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236)
太子殿下年幼气性未免太大了。
自然,该低头时,林鹤也会低头。
等宫里公公来宣,林鹤早已准备好,大半年了,他第一次穿上了官服,坐上了马车去宫中,他的儿子还在东厂的牢中,东厂不放人一直关着。
林鹤心里想了许多,一进书房见周如伟跪在地上,心里一喜,想岔了,以为他的冤屈圣上知晓,责罚了周如伟。
“老臣可算是盼到圣上回来了。”林鹤跪地行大礼,眼底老泪纵横激动万分,嘴里絮絮叨叨说了些想圣上的话。
若是以往,宁武帝会给林首辅薄面,叫起。
今时,宁武帝很是直接,说:“林鹤对太子不敬,朕念你过去有功,给你保留颜面,你自己辞官,三代以内不许做官,盛都林府抄家充公,将此罪就按在你儿子头上。”
宁武帝觉得自己很心善了,林鹤做首辅这么多年,单只抄盛都府邸,林家祖宅必有宗田,更别提盛都城外各种庄子,他都没给算进去,真的算给林鹤一家老小留个活路了。
林鹤刚还感慨万千盛赞当今,说的是老泪纵横,顷刻间,浊泪糊眼不可置信看向圣上,哪怕是泪沾着眼,也能看出圣上神色平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冽。
“圣上,老臣冤枉,老臣没有对殿下不敬,老臣身体不适——”
“既是身体不适,那就更不适合做官了。”宁武帝语气带着不耐烦了,看向地上还想蒙混过去的林鹤,语气重了几分:“还是你想流放?”
林鹤嘴抖了抖,整个人这次真的晕厥过去。
宁武帝并不在意,叫人起圣旨。翰林院侍候笔墨的潘子鸿前来,见书房周大人跪着,林大人晕厥过去,低头不敢在乱看,更为恭敬。
“林鹤身体不适,辞官归故里。他儿子言语无状,对太子不敬,设局左右春闱科举成绩,仗三十,流放肃州,林家三代不许为官,抄家。”
潘子鸿先将圣意记在心中,而后写圣旨,写到一半停笔,斗胆询问:“圣上,林鹤之子名讳下官不知。”
宁武帝也不知,地上周如伟补上了名字。
潘子鸿谢过周大人,而后继续写圣旨。
宁武帝看了眼潘子鸿,才注意到这人面生,瞬间明白过来询问:“你是这次春闱第几?该是探花吧?”
“回圣上,太子殿下点微臣为状元。”潘子鸿恭敬说,他小心看了眼圣上,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完这个,圣上好似笑了下,他忙低头不敢再看。
宁武帝笑出了声,“他点你状元,真是稀奇。”
“探花又是何人?”
潘子鸿道:“回圣上,探花周全。”
“周全啊,周如伟你生了个好儿子,起来吧。”宁武帝此时才叫起,又道:“赵二喜你去林府宣旨,朕念旧情,给他们三日,而后抄家。”
赵二喜领了圣旨,“喏。”
殿外金吾卫上前,将地上晕死过去的林鹤拖了下去,赵二喜对着晕着的林大人说:“正好奴才要去林府传旨,不由奴才送林大人一道回去?”
林鹤自然不应声,被金吾卫扛出宫。
潘子鸿已经退下了。
殿内,周如伟作揖恭敬道:“微臣领命。”
“回去吧,五日后开朝,朕等着你的折子,有什么不懂的自来问朕。”宁武帝挥挥手,让退。
今日圣驾刚到,先是王府王勉等人斩立决,而后林府抄家,林鹤都是被抬出宣政殿的,圣上也没宣太医。
如此情况,按理周大人应该春风得意,谁曾想,周如伟聪宣政殿出来,神色跟晕过去林鹤差不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
消息传回六部,各个衙门一把手都是战战兢兢,开始仔细回顾过去圣上没在,可是犯了什么错,内省。没多久听到林府抄家圣旨,其中一条,林鹤之子对太子不敬?
不是林鹤对太子——
众人恍然大悟,而后又起疑:只是这样就抄了林家吗?定是还有别的缘故。
而后将这些年林鹤作为首辅扶持自己党系一联系。
“圣上早看林鹤不顺眼了吧。”
“林鹤一倒,以后岂不是周如伟的天下了?”
“但今日观周如伟神色不像是高兴的。”
“周大人做官官威深厚,内里高兴还能表露出来?”
……
傍晚时,宁武帝回紫宸宫。
“小满,我跟你说,许多福这次监考殿试,点了状元探花还真是挑模样俊的点,状元我问过了已经成家有妻子,探花你知道是谁吗——”
许多福:?我的亲爹,你到底想传我什么!
宁武帝进了暖阁,一看,“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许多福。”
“我回去洗澡换衣服还抱着枕头过来,我枕头就放在了偏宫室里,我今晚睡这儿。”许多福先说正事,而后辩清白:“我滴亲父皇啊,我点潘子鸿周全可没有私心,他们都是实至名归!”
“不信,你考他们。”
许小满:原来探花是周全啊。
等等,他看向仲珵,不是这个意思吧?
多多今天还跟刘戗第一好来着,肯定不是周全。
作者有话说:
严津津:多谢各位大哥救我一命
第84章
摆好了晚膳,一家三口入座。
许小满给媳妇打眼色完,怕仲珵说漏嘴了,还挑到了明面上,假模假样说:“刚多多问小戗怎么样,我说小戗和王元孙玩的好,多多还说——”
“诶呀阿爹不要说!”许多福恼羞成怒打断阿爹的话。
许小满见仲珵脸有点凝重,怕再不说清,刘七谦得告到盛都来,当即是笑眯眯说:“咱们多多还是小孩心性,和小戗关系好,和周全也好。”
“那也没有那么好。”许多福以为是说朋友关系,哼了哼说:“周全和李昂玩的好,但李昂和我玩得好,不过周全有毛病,阿爹你可不知道,自去年开始,周全就不理我们了,跟我摆什么君臣关系,哼!”
说的都是小孩气话。许小满听出来,面上疑惑‘哦’了声,意思你跟阿爹讲讲怎么回事阿爹听了给你做主。
“我以为他殿试要避嫌,还特意没插手春闱,让五叔当了主考官——对了,这事林鹤还想逼我就范,让我召他回来,我才不干,我堂堂太子殿下不要面子的嘛!我就请五叔来当救兵。”
仲珵先道了句:林鹤倚老卖老,你做得很好。又说:“你五叔不错,让他干活他该高兴。”
“五叔是高兴,做的又好很上心。”许多福在父皇面前夸夸五叔,继续说‘朋友矛盾’,“等殿考完了,他们去琼楼宴,我还带着严津津一道去,私下里,周全对我可陌生可规矩了。”
许小满给媳妇儿打了个‘看吧别误会了’的眼神。仲珵明白过来,此时给周全说好话,“周全兴许有自己主意,不过刘戗怎么了?”
许小满:……咋还记得小戗啊。
许多福:?
“刘戗怎么了?”许多福反问,还以为刘戗受伤,阿爹怕他担忧没跟他说实话,此时目光灼灼看父皇,“刘戗是伤了吗?严不严重啊?”
仲珵也愣了下,“刘戗没事……吧。”问小满。
最后见了面,那小子活蹦乱跳的看着没受重伤。
“……”许小满无语,这父子俩鸡同鸭讲的,多亏他够聪明机智,此时说:“小戗没事真的,他和王元孙玩的好,多多有点吃醋。”
仲珵脸色就不太对了。
幸好许多福先嚷嚷:“阿爹你说的好肉麻,我怎么会吃这个醋,我都说了,我长大了没那么幼稚,刘戗和王元孙玩的好就玩得好呗,反正我和严津津也玩的好。”
仲珵明白过来,此时说:“我刚误会了,还以为——”
“父皇你误会什么?”
“没什么,以为小戗哪里伤着了,毕竟庆功宴时也没仔细看,你阿爹对刘戗诸多照顾,他心细,刚我就顺口问问。”仲珵解释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