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19)

　　想到这里，姜若的心绪又晃荡起来。
　　他跟郁明简的关系，这一段时间，或许也有了改变吧。
　　不知道是否Alpha都这样，需求起来了就很强烈，无论姜若怎么哭泣哀求都没用，每次都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此刻，他身体还有很多没消退的痕迹，好在天气冷，穿上棉服毛衣，看不出来。
　　冬季的太阳映照街道，在积雪上折射明亮的光线。对面一家新开的蛋糕房，排队的人流在店门外甩出十米远。
　　“舅舅，我想吃SWEET！”
　　小女孩的喊声唤醒姜若的走神，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正跟沈川期说话，脑子里竟还在想那种事。姜若呼吸乱了乱，面颊浮现微微的红。
　　

第20章
　　沈川期注视姜若的侧脸，顿了几秒，转头接赵蕊的话：“什么SWEET？”
　　“SWEET你都不知道，就是蛋糕店的品牌啊，好有名的！我上次参加Andy的生日派对，她爸爸妈妈就给她订了个超级大的SWEET！”
　　小女孩吵着要蛋糕，沈川期只好冲姜若歉意笑笑：“占用你点时间，帮我照顾下小蕊好吗，我去给她买蛋糕。”
　　姜若忙道：“不急。”
　　沈川期排到队尾，姜若带赵蕊在旁边小广场坐下。
　　赵蕊瞪着移动缓慢的队伍：“真慢。”
　　姜若想了想，从书包里取出一本漫画：“我跟你一起看漫画吧。”
　　赵蕊问：“好看吗？”
　　“大概有些无聊。”姜若腼腆地笑了笑。这是他自己的漫画，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小女孩。
　　“那不看了。”赵蕊扭开脑袋，继续瞪向蛋糕店，似乎这样能加速队伍的移动。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数马路上的汽车，数了几十辆后，打个哈欠，手指戳戳姜若，“算了，还是看漫画吧。”
　　姜若都把漫画收进书包了，听女孩这么说，便又拿出来。赵蕊脑袋枕着他胳臂，眼睛眨巴眨巴，竟渐渐读了进去。
　　等沈川期买好蛋糕，赵蕊的注意力仍在漫画里。
　　姜若合起书：“不能看了，再看伤眼睛。”
　　“还不错，也没你说的那么无聊，”赵蕊点评道，“你借我吧！”
　　姜若愣了愣，将漫画递给赵蕊：“不用还，送你。”
　　说着他站起来，想跟两人告辞。他还要去地铁站，再晚些会赶上人流高峰。正打算说再见，沈川期低低喊：“姜若。”
　　“嗯？”
　　“你的。”
　　还没反应过来，姜若手中就多了一样东西。沈川期朝他笑笑，转身带赵蕊离开了，姜若伫立原地，望向手中精美的包装袋，心底不禁泛起一股暖流。
　　或许只是出于礼节，顺便多给他买一份，但对姜若而言，却是很少能够感受到的善意。
　　有人喜欢他的漫画，也有人送给他蛋糕……
　　姜若吸吸鼻子，小心地拎着袋子，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冬季的夜晚八点，小区的内部道路冷清清的，偶有雪水从屋檐滴落，衬得周遭寂静宛如深夜。
　　郁明简推开房门，玄关感应灯随即亮起。柔和光线落向客厅，只剩薄薄一束，映照出沙发上清瘦的人影。
　　姜若睡得浅，一听到开门声，便从沙发上起身：“……明简？”
　　他嗓音含混睡意，显得软而黏。
　　郁明简解开领带走过去：“怎么又睡这了？”
　　“本来在看小说的，看着看着犯困了。”姜若揉揉眼睛，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书。他的工作性质容易熬夜，临近截稿日，更可能要通宵。最近加上频繁的性事，让姜若成天到晚都没精神，说不出的困倦。
　　姜若有点摇晃地站起来：“你吃饭了吗，饭菜都热着，我去端……”
　　“不急。”
　　郁明简握住姜若的腰，把他又搂回来。姜若没防备，直接坐在了Alpha腿上。Alpha高挺的鼻梁贴住姜若面颊，姜若洗过澡后干净、柔软的香气铺洒开来。
　　郁明简扳过姜若脑袋，吮那两片温热的唇。
　　姜若的口腔也是洁净、柔软的，放进去舔舐，有湿漉漉的青草气息。
　　姜若浑身紧绷，呼吸很快就乱了。不同于郁明简的信手拈来，似乎一切行为都很随意和无所谓，姜若到现在也没能完全适应，每次都喉咙发干，心跳加速。姜若按耐着紧张情绪，努力仰起头，配合Alpha的亲吻。
　　今天下午，郁明简终于找到机会，把一直让他厌恶的堂兄踢出了董事会。那几个仗着辈分，骑他头上作威作福的老家伙这会儿肯定气得够呛吧，气中风最好。
　　郁明简情绪甚好，回家见到姜若，兴致上来，忍不住抱到腿上把玩。
　　姜若不清楚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但他能察觉郁明简心情不错。他喘着气按住郁明简肩膀，难为情说：“先吃饭好吗。”
　　郁明简放开了姜若。
　　姜若去厨房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郁明简注意到，除了饭菜，桌上还摆了一盒包装很好的甜食。
　　“明简你想吃哪个味道呀？”姜若似乎很喜欢这盒甜食，眼睫一眨一眨，嘴角都抿着笑意。他像摆弄什么很可爱的玩意，指着盒子里四种色彩的蛋糕问，“蓝莓、可可、樱桃还是蜂蜜？”
　　郁明简不怎么爱吃甜食，随口问：“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姜若笑了笑，“有一件挺巧合的事情，安之姐朋友的女儿，也来画室学画了，没想到女孩的舅舅竟然是沈川期。我今天碰到他送女孩，他给女孩买蛋糕的时候，也顺便给我买了一盒。”
　　他说完，半晌没见郁明简接话，不由疑惑抬起头。
　　Alpha靠着椅背，神色变得有些冷。
　　姜若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不安地坐直身体：“怎么了？”
　　“这么喜欢？”
　　“啊？”姜若一愣，局促道，“也不是，就是……很少有人会送我东西。”
　　“别人送你你就拿？”郁明简嘲弄地笑了一下，“自己不知道买？”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姜若的指尖停在蛋糕盒上。他慢吞吞低下脑袋，哦了一声，把盒子默然收回自己一侧。
　　他特意留着，想等明简回来先吃，没想到对方并不喜欢。
　　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姜若一时也没了胃口，沉默拿起筷子吃饭。郁明简好像吃过饭了，几乎没动筷，只一言不发喝了碗粥。
　　等他放下碗，姜若小声询问：“还要粥吗。”
　　郁明简面无表情看姜若一眼，伸出手，把碗递了过去。姜若见状，连忙要去接，郁明简手腕不经意扫过，就在姜若接碗一瞬，那盒放置在餐桌边缘的蛋糕，啪嗒，掉落在地上。
　　盒子翻了，蛋糕失去原本精心制作的形状，变成粘糊丑陋的一团异物。姜若站起来，怔怔看着地面。
　　“抱歉，姜若哥，”郁明简很不真诚地耸耸肩，“没注意。”
　　

第21章
　　姜若默默蹲下来，捡起摔烂的蛋糕放回纸盒。
　　郁明简漫不经心道：“一盒蛋糕，想吃我给你买。”
　　姜若摇摇头：“没事，不吃了。”
　　收拾好厨房和餐厅，姜若就回房画稿了。
　　片刻后，郁明简进来。Alpha脱掉正装，换了高领的黑色针织衫、铅色休闲裤，戴一块款式简洁的手表，整个人高贵又潇洒。郁明简把姜若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咬了咬那白皙的耳朵：“每天画画不无聊吗？”
　　“得赶稿子，”姜若垂下眼睫，“还有几天就要交稿了。”
　　“明天再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姜若身体疲倦，完全没出门的力气，但他见郁明简衣服都换好了，不愿让Alpha扫兴，便强打精神嗯了声。
　　深冬的夜晚，大部分街道已行人寥寥，K市的夜生活街区却音乐轰鸣，充斥颠倒昼夜的喧哗。
　　这还是姜若第一次来这片街区。他睁大眼睛，乌黑眼珠惊讶望向周遭。许许多多男女，Omega，Beta，Alpha，好像根本不需要睡眠般，聚在一起兴奋地喝酒、抽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