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爱人成了诡异老大(47)
女人看着闻烛变得更加警惕的眼神,终于后知后觉的又加了一句:“裴青山是我儿子。”
“就算裴……什么?”闻烛的脸色终于古怪的变了一下。
他不是父母双亡吗?
哪里跑来的妈?
隋安盯着闻烛那张还很苍白的脸看了半天,十分满意:“阿山不让任何人参与他的婚姻,也不带你回来看看,我还以为是多见不了人呢,结果是金屋藏娇啊——他没跟你提过我吗?”
闻烛的想了个更委婉的说法:“他说他是孤儿……”
隋安冷笑一声:“他那么有能耐,怎么不说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一开始旁边那两个人叫隋安将军的时候,闻烛还能够冷静应对,大概思考他的事情是被政府知道到什么程度了,这会儿盘问突然变成了婆媳(bushi)相见……
“来人了,买完粥别回医院。”
不知道“将军”是哪个“将军”,保险起见,闻烛还是偷偷发了条消息让闻瑟离开。
“裴青山呢?”闻烛问了一嘴。
“还被关着吧?”隋安扬眉,“按章程我打听不到他的情况。”
不过她一般也不太按照章程走就是了。
裴青山本来就是一群老东西的心腹大患,再加上一个做将军的娘,每年查这两人之间的通讯记录和见面时间都得出动一个特工小队。
而且要是裴青山那狗东西在的话,隋安也不可能轻松见到闻烛。
“还被关着?”闻烛愣了一下,没琢磨过味儿来。
按理说,杀了周岁的人应该是他,满身疑点的人大概也是他,醒了一天了除了门口和楼底下守着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就只剩下这位母亲大人了——这当然不符合北斗局的做派。
隋安却以为他是在担心裴青山:“没事,家常便饭。”
心底美滋滋的想,这两人的婚后生活大概过得也挺不错的嘛。
不过如果她知道这会自己儿子被关了这么久是替谁背了黑锅,应该就不会想得这样乐观了。
迟来的拘谨莫名的爬上了闻烛,他不自觉的坐直了懒散的身体。
“阿姨要不要吃点水果?”他转身看去,果篮一片狼藉,“……”
“不用,还叫阿姨呢?”隋安笑眯眯的看着他。
“妈。”
“哎!”隋安反应过来,“这声儿怎么不大对呢?”
“连你亲儿子的声音也听不出来——我说隋安女士,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回去待着加班吧,我们单位正好缺人手缺得要死。”裴青山大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眨眼的红玫瑰,额头上的青筋一跳,立刻警惕的问门口的值班守卫,“谁送的?”
那人委婉道:“您母亲。”
裴青山冷着脸把玫瑰花塞进了隋安身后下属的怀里:“谁都不准送玫瑰。”
“裴青山。”闻烛扬声打断他,摆出一个挑不出错的微笑来,咬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33章
裴青山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听说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隋安也跟着笑道。
“听我解释。”裴青山嘴里一边说要解释, 一边把不知道怎么从岗位上溜出来的将军女士拉出了病房。
隋安好不容易才探到儿媳妇的消息,肯定是不愿意走人的,
被裴青山拽到门外走廊上, 她手腕使了个巧劲翻转, 迅速擒住了裴青山的胳膊:“跟谁以下犯上呢?”
裴青山后撤一步侧身闪过,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动作一样, 这一下正好撞到了隋安黄雀在后的掌心上,没卸力的一掌击毫不留情的中了裴青山的后背,
新鲜的电鞭伤痕正藏在高领毛衣底下被打了个正着。
他身形一僵, 缓了半天,才低骂一声:“隋安,你缺德吧!”
隋安不以为耻的轻哼一声, 毫不费力的把人押着, 然后上下其手从裴青山的身上掏出来了一把能源枪、一块手铐、一捆麻绳、一把短匕……
要不是那把唐刀他带不出来,这会估计也得背在背上了。
这哪里是来医院给爱人探病的,是杀人放火来了吧?
隋安的神色瞬间变得五彩缤纷起来:“你这是玩什么?”
“少管。”裴青山缓过来了。
“你是叛逆期来了吗?”隋安不可置信道, “不会吧,一直持续了二十年?”
裴青山懒得跟她解释, 懒洋洋的叼了一根烟,又被隋安狠狠的摘了下来:“这是医院!”
叛逆期的大龄青年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才道:“你以后少来。”
“干嘛?”
“怕你们这群政/府的有来无回。”
隋安愣了一下,琢磨过来了:“你媳妇儿是反政府主义者啊?”
“可能吧,差不多。”裴青山语焉不详的含糊着。
他脑子也乱着, 这半个月的紧闭让他把平日里那些容易忽视的细节和细碎的不对劲都串了起来,但只凭那点子虚乌有的猜测,真相就宛如莫比乌斯环一样,永远串不到头。
隋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趁早辞职吧。”
回答她的是冷酷亲儿子的一记冷眼,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了,就算裴青山想走也走不掉。
临走之前,隋安以“私藏武器”的名义把裴青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缴了,语重心长的留下一句:“家暴在我们家是要被判死刑的,知道吗?”
“我没有家暴倾向!”裴青山咬牙反驳。
医院这个时候不忙,隋安和那两个军官走了以后,瞬间就变得静悄悄的。
裴青山靠在墙壁上,他跟他这半个月眼睛一睁一闭都在思考的人,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却莫名的有些踟蹰起来。
这个时候就太需要一口尼古丁来缓解那股莫名其妙的紧张和不安了。
好在裴长官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病房。
房间的底色是一望无际的白,但这种僵硬死板的白,和闻烛脸上瓷器一样历久弥新的白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他靠坐在床头,乌黑的发丝乖柔的搭在额前——不得不说闻教授长得真的很显小,不戴金丝眼镜梳禁欲背头的时候,看上去就像名牌大学里最品学兼优的那类学霸。
日头升起来,一缕金光顺势而为的洒在了他的身上,
饿久了,手上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橘子,塞了一瓣到了嘴里。
感觉到裴青山的身影,微微抬起了头,终于混上了血色的唇瓣上还沾着一点透明的汁水。
如果可以抛开所有难以接受和见不得光的谎言,他希望时间可以停滞在这一瞬间。
裴青山在看闻烛的时候,闻烛同样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那双过去认为很好懂的眼睛里,此刻却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金光反射在剔透的眸子里,又瞬间变成了滔天骇浪,汹涌而复杂。
但闻烛只是掰下了一瓣橘子,漫不经心的递给他:“吃么?”
这人身上好像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淡定,越是风雨欲来的时候越是不为所动,平静如水一样的眉眼,就仿佛即使下一刻有人要暴起掀了桌子,他也只会慢悠悠的把地上的另一半橘子捡起来。
有时候裴青山恨透了他那股子什么都不在乎的淡定,他沉沉的看了闻烛很久,然后低声“嗯”了一声,但是却越过了那瓣见鬼的橘子,双臂撑住病床的两端,欺身压了上去。
两人离得太近了,空气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呼吸在狭窄的缝隙里交织着,两个人沉默的对视、喘息,仿佛一种无言的针锋相对。
率先打破暧昧又僵持的局面的是闻烛,他蹙眉开口:“你干什么?”
“嘘——”裴青山打断了他,视线从眉骨慢悠悠的滑落到了下颚。
橘子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