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大佬宠夫郎(310)
沈城舟听到这里完完全全傻住了,“可是当初府尹大人借出去的都是没有麦麸的粮种?”
沈城舟真没想到邴温故会下这样的命令,他一直以为邴温故会在还粮种的时候做手脚。
毕竟在他看来,邴家和南家都挺有钱的。而一个官员的本家和岳家都有钱,往往意味着这位官员是位‘生财有道’,换句话说就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可邴温故这贪,没往里贪,反而往外贪。
邴温故道:“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丰州百姓为什么会无粮种可种,那是因为匈奴,而非他们好吃懒惰,或者吃喝嫖赌。而匈奴可以肆意闯进丰州劫掠,又是因为什么,因为任期的官员无能,保护不了他辖区的百姓。”
沈城舟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一时间被镇得说不出话。
“百姓们年年纳税,可不是为了用他们的银子把官员养的一个个肥头大耳。而是变相的保护费,保护他们不被土匪恶霸欺负,保护他们能得到正义。可是丰州之前的那些府尹,拿了纳税人的钱,却没办事。
这三成粮种,就当是给丰州城内百姓们的一个补偿吧。”
“丰州百姓太穷,之前秋收粮食也攒不下,这三成粮食也算本官的一点心意,改善一下百姓们的生活水平。”
沈城舟回过神来,眼眶不知不觉间却湿润了。
他既羞愧于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真心实意倾佩着邴温故一心为民的清廉。
“府尹大人,下官在此给你赔不是了。之前下官曾心思阴暗的揣度大人企图在还粮这事上动手脚,贪百姓的钱。”
邴温故嗤了声,“本官夫郎有得是钱,还不把百姓那点钱放在眼里。”
沈城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大人,下官并非不相信大人清廉的品格。而是真心向大人讨教,不贪墨的话,如何能做到如大人这般生财有道。”
“做生意。”邴温故瞥了眼沈城舟,“你不知道本官家里的产业吗?琉璃坊,这玩意可是奢侈品,一件琉璃摆件就要上万贯。还有水泥房,水泥最近销售的蛮火爆的,本官以为丰州城内人人都知道。”
沈城舟当然知道,他这时候似乎才发现邴家还真是日进斗金。就这些生意,真可谓日进斗金,足够大富大贵。同它们比起来,丰州城百姓那点粮食,真就成了三瓜两枣了。
沈城舟苦笑,“多谢大人告知,可惜这个方法除了大人下官可用不了。”
他是拿不出琉璃和水泥方子的。
收粮的官吏们没想到竟然接到这样的命令,还回来的粮种不用那么干净,掺了三成以内的麦麸都可。
官吏们一开始以为听错了,是让百姓们多缴纳三成粮食。结果再三追问,终于得到肯定的结果。官吏们不禁欢呼雀跃,因为他们家里,很多都向官府借了粮种。
官吏们下去收粮种时,心中有数了。看着百姓们拿出来的一袋袋没有麦麸的干净粮种,官吏们没有直接收。而是在百姓家中绕了一圈,最后搬出几袋带着麦麸的粮食。
“称重吧。”官吏道。
百姓们都傻了。“大人,这个,这个里面有麦麸,没处理好,是咱们打算自己留着吃的。”
官吏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腰板挺的这么直,“府尹大人是个好官员,他有命令,丰州百姓这些年不容易,这一次你们还回来的粮种,其中麦麸不超过三成皆收。”
百姓一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待反应过来后,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
有的老百姓当场就给官吏们跪下了,官吏们没受这一跪。
“你们要谢,就谢府尹大人吧。若不是大人有这样的命令,咱们这些干活的人也不敢。”
邴温故成功再次收获民心,这一次,丰州百姓算是对邴温故彻底心服口服。
这时候,百姓们领回家的羊开始下崽了。
一般羊崽两至三个月就可以断奶了,而这时候又正好是冬日里,没有草,养羊就挺费粮食的。所以百姓们纷纷给自家母羊断奶,然后把成羊归还。
这种情况,邴温故早就想到了,没让官吏们为难人,全都收下了。
邴温故不怪百姓们不讲究,而是丰州百姓们太穷了。他们真的很差这点粮食,别看只是这一点点粮食,但却可能是一个百姓冬日里的口粮。
刚生产完的母羊被百姓们养的瘦骨嶙峋,邴温故就让官吏们去邴家和府城其他豆腐坊收豆渣给这些母羊保养身体。
毕竟来年开春,邴温故还打算把这些羊免费再租给百姓。不养的好一些,怕羊不好生养。
今年对于丰州百姓们而言是个大大的丰收年,粮食丰收,很多人家家中还添了好几个牲畜,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所以百姓们对于新年很是期盼。
但今年对于匈奴而言,却不是一个好年头。匈奴一直在和乌孙打仗,偶尔还有戍边军跟着掺和,兵马粮草消耗不少。
匈奴不擅长种植,又消耗这么多粮草,匈奴粮食严重不足。
费曼单于沉着脸,“没粮,那就攻打丰州。”
“正好我听说丰州今年大丰收,粮食收了不少。那个丰州府尹还搞了什么免费租牛羊的政策,百姓家中很多人家都有牛羊,咱们抢回来,杀了吃肉,正好过年。对了,听说丰州百姓棉花收成也不错,正好顺手抢回来,做了棉衣过冬。”
第166章 请求支援 主动出击
匈奴人的想法, 邴温故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很早邴温故就给圣人写了奏折,请求汴京城的禁军增援。
戍边军虽然这一年加紧训练,成果斐然。但是戍边军底子在那里, 即便提升很快,可终究有限。
再者就是戍边军这一年虽然一直再招兵,但是真的寥寥无几。所以戍边军人数很少。
年关将近, 匈奴穷途末路,势必会来一场疯狂进攻, 到时候凭借这点兵力,想要护住全城百姓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太难了。
所以邴温故提早就给圣人递了折子。
展煜看过奏折递给太子,太子看见落款是邴温故的名字, 认真看了起来。
“父皇,邴府尹所请示之事言之有理。匈奴和乌孙几乎打了小一年的仗, 想来粮草兵马消耗巨大,剩下的储备粮草定然不够这个冬日消耗, 必然会把主意打到丰州头上。”太子道。
展煜点头, “朕听闻邴爱卿一直有招兵, 只不过愿意参军者寥寥无几。这也不怪邴爱卿,怕是丰州城内现在都找不出几户人家有男丁的了。”
太子看着展煜, “那么父皇要派禁军支援丰州城吗?”
展煜看着另外一封密报,“太子, 你看邴爱卿才去一年,已经令百姓家中有了余粮和家畜,生活有了新的盼头。如果这时候朕不派人支援,真叫匈奴打进丰州城。不但毁了邴爱卿这一年的心血,也叫丰州百姓彻底对朕失去信心。”
展煜命苏福安传命姜憬淮觐见。
今日姜憬淮正是休沐日,姜憬淮在家同姜老侯爷一起用饭。
姜老侯爷提到姜父, 叹口气,“你阿耶这个知府当的够久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调任回京。”
姜祖母道:“我听你们祖孙常提起那位昔年邴状元郎,言他如今也是府尹,三年任满,很有希望被调回汴京城?”
“不是很有希望,而是一定。”姜老侯爷笃定道:“区别只在于官职高低罢了。若是你儿子有那位邴府尹半分本事,我现在都能把他运作回汴京。”
姜祖母瞪了一眼老伴,“那不是你儿子,我一个人能生出来?”
姜老侯爷被老妻怼了也不生气,只是叹气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咱们候府拼劲所有资源培养出来的继承人,竟然不如一个农门出身的状元郎。”
姜憬淮不在意道:“阿翁,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邴温故那人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别说咱们候府现在都没落了。就是那些今日正繁华的家族,也没见一个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比邴温故优秀的。”
姜老侯爷心里这才有些好受,“但愿你这位友人能守住丰州城,不求他击退匈奴,只要能再守丰州城两年不沦陷,无功无过,回来能谋求一个好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