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201)
许多福还以为王元孙要去跟他父皇告状,倒不是说告状哪里不好,只是时下孝道,子告父为大不孝,如今父子肯定做不了,还不如以后单独搬出来。
这些小忙他是能帮的。
此时的许多福万万没想到,王元孙是去告状,但打算告个大的。
王元孙还是那副模样,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许多福也不管了,言尽于此,倒是一扭头看到旁边刘戗美滋滋的呲个大牙,还甩了下马尾——自从他夸刘戗单马尾帅气,刘戗就喜欢这么扎头发。
“你也知道小爷的胸襟广阔,日子痛快!”
许多福:……“我是说你头脑简单。”
“什么意思?”
“意思你是猪。”许多福直白,还哈哈笑两声,“刘戗你果然是猪,这个都听不懂,得我说明白。”
刘戗气得一胳膊揽着太子殿下脖子,打算给许多福一点教训。许多福再也不是从前小时候的红衣大胖小子,一个身手灵敏躲开,拍了拍掌,许凌官近前,挡在殿下身前。
“你怎么玩不起啊,还叫帮手。”刘戗大喊。
许多福:“你会武功我不会,你还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你都不害臊,我害臊什么。”
“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我看你能拿两只鸡,很有力气。”刘戗说。
“我去问政了,不跟你瞎贫。”许多福丢下刘戗先溜。
刘戗本来咋呼一二,此刻见王元孙要走,脸上几分担心,王元孙走了几步回头说:“你回去上课,我无事。”
“知道了。”刘戗这才离开去演武场。
崇明大殿台阶下,胥牧屿与何通二人已经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到殿下先行礼,许多福抬手意思不用,带着人往宣政殿去。
胥牧屿目光从王元孙脸上移开,脸上若有所思,如今黔中那边胶着僵持不下,圣上骂了王家,调了新将过去,三个月过去风平浪静,没听到战报。
这位王少爷今日跟上,是想做什么?
到了宣政殿,殿下先进,诸位在门口候着,过了一盏茶时间,赵总管来宣:“王少爷,请随咱家进来。”
王元孙便进去了。
许多福坐在暖阁间软榻上吃点心,哼哼唧唧嘟囔:竟然不让我一同听,听听都不能听了……
书房内宁武帝坐在龙椅上,王元孙进请安行跪拜礼,宁武帝并未叫起,王元孙便一直跪着。宁武帝问:你面圣可有事情。
王元孙答:圣上,学生告王家意图不轨,多年来囤积粮食藏有兵器,有造反嫌疑。
宁武帝:……
“你可知谋反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学生知。”王元孙道。
宁武帝一时沉默,看着底下跪着少年。
仲珵猜到王元孙可能来告王佐,看在许多福面子上,他就揽着这一桩‘芝麻官司’,子告父是不孝,但从别的角度入手,能糊弄过去,让王元孙跪一跪,回头斥责王佐,赏几板子给王佐。
这场面不好让许多福看到,许多福嘴上说:我同王元孙又不是好朋友,才不会替他出气云云。
实则许多福心肠柔和,跟小满了。见他要王元孙跪着,肯定脸上颇为操心,想提醒王元孙腿腿腿——
宁武帝不在意王元孙的腿,即便是断了跟他也没干系。
可现如今,宁武帝没想到这小子是想‘玉石俱焚’,“你可知道你姓什么?”
“学生知。”王元孙抬头,看到高高在上威严的圣上,低头说:“学生是王家子,也是天下百姓,是圣上臣民,王家有不臣之心,理当诛尽。”
仲珵:……
这种熟悉的恨意,滔天的恨意。
“起来,站着说吧,你可有证据。”
王元孙恭顺站起,“学生没有,但是学生以前在王家时不小心听到过,过去十多年,黔中每年粮税不够,实则层层假账,将收来的粮食藏在哪里。”
仲珵脸色未变,只是声音严肃了几分,“继续。”
……
许多福在暖阁吃完了一盘点心喝了一盏茶,最后觉得无聊不吃了,问三花公公,“我的人呢?”
“殿下,胥大人何大人还在外面候着。”
“我父皇还有多久聊完?”许多福本想让胥牧屿何通二人先回去,至于进来歇一歇,父皇地盘,二人更拘束,他是个好上司,想着要是时间很久,不如让两人去崇明大殿松快一下。
赵三花不知,恭敬说:“殿下,奴才去问问——”
“你可别犯傻,我父皇在书房你别乱闯。”自打上次皇庄里,三花公公深夜叫醒父皇阿爹,许多福都有点怕三花公公了。
赵三花知道殿下担心他,低头一笑说:“殿下,奴才去问问师傅。”
“这样好,你去吧。”许多福松了口气。
幸好许多福去问了,没一会赵三花回来,轻声说:“殿下,奴才师傅说今日不问政,圣上有别的事要忙,刚宣了刘将军。”
“刘戗爷爷?”许多福怔了怔,又问:“王元孙呢?出来了没?”
赵三花:“半柱香前,王少爷就出来了。”
许多福便想,那应该跟王元孙没关系,可能是父皇临时有机密大事,不宜东宫这个草台班子听见去,当即是快快乐乐站起来,“知道了,时日还早,正好赶上回去上体育课玩。”
太棒啦!
许多福出去,跟俩位大人一说:“……你们二人站了半天快回去歇歇,传孤话,今日下午给各处送茶点。”
给你们下午茶做补偿!
何通乐呵呵的拱手谢殿下,同胥大人往东宫走,胥大人似是思考想什么,何通也没打搅找话聊,回到了东宫,果然胥大人去找温大人了。
下午宣政殿,先是刘将军觐见,而后在外的九千岁也回来了,之后传了户部、兵部,还有些将军……一下午,宣政殿人员不断。
到了傍晚,赵三花去崇明大殿传话,“今日圣上公务繁忙,许大人差奴才来说,请殿下今日自己吃饭,不必跑一趟宣政殿和紫宸宫了。”
“知道了。”许多福答应完,神神秘秘盯着王元孙观察,王元孙还是一颗冷冻的,面无表情,见他盯梢,王元孙看过来,抓到了他。
许多福:……
王元孙眉头压了几分,小小幅度,似是疑惑。
许多福:好像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王元孙近前,“殿下找我有事吗?”
“你下午去找我父皇说了什么吗?”
“我去告状了,不过圣上说子告父不孝,让我跪了一会。”王元孙说了能说的。
许多福一听,当即拍了拍王元孙肩膀,安慰说:“愚孝不可取的,都说父慈子孝,父亲慈爱了,儿子才能孝顺,要是有个心肠歹毒不爱儿子的父亲,这也怪不了你。”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我父皇,我父皇是一国之君天下表率,不能轻易表明立场支持你的,你也不能往心里去,我父皇不容易,天天忙军国大事。”
王元孙:“知宇岩污道了,我不会怨怼圣上的。”
许多福这就放心了,他真是个好儿子,在外维护父皇形象。
第二日傍晚时,一家三口吃饭,许多福一日没见阿爹先是有说不完的话,结果发现父皇也没嫌他话多,甚至目光慈爱看他,还给他剥了一把核桃仁。
吓得许多福毛骨悚然,“父皇,您没事吧?”
仲珵将核桃仁塞许多福手里,闻言也没生气,反倒笑呵呵跟小满说:“咱们多多啊,是真的孝顺。”
王元孙那小子恨不得王家满门抄斩。
竟然、叫、他、多多?!许多福回想这两日,他没犯错也没折腾什么,倒不是说父皇没叫过他多多,他小时候也叫,长大后一般情况叫他多福、许多福,生气了许多福三个字会重音,偶尔叫他呆瓜。
至于多多,他父皇觉得这称呼有点肉麻,还说他都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