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暗杀王的失控教育(140)
都德对这么长一段话的反应仅是沉默片刻,看向兰波,“他说他闲得没事干。”
波德莱尔:“…………这是重点吗!?”
中原中也插着手在旁边,对那一长串法语听得半懂不懂,但始终笑得格外开心。
后面,他还和都德跑去庭院里玩球。
难得能见到同龄人,又都是从灾难里救回来的身份,两个人的关系堪称一日千里,迅速变成了好朋友。
听说中原中也很快要去附近的学校上学,都德还对波德莱尔表示他也想去。
波德莱尔立刻就答应了——为了方便都德上下学,他还打算也搬到附近来住。
虽然口头总是哀怨都德管他太多,但在行动上,波德莱尔付出的宠爱一点也不少。
算算时间,等到今年九月,中也就要和都德去上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毕竟他从来没上过学,都只在家里接受兰波的指导……
“哥哥!魏尔伦哥哥!”
中原中也那超级开心的声音拉回魏尔伦的思绪。
“怎么了?”
他回过头,发现中原中也双手都沾满泥土,并拢的掌心里还托着一大块——但在那块泥巴上,有一小丛叶片纤细的、一不留神会被当成野草踏过的植株。
“你看你看,这是不是你教过我的,蝴蝶兰的幼苗?”
捧着泥巴的中原中也蓝瞳亮晶晶的,抬头看向魏尔伦。
他很认真的在听魏尔伦对家里那些花如数家珍般的介绍,而且努力记了下来。
眼下,中原中也的法语还不熟练,将他想说的话表述得有点颠三倒四的,但并不妨碍魏尔伦理解他的意思。
魏尔伦半蹲下来,看着那株被中原中也小心翼翼托在掌心的幼苗。
“没错,是蝴蝶兰。”他笑起来,“你辨认得很准确。”
“——喏,送给你。”
中原中也将手往前伸了伸,露出有点得意又骄傲的小表情,“这可多亏我眼尖,远远就看见了。”
这才是他硬要翻过那道篱笆的原因吗。
魏尔伦唇边的笑意扩大,声音也更加温和。
“谢谢,我收下了。不过,这是属于你的蝴蝶兰,你要负责把它养活才行。有信心做到吗?”
“没问题。”
中原中也轻哼出声,仿佛在说[竟然小瞧我]。
魏尔伦笑着从那堆行李里翻出一个空花盆,教中原中也如何小心地将这坨被他徒手挖出来的泥巴连带蝴蝶兰幼苗种好。
等天气转暖,他们就可以将其中一些花从花盆移栽到庭院里,让它们成为这片草地的漂亮点缀。
魏尔伦很喜欢新家,这与他理想中的生活已经越来越接近。
而且,空间变大了之后,他们也终于不用担心会传出声音被中也听见。
魏尔伦的生日愿望总算实现了——虽然代价是他必须穿着长袖长裤,好能彻底隐藏身上的痕迹,不会被好奇心旺盛的中也询问那是怎么来的。
但在另一方面,兰波的工作遇上了麻烦。
魏尔伦坐在办公桌前忙碌,一抬头,发现兰波已经对着手里的那份报告思考许久。
“怎么了,兰波?”
兰波轻声吐出口气,看向魏尔伦。
“…是贩丨毒团伙,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他轻声道,“因为战争的结束,如今各个行业都很繁荣,连带让这帮贩丨毒的家伙也变得活跃起来了。他们又仗着非巴黎中心的警力不足,只在贫民区和城市周边活动。”
魏尔伦想了想,“这个应该是国家警察和宪兵负责的工作?”
他们是管国内外情报相关的,除非这个团伙有密谋反动的嫌疑,否则似乎轮不到他们出手。
就算真的是反政府丨分子,但造成的危害规模不大,又与异能犯罪无关的话,更是只需要交给隔壁的非异能者情报机构——DGSE负责就好了吧。
“通常来说,确实如此。但有情报显示,这个团伙的背后有人撑腰。”
兰波说,“警察内部有高层对这些人的犯罪视而不见,甚至会在组织打击行动时,暗地里提前报信。”
魏尔伦有点愕然,没想到国家政府内竟然还有这种卑劣肮脏的蛀虫。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面对这个问题,兰波仅回了一个单词——“钱”。
贩丨毒对民众造成的影响是灾难性的,但贩丨毒赚来的暴利却能让任何没有基本道德与底线的不法分子馋得流口水。
如果只是小规模,剿灭起来也容易。
麻烦的就是形成了一定规模与组织的团体,他们甚至能用那些赚来的钱武装自己,使得缉捕难度翻倍提升,许多警察都会为了这些毫不值得的人渣牺牲生命。
最麻烦的就是与政府内部勾结的贩丨毒团伙……有人包庇的他们更是胆大包天,还会拿高价钱去贿赂政客修改相关法案、威胁医生发表无害论调、邀请媒体将毒丨品娱乐化……
总之,他们就像这片大地上的癌细胞,一旦没有全部清除干净,就会不停地再度复发,直至逐渐吞噬整个国家。
兰波对这群猖狂又狡诈的人渣厌恶至极。
听完兰波详细的介绍,魏尔伦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需要我们安排人去排查首犯?”
“很困难,对方的活动非常小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搜查过了,找不到明确指向性的证据。”
兰波的眉头紧锁,“我甚至怀疑那人不是被毒丨贩买通的政客,而是毒丨枭本身。”
当某人身居高位,他甚至不需要动用手里的权力、只稍微暗示两句,底下的人便会主动见机行事,打开一条宽敞便捷的通道。
接着,他坐等底下那帮小弟替他大肆敛财就好。
而且,那人的行动小心而隐蔽,根本没有弄脏自己的手,就算抓到他,也没有任何能够定罪的证据。
如果说之前那个贝特朗是至少做出了具体犯罪行为,那么这次的毒丨枭,很可能直到整个犯罪团伙全部剿灭,都始终从容淡定,不会现身。
在他心里,那些犯罪团伙也不过是替他收钱的耗材罢了,没了就再换一批。
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即使能够抓到,以现有的法律制度,也没办法定他的罪。
“而且,底下的人会不会把他供出来都不好说。”
兰波放在桌上的双手交叠着抵在唇下,显然相当苦恼,又有点无可奈何。
全依规矩与法律来行事也有不好的地方——例如总有恶人能钻空子,逃避制裁。
魏尔伦看着兰波格外烦恼的模样,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开口。
“假使法律做不到制裁,那就用私刑来审判吧。”
兰波讶然抬头,撞进那双坚定而平静的浅色鸢眸深处。
“我去杀了他。”
魏尔伦淡淡道。
…………
马格特地区,一栋被轰塌小半边的旧楼区。
“今天收成不错,果然还是要靠时间来体现药的价值嘛!”
藏在地下室里的男人坐在最深处的主位,面前的桌上和地上都散着摞成山的纸丨钞,有新有旧、有零有整,全是靠贩丨毒赚来的巨大收益。
“是啊是啊,还是这里好,贫民区那边都挖不出多少钱了,只能让他们卖点东西……”
有好几个人正手速飞快地点钞,边笑容满面地恭维他们的头目。
他们需要尽快将这些收上来的钱算清数额,一部分用作奖励与接下来的投资,一部分装在箱子里让车运走。
这种生意来钱太快,他们兴奋得双手都轻微发抖,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亢奋情绪里。
因此,没人听见外面响起的轻微动静,类似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噗通。
直到最明显的这声动静隔着门传来,那个用枪口给自己后背挠痒痒的男人才不耐烦挥了挥手。
“别站着岗就给我嗑丨药了,去个人,把他扇醒,再打断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