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胶片(239)
沙发、地毯、茶几上满是喷溅的血液,投影屏上粗糙的雪花也成了“血花”,好似将那黑白电影染上了一抹颜色。
肖淳苍白着脸,被压在天花板上动弹不得,老者仰起头,仍没睁眼,方向却精准地对准了肖淳的位置,无奈开口:“自寻死路。”
“是吗?”肖淳挣扎不得,干脆放弃了,喘着气道,“那就杀了我,让我看看你们是打算丢我去循环,还是让我直接成为npc道具?”
老者道:“我们没那个本事。”
“那就是去循环?可以。”肖淳道,“我总还会再想起来。”
老者摇头:“一次算你英勇,两次算你冲动,再三再四就是愚蠢。”
“想说我自不量力?”肖淳乐了,“你们呢?难道一开始就是天选使者?天选先知?你们可以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老者顿了顿,似乎被驳斥得哑口无言了,半晌才道:“你想做先知?”
“不可以吗?”
“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怎么说?”
老者摇头:“万事自有因果。”
肖淳大笑起来:“你比我们队的苏小姐还要迷信封建。也对,本来就是从糟粕里过来的封建残余。”
于顾被压在一地古董碎片里站不起来,咬牙道:“要死要活给个准话!”
老者又无奈地看向他:“你本来能做使者。”
“然后?”
“成为先知最得力最得宠的使者,往后你要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与自己为难?”
“这么说,你要到什么了?说来听听看?”
老者却不开口了,他的神色再次显出他们初见时的悲悯感,片刻后才道:“要怎么处理你们,得等先知下令。去吧。”
老者一挥手,于顾和肖淳顿时眼前一黑,感觉不过一瞬功夫,再睁眼,他们坐在一只巨大的金丝鸟笼里,笼子里挂满森森白骨,没有机械鸟,却有带血的翅膀和羽毛,零碎地黏在外表华丽的笼子表面。
血腥味和恶臭味扑鼻而来,笼内有一盏幽幽烛火,而笼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一把沙哑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这回是我大意了。”
那人声音虚弱,说几句就咳起来,嗓音似漏风般:“若不是我还没彻底断气,被及时救了过来,还真就让你干成了。”
他喃喃:“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这人,留不得。”
肖淳阴沉着脸:“这回算你运气好。”
如果不是那只手掌挡了大半,这一刀应该是能直接毙命的。
他几乎要扼腕起来,一手抓着笼子,视死如归:“输就输了,我认。但你记住,只要我能收回记忆,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那嗓音在黑暗里幽幽道:“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想不起来。”
“比如?”肖淳冷笑,“让能力者混进我的关卡,每一次都让我拿不到彩蛋或者无法通关?你有多少这样的能力者可用?你又有多少把握每次都能干掉我?”
沙哑虚弱的声音不说话了,肖淳道:“以你的手腕,不过是把能力者当个一次性棋子用,用完就丢。能力者得来不易,你却随意损耗,由此可见做不成什么大事。败局已定,不过时间早晚。”
砰——
黑暗里有什么被砸碎的声音,显然只行被戳到痛处,发起脾气来。
“你急着找合适的能力者,就是因为手下的能力者不够用,且质量也不够好。”肖淳道,“他们或许有坚韧的意志,不屈的灵魂,或者死前太过惨烈而意外激发了能力,但未必人人都如于顾,胆大能打还聪明。获得特殊能力,未必等同于他们好用,我说得对吗?”
若这群人胆大且能力强,就不会只是龟缩在独立空间不敢出去了。
只行哑声道:“不过是个搬唇弄舌的东西。”
“看来我说对了。”
只行又砸了什么,乒铃乓啷声不绝于耳,随后他剧烈喘息咳嗽起来,黑暗里又响起了那老者从容平静的声音:“爷,冷静。成大事者,不争一息。”
黑暗重新归于平静,肖淳等了许久,未等到再有人说话。
或许他们已经走了,又或许,他们只是安静地等待,等他什么时候崩溃。
于顾坐在一边,看他:“这次算什么计?”
“什么计也不是。”肖淳难得粗鲁道,“就想干他娘的。”
于顾愣了愣,噗嗤笑出了声。
“不打算往2楼去了?”于顾笑得肩膀直抖,看他,“这回被他们投去循环,很难说还有没有特殊能力。”
“没有就没有。”肖淳也盘腿坐下,发泄一番后心情好多了,“15次我都走得过来,再来15次我也能走下去。”
“然后呢?”
肖淳咧嘴笑了,他头发凌乱,衣衫上全是干涸的血渍,手肘往膝盖上一搭,竟有了当日“鸡窝头”时的潇洒。是于顾心里永恒的天降英雄。
他歪了歪头,道:“然后再干他娘的。”
第161章 万能钥匙40.
肖淳这一击,一来发泄了心中怨气,二来也用最粗暴直接的方法试出了只行的底牌——他不是不怕死的。他会死。
只这一点,就给了肖淳莫大的信心。起码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于顾简直被这样的肖淳迷得七荤八素,连此地是哪里都顾不上了,也不想去管之后的事,扑过去就抱住了男朋友,直接吻了上去。
肖淳被压在金丝鸟笼上,被撬开的唇无法闭合,舌尖被深吮到刺痛,他一手撑在于顾肩膀上,膝盖屈起,竟就被于顾直接欺上,一阵混乱后,肖淳压住于顾,喘着道:“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别胡闹。”
于顾眉眼飘起亢奋的红晕,原本就红润的唇瓣更显艳丽,带着几分水光,道:“我管他做什么?现场直播他说不定都看过了。”
说起这个,肖淳就恼得很——他还一直觉得只行不会看。可眼下瞧只行那神经兮兮的样子,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肖淳突然一顿,一手掐了于顾的脸,盯着他漂亮的桃花眼看:“只行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不清楚。”于顾被捏成小鸡嘴,含糊不清道,“他们那个年代,这种事应该挺忌讳?”
就是因为忌讳,所以才藏得深。
就是因为不能说出口,所以才显得又邪又疯。
肖淳心里那口怨气和怒火,此时便又掺杂了漫天醋意——搞了半天,这是要撬自己墙角?
“可能真就是手下人不够用了。”于顾安抚地摸摸男朋友的背,顺毛哄,“跟别的没关系。”
“正常人会直播看两个男人做那事?他要真是个直的,不会嫌膈应?”
于顾道:“那肯定就没看。”
“你怎么知道?”
“……”
肖淳先前的注意力都在别的事上,这会儿仔细想来,疑人偷斧,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了。
他脸上泛起不爽,也不知道这会儿只行会不会又在阴暗偷窥,心里的火一下就憋不住了,温润的眼睛眯起来,似被觊觎了宝藏的恶龙,一手拽走了于顾的腰带。
于顾任他为所欲为,不如说,这样的肖淳看起来实在太带劲儿了。
两人厮混到一半,果不其然,只行的沙哑声音又传了过来:“死到临头,竟还想着做对苦命鸳鸯?真是不知廉耻。”
肖淳骑在于顾身上,一手拿衣服遮了男朋友,一手压在对方肩膀上,抬起脸来,看向笼外的黑暗。
他额上有汗,英俊的面庞微微发红,薄唇微张,双眼满含冷嘲地看着黑暗:“原来先知有这种癖好?”
“我知廉耻,不像你们。”只行道,“世界到底是变了。”
他语气里的憎恨、厌恶非常清晰,肖淳眯了眯眼,察觉到只行在此时显露出了几分真实情绪,便故意刺激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舒爽的闷哼,舔了舔薄唇,道:“你们那个时候,不敢这样做吧?廉耻?我跟我男朋友亲热,你一个外人偷看,到底是谁更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