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66)
“我不要当呆瓜。”
“哇哇哇——”
许多福又要飙泪了,难道他真的是傻瓜,不要啊!
仲珵眼眶还是红的先被逗乐了,这个多福,要是说不是他和小满亲儿子他才不信,和小满一个模样,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让人笑一下。
哇哇哭的许多福听到笑声怒目瞪皇帝爹。
许小满也一起瞪过去。
孩子正哭着呢,仲珵怎么笑啊,没看多多哭的多伤心!
仲珵受到父子俩目光攻击,那股戾气倒是淡了下来,伸手抚平刚才攥过被子的地方,只有那团快被抓破的褶皱预示着刚才仲珵听到小满死了后,心情有多么暴戾。
他一点点抚平,像是想事情一般。
“多多,你阿爹还活着对吗?”
许多福点头眼里含泪泡泡,“对。”
“我是不是也还活着。”仲珵继续问。
许多福嗯了声,想说皇帝爹也傻乎乎的,明知故问——但他心里知道,皇帝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活着,事情还没发生。
仲珵有些嫌弃的伸手擦了擦许多福脸上哭的眼泪鼻涕,有些后悔上手了,说:“那你怕什么。”
“皇帝爹,你要把手蹭到我衣服上吗?”许多福注意到了。
仲珵:……
“说你笨,你有时候挺机灵的。”就这一处像小满。
该聪明的地方笨呼呼的,没用的地方反应很快。
许小满见崽好多了,把袖子递过去让仲珵擦,仲珵没擦,顺手抹到了被子上。许多福:……他的被子。算了,也是他的眼泪鼻涕。
“我怕,我之前怕我是陌生小孩,不是你们的亲生崽。”许多福说。
这下就连许小满都惊了,“你就是阿爹亲生的,怎么这么想,也怪我,该早早跟你说,外头都说你是我捡来的,肯定是你记心上难过了——”
眼瞅着又要混乱了。
许多福已经摊开大实话:“爹,我知道我是你生的。”
“你知道啊,我刚才也说了。”许小满心虚不敢看仲珵。
许多福:这个家没他得散!
“跟你没关系小满,多多说的不是这个。”仲珵握住了小满的胳膊安慰说着,看向某个崽,“小说?那就是话本,多福你之前说,你看的话本有我和小满的故事?”
许小满双眼迷惑茫然,咋又说到话本子了。
哪个书行写他和仲珵的事?明日得让东厂查查,别是多多看了这个乱编的话本吓得做噩梦,那得烧了,胡说八道,怎么能咒仲珵疯了吓唬小孩呢。
仲珵不必看,就知道小满想歪了。
许多福对上皇帝爹目光,好嘛好嘛,反正都说开了,老老实实的交代完:“阿爹,不是现在的话本。”
“我想也是,想了一通,有些地方想不通。”许小满点头,看向崽,“你要是不想说了,害怕,咱就不说。”
许多福心里暖暖的,扑在阿爹怀里,“我不怕。”
父子俩父子情深亲亲密密,仲珵看了眼两人黏糊劲儿,淡淡道:“那就说。”
许多福:……
看向阿爹。
许小满忙拍了拍,瞪仲珵。不过夫夫俩都看出来,崽嚎啕哭完说开了,现在神态比刚才说话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委委屈屈掉眼泪强,许小满心里不焦急,抱着崽逗着崽玩。
许多福待在阿爹怀中,想着从开头讲。
他讲现代上高三看的小说,阿爹就问高中是什么,他解释,许多福说着说着有点忘形,就说了小说车速很快,阿爹愣了下说车?
许多福立即反应过来:对不起,给阿爹磕一个。
硬着头皮,许多福尴尬解释:“爹,小说里你和皇帝爹感情太好了,天天都那什么……”
“咳咳,也没有天天。”许小满脸都烧起来了,“那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忘了,别想了。”
许多福立即乖巧,“知道了爹。”
此时赶巧太医到。
仲珵见小满脸烧红一片,便说先宣太医看看。
太医进来行完礼,看看床上脸烧红的九千岁,再看看九千岁怀中的精神头满满的许多福,他还没到东厂呢,就被王公公一路拽着跑进来的。
说是十万火急,许多福发烧了。
太医现下看了,没说九千岁也烧了啊。太医诊脉,说了一通,大致是许多福没什么问题,寒风入体发出来就好了,现下看不严重已经发出来了,之前有点忧思过滤,现在好多了。
许多福:神医!
太医又去看九千岁。
“没事就好,谢谢张太医。”许小满道谢。
张太医神色犹豫,不给九千岁也诊一番吗?最后还是仲珵开口,让张太医去西院给严怀津看看,张太医便退下了。
一通折腾,张太医开了安神的药材,王圆圆盯着药童煎药。
屋里又只剩下一家三口。
许多福窝在阿爹怀中一口气说完了,“……小说里,我十岁那年夏天,阿爹去剿水匪,遇刺淹死的。”
许小满听到这儿眉头皱了下,因为他水性不太好,去看仲珵,发现仲珵眼底明明暗暗的,脑子瞬间想到崽说的他死后仲珵发疯,当即是伸手过去按住了仲珵的手背。
夫夫俩手一碰,仲珵那些戾气遮掩住了。
“无事。”仲珵说。
许小满宽慰说:“还早着呢。”
其实不早了,明年夏天六月。仲珵压着戾气,平静问崽,“何人伤的你阿爹,你知道吗?背后的主谋。”
“是跟盐有关,当地的官员姓什么我忘了,那个水匪有一大片寨子岛,叫什么三十八水寨。”许多福这个记得,“杀——伤阿爹的是水寨的头头,那个头头不可怕,背后出谋划策的是师爷,很阴险多谋,书里这么写的,不是我夸他。”
许小满听得发笑,轻轻摸摸崽发丝,又去给仲珵打眼色,别吓唬儿子了。
“叫、叫——”许多福绞尽脑汁想。
仲珵将重点记下,嘴上问:“你看小说都记下什么了?”什么都忘了。
“记下车速……”光记得看车。大后期阴谋诡计一多他就不爱看,嫌烦人,就爱看俩爹亲亲密密,许多福反省了下,为了表示自己还是有点东西,使劲儿想,终于啊了声,“想到了,叫穆剑仇。”
“水匪头头外号草上飞。”
“哪三个字。”仲珵问。
许多福这会脑子机灵,皇帝爹自然不可能问‘草上飞’哪三个字,将穆剑仇给比划出来。
许小满听了说,“不像是真名。”仲珵嗯了声。
两人仇家很多,仲珵以前不在意,他杀那么多人,谁想来报复尽管来,他等着便是,如今在意了。动谁,都不该动小满的。
“后来……我十二岁登基当皇帝。”
许小满心里一跳,多多十二岁,那就说仲珵在他死后不到两年也死了,才三十岁,正是好年岁的年纪。
“皇帝爹帮我挑的大臣,刘家还有严家都帮我,可是那些氏族乱了些,因为皇帝爹土地收回太过匆忙,几地氏族暴动,刘七谦将军镇压下来了,严宁太师帮我收拾烂摊子,我勉勉强强做了十年皇帝,末年时边关乱,内部也乱,那些氏族起义。”许多福垂着脑袋。
然后感觉脑袋被扒拉了下,还挺重的。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皇帝爹揉他的脑壳。
阿爹很温柔的。
“跟你无关,定是我当时情急做的太绝太快了。”仲珵说。
多福说的这些,极像他会干的事。小满若是死了,他想天下陪葬,找不出凶手,那便全给他死,小满在哪出的事,那就拿哪个地方下手,那些乡绅官员一个都跑不掉。
手段太狠太快,那些人自然要反。
是他没给多福打好根基。
“不怪你。”仲珵说。
许多福靠着阿爹,眼里又含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