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大佬宠夫郎(135)
就算卖一整天,客人依旧会络绎不绝,但是邴温故仍旧只让他们卖半天,下午必须学习。
汴京作为都城,文风最盛的地方,有好多外头没有的书,邴温故几乎不出屋,就是闷头在家读书。
幸好他精神力强悍,过目不忘,人也聪明,这些知识到脑子里很快就能被吸收消化,然后举一反三。
所以即便邴温故不跟外头的学子交流,来到汴京也学到了很多知识。
“明礼,渊亭……”这日邴家大门被敲响,平安出去开门,领着姜憬淮进来。
平安处理好州城那边的琐事,立刻赶到汴京。
邴温故对着姜憬淮微微颔首,伸手请人坐下,叫平安给对方上茶。丝毫没有心虚,就像完全忘记了他前些时候干的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事。
南锦屏起身给姜憬淮让了一个位置,自己则更靠近邴温故坐下。
“你怎么打听到我家的?”南锦屏解释道:“我也是才找到落脚地,正打算这几日就给你们所在州城落脚地去信,告知住处。”
汴京城人口足有百万之巨,想找一个人可不容易。
姜憬淮带着得意道:“来了这汴京,你们可算来到我的地盘了!”
邴温故道:“憬淮这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该是哪家官宦子弟吧?”
这汴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实在太多了,邴温故一时之间还猜不到他们出自哪家。
姜憬淮既然找上门来,就没想瞒着自己的身份,直接道:“我出身武安候府,祖父曾任戍边军节度使。我父亲现任延州知州。”
节度使乃从一品大员,绝对天子近臣,高官厚禄了,这在普通百姓看来,那可真就是天边高不可攀的大官。
更不要说侯爵之位了,侯爵本身虽然没有品级,但他象征着荣耀,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高官就能弄到的,那得有开疆辟土保家卫国的功勋才能换来。
本朝开国以来,得侯爵之位者不过两位之数,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姜憬淮说完就朝邴温故和南锦屏得意看去,他等着看二人欣赏两人精彩的表情。
他这样的家世即便在这个高官多如牛毛的汴京城里,那也算凤毛麟角。
不过同时姜憬淮又很矛盾,他既想吓一吓好友,让好友因他的身份露出点什么表情才好。但又不想好友变的那样谄媚讨好。总之姜憬淮内心十分纠结。
不过姜憬淮没用挣扎多久就是了,因为他注意到邴温故的表情特别的…平淡。
怎么说呢,就好像姜憬淮说的不是自己那吓死人不偿命的身事,而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闲话家常。
不过姜憬淮没有完全失望,南锦屏还真给惊到了双眼满是震惊。
邴温故之前就跟南锦屏说过关于姜、沈二人家世的猜测,但只说了在汴京城做官。这汴京城的官可就多了,南锦屏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小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高官。
从前,这种高官对于南锦屏而言只在戏文里听过,万万不敢想有一日自己能接触上。
这才对嘛?像南锦屏这样的反应才对,邴温故这样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渊亭,你怎么一点不惊讶?”姜憬淮还是有几分郁闷道。
邴温故淡淡的眸子扫向姜憬淮,假笑,“憬淮和清和贤弟的周身气度绝非寻常人家能教养出来。”
“就这?”姜憬淮完全不信,“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二人真就是从上河村里走出来,甚至进京赶考之前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你们村上的那个镇子,我都怀疑你们认识我了。”
像姜憬淮这种官宦子弟结交朋友,不可能不调查对方的身世来历,不说别的,总要知道这个朋友是不是有心之人送到自己身边的卧底。
“上次县试过后,我与第三名皆乖乖去县衙听县令大人训导,唯有清和未去,我就知道清和家世一定不简单,不用给县令面子家世,也就只有在这汴京了。”邴温故道。
“算了吧。一个县令而已,后来府试和院试,你不也没有再去听训导。那两个可比县令官大多了。”
“我乃事出有因,与清和贤弟自然不同。”邴温故矜傲,但也并非故意折损那两位官员的面子。
府试和院试与县试不同,很多乡下来的学子囊中羞涩,考完试后不等放榜就先回乡了。
所以邴温故才会不等两位官员的例行训诫就跑了。
“借口。”姜憬淮摆摆手,一副看透了邴温故的神色,“不过你能凭借这些细枝末节就推断出我和表兄出身京城,倒是确实有些本事,难怪我表兄败给你。说来,我表兄那个人也有你这种观察入微的本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读书人都这样缜密,还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心眼子跟筛子似的。”
邴温故不知道啊!
星际的时候,他可不算什么读书人,那帮文人都骂他匹夫来着。
“渊亭,你既然能猜出我们出身京城,现在又知道了我的身世,不妨再猜一猜我表兄的出身的,如何?”姜憬淮跃跃欲试。
“清和贤弟应该出身侍郎府,其嫡兄乃是兵部主事。”邴温故淡定道。
“不是,你不会真认识我们吧?”姜憬淮惊叫道:“不然你怎会猜到的。”
“……”邴温故一言难尽。
瞅着邴温故那个神情,姜憬淮觉得无比熟悉,他表兄就总用这样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每当这时候就是他们明明共同经历一样的事,有什么表兄注意到了,他却没有。
姜憬淮泄劲了,“说吧,你又从那些细节上推测出来的。”
“这根本不用推测吧。”邴温故看白痴一样看着姜憬淮,“只要在这汴京城里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侯府跟谁家联姻了。”
邴温故计划以后还要在汴京城做官,不可能大小官员都打听到。但是朝中那些大官总要打听清楚。
恰巧本朝姜家这位还在世的侯爷在百姓看来,就算是高官之一。邴温故又有过耳不忘的能力,自然就记下来。
只不过一时之间没联想到姜憬淮和沈清和身上罢了。
姜憬淮颓了,“最讨厌你们这些读书人了,耗子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说完,姜憬淮又幸灾乐祸笑起来,“那么现在知道了表兄的家世,有没有后悔之前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我跟你说,我表兄跟我可不一样,他可睚眦必报着呢。”
邴温故继续微笑,“憬淮贤弟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之前有做什么吗?不过就是说了一些实话罢了。”
“牛!”姜憬淮对着邴温故竖起一个大拇指,“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牛下去。”
邴温故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姜憬淮转头对南锦屏道:“说来你们这对连襟可真行,哥夫胆大的招惹我表兄那个狐狸,小舅子就写那样惊世骇俗的话本,把州城炸的沸反盈天。你们两个不愧是连襟,果然都是干大事的人。”
“州城那边对锦哥的话本子什么反应?”邴温故在意这个,也好后续运作。
“那可真是平地一声炸雷,整个州城都炸了。那些老古板可有意思了,差点没把明礼骂的遗臭万年。不过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很欣赏明礼,当然最喜欢明礼的,绝对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和未成亲以及成亲的小双儿。”
姜憬淮啧啧,豪爽的猛灌了一口茶,“你这是逃的早,不然那些小娘子小哥儿们得跑到你家门口哭着喊着要嫁给你。明礼,我看你以后的亲事可不用愁了。”
“哦,是吗?”邴温故的语气怪腔怪调,“明礼,很受小娘子、小哥儿的喜欢呢。”
邴温故那怪异的语调,任谁都能听出不对劲。
姜憬淮奇怪地看向邴温故,“渊亭,你嫉妒啥,你都娶夫郎了。”
邴温故不说话,就看向南锦屏。他在自家小夫郎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然后他的耳边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邴温故用余光看去,就看到一双比他小了两三号的手掌,借着书案的掩映,悄悄向他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