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208)
赵二喜进来听见这句话,没忍住笑眯眯的还应了声对。
圣上说了,让他听殿下的。
许多福得了赵总管的应和,更硬气了,按着李昂坐在软榻上,“咱们先吃会点心,我刚让御厨备上你们爱吃的,估摸要等一会。”
严怀津坐在另一头。
“山中无老虎,现在我是美猴王了。”许多福坐在小同桌旁边。
严怀津李昂听到这句话,都笑了出来。
赵二喜上完了东西,见李少爷还有些拘谨,便挥手让内侍都退出来到门口候着,他也去瞧瞧御膳房好了没。
于是暖阁间就剩三人。
李昂说:“我吃什么都行,麻烦什么。”
“也不麻烦,你们来看我,我心里很高兴。”许多福还捏了捏严津津的发揪,说:“其实我本来想叫你们过来的,又怕你们来回跑麻烦。”
严怀津抬着眼,看向许多福,很认真说:“许多福你不要多想,朋友之间,我们不会嫌麻烦的。”
呜呜呜。许多福嗯了声。
三人聊天说话,说课堂,李昂感叹说:“刘戗一走,你也没在,班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以前王元孙在的时候不说话,我老感觉有他没他都一样,结果还是不一样。”
“你不知道,李泽时不时还看王元孙空座位呢。”
许多福点评:“既生瑜何生亮,这俩撞了人设,前期相杀,到现在杀出感情来了。”
李昂听的一知半解,但大概明白许多福意思。
“今日胡太傅还看了看你的位置。”严怀津说。
许多福捂住小同桌嘴巴,“这个话题可以不用这么参与。”
严怀津嘴巴被捂住,一双凤眼弯了弯带着笑意。李昂哈哈笑。
“不过胡太傅怎么还在崇明大殿教书?”许多福好奇。
严怀津唔唔了两声,许多福松开手,严怀津看许多福说:“若是胡太傅不来崇明大殿,那就要去东宫堵你了,或是来宣政殿堵你。”
“……严津津你很聪明你说的是。”许多福忙道。
胡太傅现在是太子太傅,正一品,要入东宫当值,只是这些日子,许多福天天往俩爹跟前扎,早出晚归,回到东宫,东宫当值官员早早下班了,因此还真没碰到胡太傅。
“老师每日进宫无聊,可能去东宫见不到你,便来崇明大殿看看我们,不过也就是早读期间,抽查抽查我们背书。”李昂说道。
全班对胡太傅,性格严肃学问好的一些的同学很是崇拜胡太傅,不学无术的以太子带头性格活泼‘顽劣’点,则是怕胡太傅,但心底里还是很尊重胡太傅的。
“新来的两位少傅如何?”许多福打算换个话题,胡太傅给他上课,上着上着‘恐吓’他,吓唬完了又把他当小孩说‘臣想殿下不是天泽明献昏君之流’,给他打鸡血呢。
严怀津说:“像胡太傅多些,教的比较浅显正统——”
“那是你学的太快太深了。”李昂接话,跟许多福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柯青很喜欢新来的太傅。”
许多福一下明白,懂了。
柯青读书多年,上届科举试了试,没考中举人,读书越发勤奋,而且专门琢磨科举应试考试,现在一起上学读书,柯青就喜欢胡太傅多过严太傅,因为严太傅讲的杂,什么律法、民生、经济、商税等全都讲过。
本朝科举试题许多福知道,不考八股文,考四书五经、大儒的儒家思想理解,最后大题是考策论,策论以小点大,论治世、民生。
所以许多福觉得严太傅讲的这些其实也很合适策论作答。
只是四书五经儒家思想这部分,属于基本功,可以靠死记硬背,这两部分拿到分数高了,策论平平,也能‘上岸’。
胡太傅早前教的就很扎实,后来因为他是太子,特意调整了下教学方案,毕竟他不用科举,也不用做官,而是要做一个合格的君王,胡太傅教书是浅了又深,深了怕他听不懂又浅。
那时候许多福和胡太傅也磨合了一段时间。
头痛。
此时许多福庆幸:“幸好我不用上学了,不然害怕。”
新来的少傅比胡太傅教的还扎实。
“严太傅进内阁,胡太傅入东宫,现如今两位少傅上课上一早上,即便是我也吃不消。”李昂感叹。他是想上进,还跟周全约了明年下场试一试,但现在——
“我有点怯了。”
严怀津道:“你保持现如今状态,进士不在话下。”
许多福:……看李昂,“好啊,你就是那种讨厌学霸‘诶呀我不行我这次考砸了’成绩一下来,门门满分。”他学那句诶呀的时候捏着嗓子,逗得严怀津发笑,许多福低头又是捏了下小同桌发揪。
聊了会,赵伴伴来传膳好了。
三人去外头偏殿用膳,许多福并未坐主位,就跟小同桌坐在一边,三个人长条桌,菜摆了满桌,李昂爱吃的酸辣口都挨着李昂放,许多福这边麻辣的、清蒸的都有。
大快朵颐吃饭!
“一会你们在宣政殿睡会吧。”许多福挽留。
李昂摇头说不了,“我回崇明大殿睡,你也休息休息,下午是不是还要问政批奏折?”
“是吧。其实也还好。”许多福没多说,扭头跟小同桌说:“你下午放完学可以来找我,你在暖阁吃点心学习,这边光线也好,我以前放学就爱跑这儿写作业。”
严怀津想了下,点头应了。
“李昂你来吗?”许多福问。
“我就不来了,要是你不嫌打扰,隔三差五我来你这儿用午膳。”李昂说完,又解释:“放学以后我和周全要默书,换了少傅以后,他最近查漏补缺又过了一遍四书五经,我也跟着一起吧。”
许多福:……听着让人害怕。
明年开春就是春闱,现在周全死命的学。
用过饭,严怀津和李昂便回去了。许多福因为‘吸’了两好友,现如今精神头很好,先去暖阁间睡了一会,下午时去书房开始批奏折。
批完奏折,送到内阁,内阁再复阅一遍,有什么不合适疑点方面,内阁阁老们再来面议,短短一下午,许多福学到了不少,不过也头昏脑涨。
他伸了伸懒腰。
王圆圆心疼坏了,说:“殿下,严少爷一炷香前来了,就在暖阁间,您去瞧瞧?”
“严津津来了?那我去看看。”许多福往暖阁去时,在想,是不是他父皇批了一天奏折,休息时看到暖阁有个可爱活泼乖巧的儿子,一天的疲惫都没了!
父皇有我这么个宝贝大儿子,真的幸福!
许多福给自己脸上贴了金,痛快许多,傍晚在暖阁和严怀津玩——严津津写作业他在旁边吃果子,还一起用了晚膳,严怀津便出宫了。
晚膳吃得早,怕宫门落钥。
许多福溜溜达达回东宫时,竟然看到了胡太傅,顿时一个紧张看王伴伴,气音低声:“宫门落钥了,胡太傅还没走?”
王圆圆也不知道啊。
胡太傅上前见礼,许多福又正直站直抬手说:“胡太傅不必多礼,现如今时候不早了,胡太傅——”
“老臣等殿下,错过了时辰,宫门落钥,臣出不去,还请殿下收留老臣一晚,正好老臣有话要和殿下说。”胡太傅语气很和蔼的,透出想和殿下夜聊。
许多福:真是可恶,胡太傅现在也变得跟他一样赖皮了!
“走吧,胡太傅别客气了。”
“王伴伴你让人收拾下前院客房,给胡太傅拨几个内侍照看。”
胡太傅还客气给王总管点了点头以作感谢,完全没有以前那股倔强严肃到不近人情瞧不上阉人太监——
时日久了,东厂到底是好是坏,胡太傅自有判断。
人的想法会变化、改进,慢慢修正。
王圆圆受宠若惊忙去吩咐下去。
“孤去换身衣裳,胡太傅没吃先吃饭,有话不急,等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