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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夏(60)

作者:春怀酒浓 时间:2025-02-14 16:46 标签: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治愈 西方罗曼 公路文

  老板娘推门的时候还奇怪呢,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空?举着蜡烛往里,陡然在昏暗里见到窗边扒了个脑袋,哟地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定神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是程在野。
  “天那么冷,在外面做什么呢?”
  程在野:“冻梨呢。”
  “冻梨?”老板娘把蜡烛放在床头柜上,“冰箱里有现成的,忘了和你们说了。”
  “蜡烛放这儿了,”老板娘路过窗户指了指床头,“冻好了就赶紧进来,外边儿冷。”
  程在野点头,学着她说话的腔调:“好嘞。”
  姜守言还在雪地里蹲着的,程在野过来的时候,他找了好几根树枝,把那一圈都围起来了。
  程在野盯着看了一会儿,姜守言冲他抬手:“腿蹲麻了。”
  程在野笑着把他拉了起来,回屋里给他捏了会儿小腿。
  停电了手机都玩的不安心,两个人就借着床头昏暗的蜡烛说了好一会儿话,但大多时候都是程在野说,姜守言听,然后嗯上几声。
  “听说这里偶尔也能看到极光,一般在夏至前后。”
  程在野抬头,看见姜守言打了个哈欠,他没忍住跟着打了一个,最后几个字泡在嗓子眼里,显得含糊。
  姜守言哈欠刚打完,看见程在野眯着眼张着嘴,眼里雾气都还没散呢,又跟着打了一个。
  程在野嘴刚闭上,眼见又有被影响的趋势,姜守言提前伸手给他捂住了,等自己那个哈欠打完,才慢悠悠说:“你不准打了。”
  这事儿哪是能控制的,程在野在姜守言手心里眯着眼打完了一个。
  姜守言耸了耸鼻尖偏过头,笑了几声终究没忍住,捂着程在野眼睛打完了最后一个哈欠,连嗓音里都闷了层水似的说:“好像两个傻子。”
  可不是两个傻子吗,对着相互打哈欠都能打好几个。
  程在野笑着拉下姜守言的手,问:“困了吗?”
  姜守言说:“有点。”
  程在野就和他一起躺下:“那睡吧。”
  屋子里太暖和了,姜守言头贴着枕头,被程在野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里他想上厕所,半睡半醒间手指刚落到程在野腕间想拉开,身后的人就迷迷糊糊凑过来了。
  “哪儿去?”他问。
  姜守言顿了会儿才说:“上厕所。”
  “嗯,”
  然后沉默。
  就在姜守言以为这个人又睡着了的时候,程在野突然松开了他的手,翻身去够床头的蜡烛。
  电还没来,蜡烛不禁烧,之前那根已经燃到底自动灭了。
  程在野用打火机重新点了一根,身后姜守言窸窸窣窣穿好外套,凑过来要拿,程在野边递给他边说:“等我会儿。”
  姜守言:“你也想上厕所吗?”
  程在野其实不想上,但他还是在穿外套的间隙嗯了一声。
  姜守言知道可能是因为之前突然离开给程在野留下了阴影,导致他睡觉总会抱自己很紧,稍微有点动静都会惊醒。
  所以姜守言举着蜡烛等的很耐心。
  但只有程在野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这层原因。
  *
  姜守言觉得两个多月没见,程在野好像突然觉醒了给自己拍照这个爱好。
  但也不频繁,就是偶尔看到好看的好玩的了,会很自然地和姜守言说一句,要不我们拍张照吧。
  有时候是合照,有时候是独照,但只要给姜守言拍照片,程在野总会选旁边没人的时候。
  姜守言拍照向来是那副姿态,往那儿一站,比身后立着的俄罗斯套娃还直,微笑的弧度视当天的天气而定,天太冷了,弧度就淡点,因为脸冻僵了。
  程在野之前拍景拍多了,总能很快找到最好的构图,姜守言脸长得好,无论哪个角度都很能抗。
  程在野说好了,然后自己走到另一个长鼻子雕塑前,说他也要一张。
  姜守言接过手机,程在野在画面里做了和雕塑一样端面包的动作,姜守言抿着嘴笑了一下。
  等他自己拍满意了,直起身才发现有辆车停在旁边的,这条路比较窄,他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央。
  姜守言不好意思地冲司机点了点头,司机冲他笑了笑,车缓缓驶远的时候姜守言瞥了眼车牌,川A。
  这两天公路解封了,陆陆续续有车进村修整,因为北红村没什么景点,大部分都是下午进村,修整一晚上就走。
  不像程在野和他,一连住了三天。
  姜守言其实很喜欢这种原始村落的氛围,前几天封路没什么人来会更安静一点,走在路上只能听见狗被惊动的叫声。
  村子整体不大,从村门口的石头到黑龙江界江可能就几公里,他们逛的慢,下午出来逛一圈,走走停停,直到今天都还没把整座村子走完。
  程在野翻看了会儿手机里的照片,又和姜守言继续往前走,他们今天想去村邮政买明信片。
  其实昨天去过一回,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门,程在野就看着门口的邮筒,想了会儿说:“姜守言,不如我们给彼此写封信吧。”
  姜守言走累了,蹲在邮筒前指着上面贴着的白色通知念了一遍:“此邮政站点已撤。”
  程在野说:“我们不从这儿寄,等什么时候写好了就导航最近的邮局寄。”
  姜守言抬头看着他,觉得这是程在野能做出来的事,就像他之前在珠峰给不认识的人挂经幡一样。
  所以今天,他们过来买了明信片,信封和信纸。
  虽然站点撤了,负责人还是给他们盖了个属于北红村的邮戳,盖在了明信片上。
  程在野拿着那些东西,又和姜守言一路逛到了滨江公园,和对面俄罗斯险峻的山隔江而望。
  他们沿着那条江边小道往前走,偶尔能看到有人从旁边的台阶下去,走到结了冰的江面上。
  黑龙江在这个地方是界江,一半属于中国一半属于俄罗斯,那些人站在交界点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在野随着姜守言的视线看过去,问他:“想下去玩儿吗?”
  姜守言摇了摇头。
  他们就继续往前走,走过北红哨所,最前面是一个木质的收费观景台。
  姜守言回头看了眼他们走过的路,突然就很想站在更高的地方再看一遍。
  所以他们给了钱,上去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过,太阳一点点西斜,光线在雪天显得很淡,像是蒙了层雾。
  姜守言俯瞰整座村落,听见程在野问了一句:“如果让你现在开始写信,你想写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程在野一共只买了两张信纸,一旦落笔就没办法后悔,他们需要在脑子里把写给对方的话提前想好。
  姜守言撑着观景台的栏杆,这里不算太高,但又离地面有一截距离,他觉得自己有些轻飘,像是变成了萦绕在太阳周边的雾,在苍凉的光照里,安静地看着露营地的车辆一辆一辆停过来,等到第二天又会陆续离开,去往姜守言不知道的远方。
  “第一句话啊,”姜守言想了想说,“我不想回家。”
  像是有些意外这个答案,程在野偏过头看着姜守言。
  姜守言又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开头:“亲爱的程在野,我不想回家。”
  只是那笑容却不像是开心,是一种程在野说不上来的感觉,和天边的太阳一样苍凉。
  “那你呢,”姜守言问他,“你想写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程在野说:“我想带你出去玩。”
  姜守言愣了片刻,笑说:“你作弊呢,你顺着我的开头写的。”
  程在野一点不害臊,跟他一样,把自己的开头在对视间念了一遍:“亲爱的姜守言,我想带你出去玩。”
  有了一个开头,就像是拧开了水龙头,很多话不由自主就跟着顺了出来。
  姜守言也不知道那一个瞬间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把那句话说出来,他想来漠河也是因为不想回家。不往外走,他就只能往家走。
  可是把程在野带回家,他又有点犹豫,他病久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得糟糕,但他知道自己在哪种情况下一定会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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