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48)
说明巫州百姓日子比之前好了。
“一到冬日巫州百姓便宰杀羊,好的部分卖到城中换粮食,剩下的骨头边角料,百姓们自己吃,爱喝羊汤,同白萝卜清水煮起来,一大锅,汤是白色的,放点盐,一口下去喝的暖洋洋的,汤鲜肉美,有时候还会给里面下一把面条。”
有人咽口水了。
“家中富裕些的吃烤羊肉,羊排肉娇嫩没有味道,撒点辣椒、孜然粉——”许多福咽了咽口水,不争气的他!“烤的羊排滋滋冒油,外焦里嫩,骨肉很好分离,一口下去肉还是粉粉嫩嫩的,入口软嫩带着羊油辣椒孜然的香气……”
严太傅本来听许多福说巫州百姓艰辛,面色有些凝重也有些欣慰,许多福体恤百姓之难,有颗仁善之心,功课文章平平,教便是。
然后极速转折。
许多福对羊肉各种吃法大加赞美。
严太傅:……听到后来腹中也有些饥饿,而后笑了起来,罢了罢了,许多福还年幼,不急。
全班都在咽口水。
“……我讲完了,谢谢大家。”
严怀津认真道:“好。”
许多福坐下后,还有点遗憾,“烤全羊没法带过来。”
“你说的我都饿了,巫州羊真这么好吃吗?”李昂道。
许多福:“好吃。”他明明没吃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起巫州羊来好像亲身经历过滋味一般,说的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又有同学上去讲功课,李昂便坐定不聊了,他刚才课上说话也是因为许多福说的羊太香了,一时没忍住,幸好严太傅没责问他。而许多福则是提笔开始补充他的地图。
他对大盛地图第一次认识是从同学的嘴里。
虽然不全,但天南地北大致方向有了,而且更为细致,活生生一份美食地图,很好玩。最后轮到小同桌上台,许多福很捧场,怕小同桌年幼紧张,特别鼓励:“你可以的!别怕!别紧张!”
“津津加油!”
呱唧呱唧鼓掌。
严怀津严肃认真的小脸,略升起几分淡淡的红晕。
他随叔父周游各府县官学,叔父讲学时他便坐旁边,底下坐着百人甚至千人,他从未紧张过。
可……许多福是在鼓励他。许多福并不知他不会紧张的。
严怀津略有出神想,刚才许多福上去时,他没有鼓励许多福,下次必定要做好。
朋友该如此的。
小同桌人小但是很气定神闲,还是‘脱稿’汇报,真牛,他就不一样了,有个手抄报说的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但是!他诱惑到了全班,下来的时候,大家都馋了。
嘿嘿。
许多福一边记笔记一边吹自己小同桌,还不忘吹吹自己。
不知不觉放学铃响了,许多福第一次上课上的有点不想放学,不过严太傅说了下课,他还是很高兴,放学就是最快乐的!
严太傅和侍读离开后,班里同学也没收拾书包走,而是谈兴大发,今天没做功课汇报的吸取了经验,现在走得飞快,一边跟同伴说:“你们等着,明日我也给你们带吃的。”
还有人路过许多福身边说:“谁没吃过烤全羊似得。”
“你吃你吃你全吃,我看你跟烤全羊似得。”许多福不惯着对方大声怼了回去,甚至还叫:“你哪家的?”
吓得对方脸色一变,跑得飞快。
许多福:……宗室子弟真的是欠嗖嗖的,还以为他是以前的他,阴阳怪气我,本太子也是不惯着你的!
“他是我表弟。”李昂说。
许多福哦了声,“你跟他关系好吗?”不等李昂回答,“一看就不好,那人先撩者贱,跟你比不得。”
李昂笑了下,因为表弟姓仲,以前逢年过节,他被祖母带去赴宴,众人都是夸捧表弟的,可在许多福这儿,看的不是那些。
“不提他了。”虽是和表弟不融洽,但到底沾着亲戚关系,李昂也不想闹开。
许多福嗯了声,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又看了眼李昂,李昂嘴上嫌表弟,他问起来却没有说名字,看来是不想闹崩。
他给李昂面子。
其实一句话怼来怼去,他自己能解决,也不会说告状的。许多福:孤,心胸很开阔的。
“李昂,你能帮我问问,你家里有没有咳血红,能不能晒干了保存。”许多福还是好奇这个,“听你说初夏时才有,现在都深秋了。”
“好。”李昂答应下来。
几人边聊天边收拾书包,周全一说要先走,时候不早了,回去还要温书做功课。许多福立即想起来,早上胡太傅布置了功课,顿时仰天长叹:“唉~~~~”
他的唉声太过绕梁三日叹息许久。
周全、李昂都逗笑了。李昂说:“不然我留下帮你顺一下文章?”
许多福有点心动,但是——
“我帮许多福吧。”严怀津开口,神色认真说:“我等我叔父一同回去,不急。”
李昂看向许多福。许多福立即眉开眼笑,“你和周全回吧,我有津津。”
“好。”李昂答应下来。
等李昂周全一走,许多福和严怀津留下继续温书。严怀津说:“你不愿李昂帮你吗?”
许多福惊讶小同桌竟然看出来了。
“也不是。”许多福磨洋工翻书,一边说:“我同李昂是朋友,但是有点怪,就是我有什么需要他都会无条件先帮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李昂对他多了些感激之情,他不习惯,是他的问题。
“我希望李昂有自己的时间和喜好,要是有一天他拒绝我,那我更开心。”许多福说,他看小同桌眼底有些不解,便装作大人模样,高深莫测说:“你还小,不懂~”
甚至抬手捏了捏小同桌的发揪揪。
嘻嘻。装了一把大人。
因为严怀津自小聪慧,性格稳重板正,启蒙之后越长越有自己主意,家中长辈对他也如同对待大人一般,但是许多福不是,许多福是把严怀津当小孩子的。
就……很不一样。
严怀津垂目嗯了声,看到许多福笑嘻嘻的脸,便说:“来温书吧。”
“……”不嘻嘻。
“你是不是故意的?”
严怀津嘴角轻轻往上,嗯了声。
许多福:“……”他家小同桌看着很沉稳没想到也是个小心眼,这是‘反击’他刚才捏捏。既然都要温书,不由再、捏、一、遍!
许多福对上严怀津,又嘻嘻了。
严怀津心中好笑,将自己手抄本递过去。
“你两相对比看,若是不会的问我。”
许多福墨迹,却始终是要写作业的,便老实巴交认命低头,一看津津的笔记本顿时愣住,仔细读了一遍,眼睛都亮了,猛然看向小同桌,而后一把抱着小同桌。
“严津津,你也太好了!!!”
严怀津被许多福拥入怀中,微微错愕,什么严津津,明白是许多福给他取得小名,心中没有不喜,甚至有些些开心,抿着唇认真说:“你看不懂文章,是因为文章没有直白讲其意。”
许多福感动至极,因为他的小同桌帮他把文言文翻译成大白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撒开小同桌,恨不得亲两口——他给忍住了,别吓到小同桌。
“谢谢你,严怀津。”许多福郑重说。
严怀津:“许多福,我们是朋友,不必客气。”
“那还是要谢的。”许多福笑的超开心,想到什么,他微微低头,把自己脑袋往小同桌面前扎,一边豪爽说:“你捏吧,我的发揪揪只有阿爹和阿叔捏过。”
皇帝爹还是趁他睡着了偷偷捏的,哼,别以为他睡着了不知道!
严怀津再次怔愣,而后笑了起来。
许多福真有意思。
他便不客气了。严怀津伸出小手,很是认真甚至有几分郑重的捏了下许多福的发髻,明明嘴角向上又压了下,正色说:“该温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