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死了,你让让我(163)
他手掌还下意识撑在谢镜泊腿间,恍惚间看着面前的人喉结似乎动了动,莫名一点点俯下身,幽兰的香味一瞬浓郁,燕纾的眼眸却蓦然睁大:“我知道了。”
谢镜泊动作倏然一顿。
他有些晦暗不明地直起身,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兴奋地仰起头:“九渊方才是吃醋了是吧?”
——方才他用危阑刺激时,某人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暗暗不爽了。
燕纾神情间控制不住浮现出一抹得意,没有注意到对面人莫名紧绷的身子。
他笑嘻嘻地还要凑上前,下一秒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谢镜泊莫名再次将烛火一瞬吹灭,直接揽着人的腰,将人不由分说按回了床上。
“睡觉了。”
他的声音莫名有些沙哑,燕纾挣了挣,只听着旁边人闷哼一声,紧接着隐忍般开口:“别动。”
燕纾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下意识止住了动作。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听着旁边人终于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放在他腰间的手。
“师兄快睡吧。”
他慢慢翻了个身,背对着燕纾,低声说了最后一句话:“好梦。”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轻轻笑了一声全做回应。
——我在梦里……可见了你太多次了,谢镜泊。
强压下去的疲倦感终于再度袭来,燕纾微微侧过身,指尖勾住谢镜泊垂在身后的长发,终于满足地合上眼。
——不要……再是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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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纾这两天倒都过的很安稳,甚至算的上恣意。
长老殿那边严惩了三长老的恶行,却也将之前悬火令之事一并推到了他身上,算是完全舍去了他这枚棋子。
十三宗的人基本都已来齐,四方大典迫在眉睫,连明夷都隐隐忙了起来。
姜衍却倒是日日都往他这边跑,仿佛完全不担心四方大典一般,每天给他灌下一堆稀奇古怪的药,喝的燕纾感觉自己都被这苦药浸入味儿了。
但姜衍的脸色却还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燕纾本来前几日还能插科打诨地拖一拖,用各种方式试图不喝药,到后来看着姜衍的神情,难得不敢再说什么,甚至还绞尽脑汁地试图哄人开心。
“你们真的没有事瞒着我吗,阿衍?”
“没有,真的没事,师兄。”
燕纾几次追问,姜衍都摇摇头,勉强扬起一抹笑意:“只要师兄不难受就好。”
燕纾不明所以,几次向他保证自己真的没有事,却还是看着姜衍一日日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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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便是危阑这个小崽子了。
也不知是谁给他打的鸡血,每日燕纾出门就能看到危阑在院子里给他请安,晚上一回到院落,便看到坐在台阶上快要睡着的小崽子迷迷糊糊爬起身,跟他道晚安。
燕纾好几次都被他“扑通”一声跪下给吓一跳。
后来也不知谁给这小孩出了个馊主意,危阑便天天捧着一本书,在燕纾门口练功。
果不其然燕纾看了半天,就终于看不下去,示意危阑把书拿过来自己给他指导,但也依旧对师徒这个名分死咬着不松口。
危阑也不在意,欢天喜地地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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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早上,燕纾刚一起床便感觉有些不对劲。
胸口闷得厉害,似有千斤重石压着,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刺痛。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冰凉,却触到满额冷汗。
燕纾无声地缓了一口气,慢慢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昨晚睡前他整个人便莫名有些昏昏沉沉,谢镜泊摸了他好几次体温却都没有发烧。
原以为睡一觉醒来便能好些,没想到早上刚起身便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到床下。
谢镜泊这两日忙四方大典总是天没亮就走了,窗外的小崽子已眼巴巴在门口张望,燕纾不愿让他发现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咽下喉间泛起腥甜,扬起一抹笑意推着轮椅慢慢走了出去。
但没过多久,燕纾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调整着呼吸,冲着面前有些模糊的人影轻轻招了招手:“危阑,我有些渴了,你帮我去外面打点水来,好不好?”
清润的声音忽然从廊下传来,危阑神情一怔,紧接着神情间闪过一抹惊喜。
“好的燕公子,当然没问题!”
燕纾这两日除了指导他练功外,其余什么都不让他帮忙做。
危阑一时间兴奋异常,一骨碌爬起身,就去够桌上的茶壶。
但下一秒,手腕却微微一凉。
“不是这个,我突然想喝东南角那口泉水里的水泡的茶,茶叶我这里也没有,劳烦你再去姜衍那里帮我借一点。”燕纾笑盈盈轻声开口。
危阑被他的手指冰的一哆嗦,下意识抬起头,又怔了一下。
“……燕公子您没事吗?”
危阑有些迟疑开口:“您脸色好差……”
燕纾脸色苍白如纸,连唇色都泛着隐隐的青白,偏还扯出一抹惯常的散漫笑意。
“我没事,可能就是晨起有些不适。”
他笑着仰起头,抬手轻轻推了一把面前的人,半开玩笑般开口:“你帮我把茶水泡好,我就没事了。”
危阑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到底还是迟疑着推门走了出去。
房门闭合的“吱呀”隐隐传来,下一秒,坐在轮椅上的人神情一变,蓦然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色黑沉粘稠,燕纾只感觉喉头咳的生疼,止不住的血腥味从喉间涌起。
窗棂透进的晨光都碎成了斑驳的光点,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有些艰难地伸长手去够旁边桌案上的茶水,下一秒却听门口又有隐隐的声音传来。
“燕公子……您方才说的那口泉水叫什么来着的,我怕我找不到……”
燕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想将口中的鲜血咽回去,一着急却气息却忽然一岔,紧接着猝不及防鲜血骤然咳了满手。
刚推门进来的危阑神情一僵,手中的水壶“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燕公子!”
“您,您怎么了,您没事——”
他有些慌张地上前试图将燕纾的血止住,却只见面前那人一口一口地呕着,喘不过来气般捂着胸口,身子一点点向旁边歪倒。
“我,我去帮你叫姜公子过来……”
危阑声音中逐渐带上了些许哭腔,咬牙迅速转身。
燕纾想让他别声张,下一秒却只听到木门“嘎吱”一响,那小孩已经顶着满手的鲜血飞速跑了出去。
燕纾心中苦笑一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却也再没心神去管。
他昏昏沉沉间,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口中的血腥味似乎减弱了几分,紧接着有什么苦涩的东西被塞到了他嘴里。
燕纾虚弱地勾了勾唇:“阿衍今日……怎么来的这么快?”
下一秒,樾为之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你大爷——等他来你早死了。”
燕纾微微一怔。
他有些恍惚地抬眼,正对上樾为之通红的眼眸。
他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唇:“你哭什么……早知道这样,咳,我把危阑叫回来也看一看了。”
“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燕宿泱?”樾为之咬牙。
下一秒,却听面前的人漫不经心地开口:“啊——我知道啊。”
樾为之神情一愣,紧接着听着面前人轻咳一声,低低开口:“这不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就像前几日……处理三长老那般。”
第61章
樾为之没有说话, 意味不明地往后退了一步,垂下眼望着面前的人。
燕纾没有丝毫察觉,垂下眼自顾自地开口:“我现在魔气被封在□□,但你我都清楚, 这种只能封得了一时, 魔气会不断侵蚀经脉, 若能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