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221)
御医说,这等情绪憋闷太久发泄不出,有早亡之相。
因此登基时,许小满成了‘杀神’,自然了那些人口口声声说仲珵名不正言不顺猪狗不如——他不杀,谁杀。
仲谋开、仲瑞做的事情难道就是人做的?残害发妻构陷忠臣、毒害兄长,屡屡派探子刺客想要了仲珵的性命。
他们不过是讨回公道而已。
仲珵一看小满这样,心里那气也散了不少,就像小满说的,该杀杀,又不是没杀过,先前动王家,只是借着王家要引出土改,王家若是乖顺,念其过去功劳,并不赶尽杀绝。
而如今——
王元孙到,就在外头候着,他等了半个时辰,圣上才宣。
“王家图谋不轨意图造反,朕念你有功留你和你母亲一性命,你去接人吧。”
王元孙闻言,惊喜抬头,“圣上英明,学生知道王家全族,若是抓人行刑,学生可以配合。”
“你可知道,你以王家子身份抄杀整个王家九族,以后天下皆知,你会背负如何骂名。”仲珵问。
心狠手辣不孝之子,人人唾弃,史书都要留下骂名。
“学生知,请圣上派学生前往。”王元孙跪地求恩赐。
仲珵:“传朕口谕,你同张德将军一同去,活捉王勉派系,查出还有别的私藏没,而后——全杀。”
“学生领命!”王元孙铿锵有力喊道。
……
宁武十年,二月。
许多福问周如伟,“黔中可送来书信战况?”
周如伟答:“殿下,黔中有圣上坐镇,并没有书信军情送来。”
意思他爹在哪,大小事情不用送朝堂等他决策——可恶!许多福垮了张脸,他又不是过问军情政务,他就是想俩爹了。
阿爹都不给他写个家书的。
许多福面上摆摆手意思孤知道了,背地里软弱受到暴击哇哇哭,中午和严怀津一起用膳就说:“我阿爹都不给我写信,他是不是不想我啊,肯定不是,我阿爹最疼我了。”
“……”严怀津话刚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许多福无理取闹,“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本来想哄你,说不是的,许大人想你,只是有别的缘故吧,但是你自己都把自己哄好了。”严怀津解释完,又说:“圣上和许大人最疼你的。”
许多福:“倒也是。”那就不生气了。
黔中那边的事情真是捂的密不透风,朝中百官也纳闷,圣驾去了两月多了,难不成一场小仗都没打吗?好奇归好奇,他们也不敢派人去黔中打听。
二月底,春闱。
礼亲王作为主考官对此事忙前忙后,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之后出成绩,等到三月十三殿试,由太子殿下考校诸位学子。自认文盲的许多福:……
“孤考校他们?也行叭。”许多福多机灵啊,让考官团队先批完成绩,再由他定夺一甲名次。
他心里有谱,差不多的。
许多福装模作样完,而后问:“周全、李昂进了吗?”
“回殿下,两位少爷都进了,名次还很靠前。”
许多福一听高兴坏了,去年年底,他一直没敢找李昂吃饭,都是他和小同桌玩,总算是没白费他的苦心。
两位朋友考中了,许多福当然高兴,但是想到什么,说:“叫三位考官前来,孤有事要说。”
没一会礼亲王带着俩考官来了,先是见礼。
许多福喊了免礼,叫五叔坐,礼亲王同侄儿亲厚不少,侄儿性子直爽有些小孩脾气,真心待你,你别战战兢兢推诿,接受顺着就好。
因此礼亲王便坐下了。
“本次春闱成绩出来孤知道,辛苦三位了,孤今日要说的是,考中的名单有孤的同学,为了避嫌,此次殿试采用糊名誊录做法,先将考生试卷名字糊住,而后由翰林院将整个试卷誊抄一遍,最后再由两位考官定成绩。”许多福说的细,至于为什么不说三位,因为他这个五叔跟他一样,是‘定海神针’作用。
不能真当大儒使的。
两位考官大人一听,是发自肺腑的赞扬殿下英明。
“为安考生的心,此事提早公布。”许多福道。
仲琼连忙道:“殿下,今日就能定下,明日一早发榜下去。”
他五叔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第二日,贡院前又贴了榜单告示不说,还有专门的衙役敲着锣找到考中的准进士们下榻客栈,将消息传到位,确保每一人知晓。
东阳客栈中。
原本住了二十一位举人,一个孙键进了东厂现在没出来,还有几位对孙键发言推波助澜的,以及被牵累的贺春术都是年前放了出来,回来时各个吓破了胆子,像鹌鹑。
贺春术更是一病不起,对前来看望他的举人说:“倒也不怪东厂,怨就怨我识人不清,命不好被人挡了枪使。”
“贺兄怎么说这等话?”
贺春术脸白如纸,连着咳嗽,说:“我性格胆小怕事,人云亦云,还想占点便宜,孙键说的,我半信半疑,他之前还挑中了潘兄,想让潘兄去做求助林大人之举,只是潘兄将他骂了一通,说他是小人行径,话不投机不再多说,也不会考前投奔林首辅之举,怪我动了心思……”
众人自然是好生安慰贺春术,说些好话,有的人心有戚戚,想起来就一身冷意,因为他们当时和贺春术想的一样,也心生动摇,只是贺春术求救的快,被林大人挑中了。
当日林大人之子前来时,他们还多有羡慕贺春术,没想到……唉。不提了不提了。
贺春术之流自然是落榜没考中。
整个客栈二十个举人,就有八个中榜,东老板高兴坏了,放成绩那日是客栈门口炸了一天响炮,等三年后,他家客栈能挂个‘高中客栈’牌子了。
落榜的举人们心情不佳,也挂着笑脸恭贺中榜的,没人提前离开盛都,不差这么几天,现在中榜八位,以后板上钉钉的官老爷,此时不恭维还等什么时候?
因此氛围倒也还好,只是落榜终归心里有些酸气。
八人意气风发,尤其是潘子鸿成绩名次最好最高。
有人便说:“听说本次考试,还有宫里崇明大殿几位少爷。”
“我记得,考试当日人家马车挂着牌子,是昌平公主府的。”
“还有阁老周大人的少爷。”
“这算什么,你们可知道,崇明大殿太子殿下也在此进学,等于说这二位都是殿下的玩伴,如今又是殿下监国,潘兄才学再如何高,也怕是敌不过殿下同伴情谊。”
要是许多福听见,肯定要说这人酸气都快冒出来了,殿试在即,这就是搞潘子鸿心态的!
其他人附和,有真替潘子鸿打抱不平的,也有冒酸气心里想让崇明大殿几位少爷考的比潘子鸿好,嘴上却安慰潘子鸿等八人。
有人其实早想到这一遭,听闻也是无可奈何叹息,还有人问潘兄怎么看?
潘子鸿说:“诸位一路求学,其中不乏商贾金银之物诱惑,许诺美娇娘下嫁与你,到了中举,不少人前来结识称兄道弟亲戚众多,我等考试犹如那猴王取经,经历各种劫难,到了如今两个字:别管。”
“什么别管?难不成就让那两位少爷占尽便宜。”
“那你能管得了吗?”潘子鸿问完,便自答:“你、我都管不了没本事管,那便别想别管,答自己的。”
“这世道清流有,污浊也有,我自做我自己便可。”
有人为潘兄叫好,也有人说:“这不就是蒙蔽骗骗自己吗。”、“于事无补。”
“潘兄说的在理,现在我等管不住,若是以后我等为官,做那清流,管得住了尽所能管。”齐安说。
潘子鸿一笑,举着茶杯与齐兄碰了一个。
他与齐兄去年赴盛都才相识,短短时日却犹如至交好友。
东阳客栈聊这个,其他的客栈都差不多。结果没想到客栈外敲锣,东老板出门相迎,一看是报成绩的衙役,当即拱手喊老爷,“昨日成绩下来,可是忘了还是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