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168)
怎么衡量取地,应该是交通便利。
南方因为有江河,乘船速度快又便利,北方——许多福往北方看去,北方也画了七八所,就是还没彻底定下,北方有山,也有大平原,很是空旷,比较艰难些。
许多福看了一会,有人来了,他以为是赵伴伴送点心,伸手过去一看不是点心是折子,便抬头,顿时高兴:“阿爹!”
许小满昨晚一夜没怎么睡,现在筋骨都快散架了,此时懒洋洋的坐另一头,打了个哈欠,“看官学位置呢,这两本折子都在打架吵哪哪盖,你看看。”
“怎么什么都能吵起来。”许多福咕哝。
许小满拉着软枕垫在腰后,含糊说:“牵扯了利益,官学盖哪边以后附近些的读书人得利,官场上是南方官员多呢还是北方官员多,还有同乡、同姓,即便不是一个本家也能牵扯许多。”这都是仲珵跟他说的。
许多福:……还没盖起来呢,都要吵。
“阿爹那么多银子为什么不各个州都盖?”这不就是遍地学校开花,都给他上学!
许小满坐直,笑说:“你这个问题跟我问的一样,你父皇说,府学盖,好盖,教书的老师可不多,学问好藏书多的大头还是在世家氏族手里,也不是人人都买朝廷的帐。”
他就见过真闲云野鹤不慕名利的世家。
人家就不教学,就抚琴写文章画画就避世,朝廷难不成还要绑着人压着人去教学吗。
“那这种还是得利诱,得哄,给他们搞个编制,要是大人不心动了,给家里小孩子名额。”许多福说。
仲珵进来了,挨着小满坐,问腰——刚提了个字,就收获小满不好意思瞪眼,意思多多还在这儿呢,别胡说。
“什么编制?”仲珵便问殿下什么新词。
许多福给解释了下,突然想起来,大盛没有国子监,但有崇明大殿,虽然大同小异但国子监更大些,“父皇重科举,朝堂上现在的大臣也不是傻子,肯定能想来以后,做官入仕途必经科举,保荐官迟早取消,或者保荐官上限不高,不拘臣子,民间世家有什么功劳,可给家中子弟赏入学名额……”
家族长辈出力了,对大盛有贡献了,能庇佑子女后代。
崇明大殿都是四品以上官员孩子入学。许多福说的这个就不拘官员了,“没准以后还有发明家呢。”
“词一套一套的。”仲珵嘴上这般说,但觉得可行。
许多福显然听出来了,此时‘谏言’心拔高,主要是他不能在现代白活一遭,将地图铺给父皇看,豪言壮志说:“北方山多,父皇,要想富先修路。”
“先把山炸了。”
许小满:“炸了?拿烟花炮仗吗?”那山可高了。
许多福根本没见过巍峨的大山,叭叭叭叭叭,“再搞一条水泥路,我想想水泥怎么做来着……”
“你慢慢想。”仲珵抱着小满,炸山是不行的,劳民伤财工程太大,看着地图,“修路倒是行,不过不能重压下去,等挑农闲时征民。”
“小胖子,你那水泥路想好了没?”
许多福:“什么小胖子,父皇你真是可恶。”
仲珵就敲小胖子的脑袋。许多福抱着头,“我想不出来了。”
“那你好好想。”
许小满见点心上来,端着哄崽,“吃一块慢慢想。”
还是阿爹好,阿爹疼他。许多福吃点心,鼓着脸颊嚼嚼嚼。
抄了四氏族,国库丰盈有钱了,可做的事情多,但不能急,许多福是小孩子不懂完成一项差事,其中多少环节关卡,以及因地制宜,仲珵哪怕是皇帝,也不是大盛各个地方都了如指掌,得善用人才,还要删删减减改一改,适合时下。
半个时辰后,林首辅到。
成绩下来了。
仲珵翻阅试卷,说:“宣见前十,其他的就按这个名单定了——”他想到要给太子充实东宫,又改变主意道:“全宣吧。”
赵二喜下去准备。
仲珵看向吃的一脸渣的许多福,撇开眼睛不去看,说:“太子先前说想看看探花郎俊不俊俏,走吧,一会太子选。”
“真嘟?”
许小满笑,多多激动的,什么真假,仲珵逗多多玩呢。
“不过我刚监考,虽然他们低着头答卷子,但我看了一圈就没有见一位模样俊俏的,连我都比不上。”许多福感叹。
小说那般容貌俊美的探花郎都是骗人的。
仲珵懒得理太子了,跟小满说:“九千岁要不要去看?”
“不去了,我——”他本来想说腰酸,但多多在,许小满便改口:“我对这些不懂。”
宣政殿内,宁武帝又考了诸位学子问答,看向太子。许多福一个震惊,看我做什么,我不会出题啊,他这个三脚猫水平哪里能考大家?
最后宁武帝定了头甲前三,挑了位文章写得好,模样尚且端正清秀,年仅三十五岁很是年轻的考生为探花郎。
在二甲、三甲名单之中,宁武帝考校花费时间更多,问的也更为细致,比如:若是太子不思进取不读文章,尔等如何?
这一问题出来,大家都心里打鼓,琢磨揣测圣意,自古都是严父慈母,加上太子又非常人,是大盛未来一国之君,只要如此一想,各位回答的答案都大差不差。
要忠言逆耳谏到底。
许多福:……
沉默,沉默,沉默。
不是,孤还坐在这里,有的人激动了要拿头创死孤吗!
自然了还有些少数,既不能显得自己是个奸佞小人,拐带太子吃喝玩乐不思进取,也不能太古板了,回答的模棱两可,意思先劝谏,太子不听那就徐徐图之,慢慢说。
慢慢唠叨总比拿命逼他强。许多福颔首已经退了又退。
只有三人说:听太子的话。
宁武帝面色如常,没人能揣摩出圣上真正心思。
倒是许多福看到三甲吊车尾后排有个寡瘦书生,他觉得面熟,多看了眼对方,对方对上他的目光又连忙低头。
“孤觉得你面熟……”许多福开口,“可是哪里见过?”
老是想不起来。
书生跪地,忙道:“去年十月,殿下同圣上许大人在潭水乡放纸鸢,学生有幸捡到殿下的纸鸢。”
许多福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孤就说见你面熟,当时你拿的风筝还写着金榜题名,今天也算是了了心愿。”
虽然不是头甲前三,到到殿试这一步,人人都能当官。
仲珵已经看上这个考生文章还有过往成绩,看完不由心想,难怪得许多福眼缘,那臭棋篓子就和臭棋篓子爱玩一起,便破例,“既是得太子眼缘,何通文章还差些,二甲传胪胥牧屿……”
又点了二甲名次靠前的,全给打包送东宫了。
何通大殿之上被圣上说‘文章还差些’,羞愧难当,但他能进东宫这可是以他成绩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当即又很激动,两股心情交织,磕头谢恩又谢了太子殿下。
二甲第一名胥牧屿心情就不怎么好了。他还是想进翰林,入朝为官,而不是在东宫侍奉太子,但圣意已决,胥牧屿只能领命。
就是神色看着有些高傲。
午膳时。
许多福就跟阿爹嘀咕完放风筝遇到的书生,王伴伴还给了对方银子呢,许小满早忘了这么个人,但很捧场,说:“那还挺有缘分的。”
“不过二甲第一看着脸色不太好。”许多福很敏感说,“父皇您要不把人家调走吧,搁在我这儿有点大材小用了。”
许小满先不答应,“多多这儿怎么就大材小用了。”
“你爹都能想来的道理,胥牧屿事后定能想明白,不然你东宫除了温良洳,全都跟你一样,温良洳也是个花架子,礼仪还好,以后我交代的差事,你亲力亲为?”仲珵随意答完,又说:“不过胥牧屿性子太傲,得磨一磨才好用,你记得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