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死了,你让让我(235)
“你为什么不进来找我?是……哪里生我的气了吗?”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将谢镜泊心中的那点希冀瞬间浇灭的无影无踪。
他瞬间想起那日燕纾……依偎在姜衍怀里的模样。
——大师兄从来喜欢的……一直都是二师兄。
——从来不是他。
谢镜泊周身冰凉,攥着轮椅的手瞬间收紧:“不是。”
燕纾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一时间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却看谢镜泊已先一步避开他的目光。
“我没有生气……师兄误会了。”
燕纾咬牙,不死心地又再次开口:“好……那前几天晚上我梦魇头疼时,是不是你一直过来陪我?”
“……不是。”
燕纾一时间快要被气乐了:“好,好。”
他终于忍不住,倏然转头望向后方:“那你一直留着你送我的络子做什么,既然是我的生辰礼,便还给我……”
他目光落到身后桌案上,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看到那络子旁边还坠着一枚小巧的玉坠,是一朵莲心嵌样式的重瓣雪莲,花蕊处落着米粒大小的血玉髓,仿佛是一只蜷缩的猫咪形态。
精巧可爱。
燕纾脸色一瞬苍白,倏然想起之前谢镜泊说的,他“喜欢”的那个人。
轮椅上的人半天没说话,谢镜泊调整好心绪低下头,却忽然感觉掌心一空。
“……抱歉,是我误会了。”
燕纾闭了闭眼,忽然推着轮椅蓦然向前,径直向门口走去。
一阵冷风却从门口忽然袭来,燕纾走的急,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气,一时咳的压根直不起身。
旁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在慌乱地说着什么,紧接着苦涩的药味在口唇间蔓延。
他本就是一时气急,此时药物作用下急促的呛咳逐渐被平缓,燕纾却仍觉得浑身疲累,只下意识攥紧谢镜泊的袖口。
他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小心放到内间的床上。
“师兄今晚便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旁边偏殿,不会再惹师兄……难过。”
燕纾听着谢镜泊强压担忧的声音低低传来,他抬手想将人拉住,但下一秒却感觉掌心一空。
面前的人近乎仓皇地走了出去。
·
燕纾原本想休息一会儿,便起身去旁边寻人。
但他这个身体实在太不争气,不过闭眼休息片刻,便不自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是被面前一阵温热的吐息给惊醒的。
“谢镜泊……?”
燕纾下意识迅速撑坐起身,又意识到什么,小心开口。
趴在床头的人没有说话,只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仰起头,低低地哼了一声。
浓重的酒气随着他的气息同一刻袭来,燕纾不自觉皱了皱眉。
“你喝酒了?”
他印象里谢镜泊几乎从不喝酒,而且几乎是一杯便倒。
面前的人这回倒是异常的乖,慢半拍地认真点了点头,似乎被酒精烧的有些不舒服,侧过头便要去蹭燕纾的掌心。
战栗感从指尖一路蔓延至脊骨,燕纾身子一颤,倏然收回手:“你做什么?”
他一时有些头疼,前几日他一直缠着这人找他要酒喝,没想到他自己先喝上了。
燕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撑起身子试图在房间内寻找醒酒药,一边安抚着醉鬼:“你先来这里坐一会儿,大半夜喝酒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被一把拉住,紧接着谢镜泊哑声打断他的话:“师兄能不能不走。”
燕纾微微一怔。
他垂下眼,半晌轻轻勾了勾唇:“谢宗主在说什么?”
“七日时限,是谢宗主与我一同定下的,明日便是第七日了,为什么要突然悔改……”
“我不想师兄走。”面前的人直截了当地开口,燕纾没想到他会这般直白,一时也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回过神,偏头躲开谢镜泊凑过来的动作,似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我说了,这个理由不够。”
他慢慢翻身下床想去外间找一找,忽然却感觉腰间一股大力再次传来。
燕纾“哎”的一声,瞬间重心不稳,猝不及防一瞬直接跌坐到了谢镜泊腿间。
身后的人低低“哼”了一声,燕纾也被吓了一跳,有些气恼地回过头:“你——”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却感觉面前的人直接将他抱了个满怀。
“我喜欢……师兄。”
“这个理由够了吗?”
第84章
燕纾整个人僵在原地。
耳畔“嗡”的一声陷入沉寂, 他恍惚间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谢镜泊说了什么。
“你说,你说什么……”
他看着面前人的薄唇开合,低沉悦耳的声音却突然在耳畔坍缩成尖锐蜂鸣。
“你方才——”
他攥着谢镜泊领口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玉色指尖仿佛下一瞬便要弯折下去。
燕纾心中着急, 偏耳中又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不自觉地想要再凑近些, 却一时忘了自己身子正虚软, 手臂一软, 软软地便向前栽倒。
但下一刻, 他只落到了一个炉火般滚烫的怀抱间。
寂静的世界终于传来模糊的声响,燕纾有些慌乱地抬起头, 看着谢镜泊垂下眼 ,被薄酒渲染的眼亮得骇人
“我喜欢……师兄。”
“师兄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窗外一声惊雷乍响, 急促的冷风将窗棱撞的“砰砰”作响,燕纾猝然回过神。
揽着他的人也皱了皱眉,却是只侧过身窗外的暴雨倾盆,依旧一错不错地望着他,神情乖觉间带着几分执拗,在认真地等着他的回复。
燕纾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他忽然抬手挣扎着直接想要将谢镜泊推开。
“师兄做什么?”
谢镜泊蹙眉,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纤细的手腕,揽着人的手更紧了几分。
“怎么不……回答我?”
“你饮了多少......”
燕纾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故意避过了回答, 撑着身子又挪到床边。
“别闹了,我去找姜衍或者樾为之给你弄点醒酒药,这般下去你明早起来肯定要头疼……”
他未说完的话语湮灭在腰间一股大力中。
谢镜泊有些急促的吐息灼的他耳尖发烫,燕纾偏头欲躲, 却被带着薄茧的虎口有些不甘地钳住下颌。、
“……谢镜泊!”
檐角铜铃在骤雨中发出呜咽,燕纾身子挣扎着后仰,抵在床栏,咬牙被迫仰起头。
他狠下心来,厉声开口想要说什么,破碎的尾音却一瞬消弭在相贴的颈侧。
——谢镜泊的头颅沉沉埋到了他颈间。
燕纾到嘴的迅训斥一瞬卡在喉咙。
“凭什么二师兄可以这般,我不可以……”
燕纾想说你们俩做的事是一样的吗,一时又想不起来姜衍到底做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
面前的人乌色的长发早已被夜露浸湿,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冠不知何时松散,几缕湿发黏在泛起薄红的眼尾,眼皮半阖,沉默地望着他。
分明是落水幼犬般的可怜模样,嵌在他腰间的五指却如玄铁,锢得他整个人不自觉地战栗。
他听着面前的人哑声开口:“我错了,师兄……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只是……好喜欢你。”
燕纾一时间快要被气笑了。
——面前的人口中说着道歉的话,言行举止却无一全部透露着“放肆”二字。
“好,你想知道我的回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