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14)
木刀无趣地插在萧宝瑞眼前。
只不过打了两招,萧烬安索然无味:“我原以为,让你入北镇抚司,是你武艺有所精进,记得你七岁那年,还能拿木刀打猎。”
萧宝瑞不吭声,说得是他十多年前的事情。
萧宝瑞纵使再纨绔,也还是个少年,被自己厌恶的嫡兄当着这么多人讽刺,他面上涨红,咬咬牙第三刀砍来。
这刀算贯注他全身气力,萧烬安眉眼略沉,持刀的手腕转了转。
两柄木刀刀刃间相互擦过。
萧烬安推进至萧宝瑞跟前,他心绪尚且平稳,但见萧宝瑞有了几分想打的血性,到底不负还有些当年行伍出身的隋王血脉,于是撞开那刀,去扫萧宝瑞的腿。萧宝瑞自然不是对手,再度瘫坐在地。
世子与二公子之间实力的差距,自不必说。
即使王府家将有心向着萧宝瑞,知道许氏母子在家中更得宠些。但在校场刀兵相向时,那点势利未免都要向实力让步——“锦衣卫内定萧宝瑞”,根据情形看起来,有如笑话一般。
怎知这时,萧宝瑞竟从袖袋突然摸出个瓶子!变故猝不及防,瓶中血红色的雾气如团花般在萧烬安身上绽开。
校场顷刻浮起层呛辣的热意。萧宝瑞眯缝眼里光芒一盛,旋即露出道得意的神采。正欲举刀再战。
“世子当心!”成安道。
白照影不知切磋武艺还能出此阴招。心头骤然绞紧。视线凝聚在校场正中,见萧烬安早已在萧宝瑞刚拔起瓶盖时退后半步,又在萧宝瑞提刀逼近时候,将他一掌推开。
萧宝瑞整个人飞出去。
萧烬安原以为这是毒物,他自幼中毒中得太多,寻常毒物伤不着他。他略微回神,目光落在萧宝瑞身上,嗅出这呛辣味有点熟悉,好像是胡椒与刚传入大虞的辣椒研磨而成的粉末。想必为了暗算自己,萧宝瑞故意让厨房准备的。
此人性情荒唐,他刻在骨髓里的心机跟鬼蜮伎俩,从小被惯坏了的娇纵任性,母子二人,同样恶心。
萧烬安眸光深深地暗下去。
“秘密武器”未能奏效,反倒像是激怒萧烬安,萧宝瑞这下真的慌了,他四顾意图呼救。
许崧娘慌慌张张赶到校场。
校场中响起声染上哑意的“世子住手!”王府家将慌忙把两人分开,萧宝瑞这才如蒙大赦,被死死地护在后面,面无人色地唤许崧娘道:
“娘……”
许氏见到儿子满身狼狈,只想顾不得许多将她的瑞儿抱起,刚才的情形,她看得清清楚楚。萧烬安恃勇行凶,她的瑞儿相拼不过,不得已出此下策。
可是碍于维持表面功夫,许氏朝萧烬安福了福身,压下怒火强道:
“殿下。”
萧烬安掸去袖子上一点胡椒粉,淡漠地望着校场对面如临大敌。别人看他是疯子发病,他看别人是在演闹剧,他心中知晓,两相厌弃。
许氏没得到回应,自顾自继续道:
“妾身已在王爷跟前,替瑞儿回绝了北镇抚司的差事,世子自幼行走宫中,身怀武艺,侍奉御前当之无愧,这场比武就当做你兄弟之间平等竞争,世子等考核那天便可……”
“让他去。”
许崧娘鬓边的步摇微微一闪。
萧烬安笃定道:“说是指点,并非竞争,就让他去。”
已经分辨不出,这句话是什么级别的讽刺了。
面对于隋王府日渐长成的嫡长子,许菘娘感觉跟萧烬安对峙时,越来越失去了底牌和底气,她的瑞儿还一身脏污地被撂在校场地上,许菘娘不敢多话,立即将萧宝瑞带出是非之地。
萧宝瑞胆子不大,在心底骂一声呸。
隋王府校场只剩下世子这边的人,无人说话,虽是夏天也显出冷寂。
成安用力挠了挠脑袋,没意外殿下打赢了,却没看懂殿下的深意:世子把才到手的锦衣卫名额,轻易拱手让出,那他跟萧宝瑞刚才在打什么?打赢萧宝瑞,又是为了谁?
百思不得解,成安就只好胡乱猜测:
——难不成,殿下其实是为了围魏救赵,捞捞他那个,刚被许氏抓住小辫子的世子妃?
殿下有那么好心吗?
因为这场武斗而困惑的,当然还有白照影本人。
白照影刚亲身经历,萧烬安在飞仙亭险些又掐死他,他知道对方对自己讨厌,于是更想不明白萧烬安为何这回帮他。
但毕竟是受益者,白照影不敢问,怯怯地跟随世子院一行人。离开校场穿过月牙门,众人各自回房。白照影也竭力缩小存在感,走在最后面,试图蒙混过关。
却被萧烬安用眼神制止住了,萧烬安视线扫过沾上椒麻面的外衣。
白照影心里发虚,不敢抬头,说真话的时候,反而声音像蚊子一样哼唧:“谢谢你。”
萧烬安根本不听他在哼什么,椒麻面的呛辣味,让他闻着自己好像进了烤鸭店。
萧烬安扫视了圈院里听候的人,视线散漫地又落回白照影身上,消遣道:“去准备热水,服侍我沐浴。”
对方施恩在前,白照影只能用心照办。
***
咚。
四名侍从将浴桶搬进浴房,水汽氤氲。一层水波拍打到桶壁,溅起的水珠打湿了白照影的脚尖。侍从低头齐齐退出去。
萧烬安站在浴桶边缘。
白照影穿着单薄的浴袍,肩膀搭着毛巾。
水汽浓郁,湿度很大。
白照影被烘得脸颊潮红,浴袍没盖住的地方,肌肤润泽得像羊脂暖玉。世子院的浴房并不宽敞,白照影只能轻轻吸了口气,视线已完全被萧烬安挡住。
对方将手臂抬起来,眼神不耐。
白照影在萧烬安的气息之外,嗅到了呛人的椒麻面味儿,赶紧伺候萧烬安给他解开。脱外衣的时候只觉得萧烬安很高,杵在自己跟前像堵墙,热度烘得他心脏小鼓轻捶。
外衣脱干净,里头是亵衣,亵衣包裹着真皮。
可是……电视剧里不曾见过有谁服侍沐浴时,要脱这么干净的。
白照影喉咙有点发干,被蒸汽烘得又虚又渴,将指节搭在萧烬安系亵衣的绳结,认命地拉扯绳结,却操作的方法不对,误把活扣拽成了死扣。
萧烬安视线望下来,看着他的手。
白照影有点尴尬。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赶紧拆。
白照影用尽耐心拆解,在萧烬安胸前来回折腾。
萧烬安垂眸,散下的头发,发梢拂弄着白照影的手臂,牵动起细微的痒意。
若非再换个角度审视,两人像极了正在耳鬓厮磨。
然而实际上却是萧烬安,连嘲笑都懒得再开尊口,简洁地警告白照影:
“水凉了。”
白照影慌了,他想赶紧解决问题,又越慌张,绳结打得越紧。
打结的地方,绳索系成个黄豆大小的疙瘩。白照影没留过指甲,费力半天都没能抠开。还因为笨手笨脚的自作孽,变成在萧烬安胸前徒劳地折腾。
萧烬安叹了口气。
白照影误把他的反应当成生气,连忙哄道:“夫君稍等,马上好,马上、马上。”
这时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指甲用力拆解绳结,到底是给绳索绸料打开点小小的松动。
但因为捏不住那点儿松动,白照影尝试换了好多个角度,最终只能探身垂头用牙去咬开,他额头鼻尖深深抵进萧烬安的胸膛时,对方的躯体细微的一颤。
萧烬安骤然被他发顶清甜的桃花味占满呼吸。
微妙的悸动感与疯病的后遗症交缠不清,萧烬安觉得胸口有瞬间的窒闷。
他轻推白照影,绳这时完全松散,白照影叼着根绳索,抬起雾蒙蒙的桃花眼,脸颊眼睛耳尖,全都被浴房水汽熏染得红成一片……
白照影邀功似的,咬着绳索道:“解开了。”
距离微微拉开时,方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与萧烬安挨得过于近了。
他心脏乱跳,怎么也不敢承认亵渎大佬,他没办法只能将错就错,硬装意识不到。
就这么慢慢,慢慢用牙扯开萧烬安的亵衣衣带,心里默念道:别尴尬、别在意、别尴尬、别在意……但愿萧烬安没察觉到自己刚才都钻进他怀里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