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在不会爱火葬场(138)
陈清棠眉眼绽开一个得逞的笑:“啊……这样啊。”
开了一个口子后,后面的话似乎就不那么难以出口了,开闸的情绪也再难止得住。
沈鹤攥紧双手,胸膛变得起伏:“我想要你心疼我,爱我,怜惜我,用之前那种温柔的眼神看我。”
陈清棠眼底的笑愈发浓烈了。
呀,这个人真是会撒娇呢。
没想到还是一个天赋型选手。
陈清棠:“我刚才不是心疼过你吗,我还哄你了呢。”
沈鹤眸色沉沉,侵略性逐渐外放:“不够,我想要你更关心我,更心疼我,更爱我一些。”
陈清棠面色为难:“但是,我做不到呢……”
沈鹤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指关节都用力到泛白。
陈清棠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而且你不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受伤,让我觉得,你好像并不那么想要我的关心和心疼。”
沈鹤急切:“我没有。”
陈清棠自顾自地继续说:“也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所保留,我们的距离好远……我很不开心,所以我没办法更多的心疼你,更多的爱你……”
沈鹤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脸都有点发白了,看着怪可怜的:
“我不是故意对你有所保留,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两人之间变得安静,沉默在蔓延
陈清棠逐渐收起看戏似的表情,片刻后他正色道:“沈鹤,你要学会来依靠我。”
“我是你的恋人,哪怕是不好的事,也理所应当地该帮你分担,就算帮不上忙,起码可以分担你的坏情绪。”
“这样我们才是跟彼此站在一起的,才是亲密无间的,我们的感情才能更深刻。”
沈鹤的脸逐渐缓过血色来,但他还是沉默着没说话。
陈清棠一步步引导:“其实你也看到自己的问题了,对吗。”
沈鹤抬眼看他,很缓慢地点了点头:“抱歉,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
“所以我暂时做不到……”
就像常年没开口说过话的哑巴,有天就算哑巴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那他也会羞于在人前发出声音。
这是一种深刻的不自信,并不那么容易克服。
沈鹤也是一样,他从小受过太多父母的打压,内心已经对亲密关系失望。
这导致沈鹤无法相信,有人会愿意承接住他破碎的情绪。
也无法相信,有人会喜欢不完美的他,会喜欢在那个家里,那样不堪的他。
陈清棠语气变得温和:“没关系的宝贝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沈鹤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酸涩难忍,好像吃了一整颗没熟的柠檬。
又那样柔软暖和,让人贪恋,舍不得放手。
好像这二十来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瞬,被人全部承接住了。
陈清棠一字一句都很认真:“但你必须要克服,如果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那没有谁能拯救得了你,你永远都无法跟人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
他忽然转变话头:“而且……你不想我们之间的联系更深吗,不想我们的心,靠得更近吗。”
“不想……看我更爱你吗。”
沈鹤瞳孔微颤:“想。”
陈清棠温柔又蛊惑地笑着:“那就迈过这一步,自己来拿我的爱吧,宝贝儿……”
第65章 你要掉马?!
沈鹤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清棠,看了很久后,他忽然猛地站起身。
是的,如今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问题。
一对不会为人父母的男女,让他没有从那个家里得到过温情和爱,让他没有体会过正常的亲密关系。
沈鹤心里对父母是有过怨的
就在沈母跟他说‘我是你的妈妈,你要来依靠我’的时候,那份潜藏在他心底多年的怨,彻底被牵扯了出来。
为什么在他长大成人,已经不需要母爱的时候,才来给予他母爱。
为什么在他已经对亲子关系完全失望,已经封闭了自我后,才来告诉他,可以依靠妈妈。
但又一想,沈父沈母不会爱人,说明他们从小也没得到过正常的爱。
沈鹤又释怀了。
起码他现在有了陈清棠,起码他拥有了一个人的爱。
看着陈清棠那双平和又温柔地望着自己的眸子,沈鹤心口有什么在汹涌的躁动。
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回响——是时候了。
网上有句话,‘拧巴的人,需要一个耐心的爱人’,沈鹤不太喜欢这句话。
这就跟说,‘爱家暴的人,需要一个打不死的爱人’一样。
拧巴的人,既然看到了自己拧巴,那就应该积极地改变。
而不是毫不作为,继续拧巴,坐享爱人对他们付出更多的爱和耐心
爱人有耐心,那是拧巴的人命好,遇上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但并不是爱人天生就欠你的,该来忍受你口不对心的拧巴,忍受你一次又一次伤人地把人推开。
就像知道自己病了,那就要努力配合治病,而不是放任自己发病,来折磨医生和周围亲近的人。
不要用爱,去绑架任何人,他是爱你,但他不是欠你。
沈鹤明白,陈清棠已经对他付出了很多耐心,既然现在他看到了自己的问题,就应该积极去解决。
所以,是时候了,眼下就是很好的时机。
如果无法迈出这一步,就只能被困在原生家庭造成的阴影里,被困在过去。
如果迈出这一步,就算不能一下脱胎换骨,也是走在新生的路上。
他必须学会,如何建立正确的亲密关系,如何去爱人。
他渴望陈清棠更爱他,渴望两人更亲密无间,灵魂更紧密地纠缠、交融,渴望跟陈清棠拥有更深的羁绊……
他必须亲手打破困住自己的茧
沈鹤深吸一口气,坐回了原位:“好。”
陈清棠眼底浮动着柔软的笑,带着几分鼓励:“慢慢来,你能说多少就说多少,我们今天能开个头就很不错了。”
“这个过程,或许你会觉得,很羞耻很难受,很难堪,甚至自我厌恶,但没关系的宝贝儿,这都是正常的。”
没有人在剖开自己伤疤的时候,能做到完全平静,无动于衷,但只有把陈年的腐肉给挖出来,伤口才能彻底好。
陈清棠:“你只要记住,我爱你。”
沈鹤双手缓缓攥成拳头,喉结蠕动:“我的脸是被我父亲打的,还是因为转专业的事。”
陈清棠点头回应:“嗯。然后呢。”
沈鹤:“他组了个饭局,请了我们学校商学院的院长,还有计算机学院的院长,想私下里走关系,让他们把我的专业转回去。”
陈清棠:“那他成功了吗。”
沈鹤:“没有,两个院长让我父亲把我叫了过去,当面问了我的意思,然后拒绝了我的父亲,回家后,我父亲很生气,就甩了我一巴掌。”
陈清棠:“难堪吗。”
沈鹤怔了下。
陈清棠温柔道:“你去餐厅后,推开门看见学校的两个院长在那儿坐着,是不是觉得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