,你让我躺下吧,我不想坐了。”
玄鳞搂着他不松:“好,一会儿就让你躺着,先让我好好抱抱。”
李青辞出了一身的汗,后背滑得发腻,体温也升高很多,手掌挨上去简直一刻都不想拿下来。
李青辞被亲得晕乎乎的,满嘴的甜味儿。
突然,一条尾巴狠狠甩在他身上。
李青辞受不住疼,浑身抽搐起来,眼圈都红了,眼泪和水珠同时顺着往下淌。
一副极其可怜脆弱的样子。
玄鳞看着他,心里快爽死了,恨不得甩着尾巴狠狠抽他。
但是他也知道,他的雌兽是个凡人,还是个很脆弱、很娇气的凡人,经不住他这么磋磨。
玄鳞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尾巴,没再抽他。
空的一瞬间,李青辞真的要喜极而泣了,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他埋在玄鳞肩上蹭了蹭:“睡觉吧,感觉我都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玄鳞搂着他没有说话,手背上渐次浮起玄鳞,很快蔓延到小臂。
心里犹豫片刻,玄鳞还是选择蒙住了李青辞的眼睛。
李青辞被黑布蒙住眼,内心很茫然:“你干什么呀?”
玄鳞用嘴唇磨了磨他的脸颊:“乖,小崽儿,等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怕,你摸到的都是我,我会控制好自己,不会伤到你的。”
李青辞听完依旧很茫然。
玄鳞拿出那根红布,缠在李青辞身上堵住他:“你先歇两回,别再淌了。”
李青辞蹬腿,轻声哀求:“别这样,玄鳞你别这样,我不舒服。”
“忍一忍,啊,等会就让你舒服。”
玄鳞把他翻过来,让他闷脸趴着:“礼尚往来,我疼了你那么久,你也该疼疼我了。”
李青辞满心荒唐,他没有疼?那他这几天在干嘛?
玄鳞俯身亲了亲他的后颈,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乖,好好窝着吧。”
玄鳞直起身子,眼睛彻底变回鎏金色竖瞳,额头倏地生出一对角来,尾巴窜出来,腰间以下全被黑色鳞片覆盖,一处的鳞片缓缓翕张,被关在里头的两只猛兽终于得见天日。
猛兽冲出来后,直奔他们的巢穴。
可是猛兽长得高大威猛,巢穴没办法同时容纳他们两个,甚至进去一个也很勉强。
它们只能先磨磨蹭蹭地进去一个,另一个在外面附近等着。
黑蛟的尾巴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李青辞身上。
李青辞咬牙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哭着哀求:“玄鳞,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玄鳞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依旧残酷地鞭笞他。
这一场惩罚才刚开始,李青辞的眼泪就快哭干了。
太阳升起落下,又升起,又落下。
这场惩罚好似没有尽头。
李青辞本来还想数着玄鳞给他喂了几次血,好用以计算时辰,可是记到第八次时,脑袋全部混乱了,什么也记不清了。
“玄鳞,求求你了,饶了我吧,你把尾巴收回去好不好?你变回人吧。”
李青辞跪着祈求,肩膀颤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瞬就要瘫软趴倒下。
一截儿黑色的蛟尾缠在他身上,用于支撑他虚弱的身体。
“小崽儿,马上就好,啊,忍一忍。”
李青辞开始挣扎:“我忍不了,我是人呀,我只是个凡人!”
玄鳞用尾巴尖儿蹭了蹭他的脸:“别这么娇气,你能撑得住。”
凶狠的尾巴持续抽在李青辞身上,简直没有喘息的功夫,他怎么能撑得住呀!
李青辞身体止不住地抖,说出来的话音也跟着颤:“玄鳞,你疼疼我吧,饶了我好不好?”
玄鳞扯过他一条胳膊,捏着他的手安抚:“好好,一会儿就好了。”
李青辞哭着甩开他的手:“你总这样,你又敷衍我,你骗我!”
玄鳞深吸了一口气,放慢自己的尾巴。
李青辞茫然瞪着眼睛:“玄鳞,把眼睛上的布条给我解开,我想看看你。”
玄鳞避而不答,他缓缓倾身,努力收回自己的利爪和手臂上的鳞片,用人手轻柔地摸着他的脑袋,扳过他的脸,亲了亲他的脸蛋,思索一会儿,仍是没有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吓到小崽子。
玄鳞解开李青辞身上的红布,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好了,不绑着你了。”
束缚解开的一瞬间,李青辞立刻哭了起来。
玄鳞单臂紧紧圈住他的肩膀,脸贴着他的发顶,另一只手贴在他肚子上,嗓子低低哄着人:“乖,不要怕,可能会有一点烫,很快就好了。”
李青辞双眼失神,满心空茫,努力理解他的话。
下一瞬,玄鳞攥手成拳,将尖利的爪子扣在掌心,手臂无法自抑地浮起鳞片。
漆黑的蛟尾一圈圈缠绕,为了防止猎物逃脱,尾巴上的倒刺逐渐张开紧紧攀着猎物。
这对凡人来说,简直是一场残酷的惩罚。
李青辞身子重重弓起却又被强行压下,他的嗓音及其凄厉,痛哭着哀求。
“玄鳞,求求你,别用尾巴打我,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他整个人像是被钉死在原地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玄鳞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别怕,这些刺没有真的扎进你肉里,不会流血的,一会儿就好了,啊,真的,一会儿就好了。”
李青辞哭得眼睛红肿,视线模糊不清,依稀觉得天亮了两次。
这一会儿真的好漫长呀,像是吞了一块儿烧的通红的炭,把他的肚子快烧穿了,他感觉自己快死了,真的要熬不下去了。
他虚弱着开口:“玄鳞我是人,肉体凡胎的凡人,我快烂了,真的快烂了,我要死了。”
玄鳞捂住他的嘴:“不许瞎说,你好好着呢,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烂,更不可能会死,我的东西只会好好养着你,不会伤害你的。”
李青辞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放开我呀?我不想要你的东西了,我一点都不想要了,求求你,你饶了我吧。”
玄鳞见他哭成这副可怜样儿,忍不住心疼,但也实在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半道收回去的道理。
“小崽儿,你快把我的心哭碎了,就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