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55)
“知道了爹。”
沈归刚走,其中一个歹人就企图挣扎,被沈回直接按下,无法动弹。
村长家,此时亮着油灯。
沈归急切敲门,里面很快就来了人。
“王婶,我找村长。”
王春霞见是沈归,没多大意外。
她家这两天吃不少沈家送来的包子馒头,那都是沈家拿去镇上卖的好东西。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王春霞心里清楚,沈家怕是遇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要他们出面帮个小忙。
但眼下进去,反而不是好事。
她堵着门,小声的提醒道:“四郎啊,里正在屋里头。你家今晚若是出了事,老祝怕是帮不上忙。”
此话一出,沈归立即就明白了。
里正早不来晚不来,黑灯瞎火的大老远跑来,肯定不对劲。
村子里送人见官,都是要过里正的手。
眼下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村长家,沈归可不相信是未卜先知来帮沈家送歹人进衙门的。
他眼睛一转,立即对王春霞拱手,“多谢王婶。”
里正和那三人大概率是一伙的,要是交到里正手里,等于把人放走。
王春霞让他快回去,又把门关上。
屋里传来询问声,“孩他娘,谁啊?”
“是刘大娘,突然想起来忘约我明天去镇上买糖了,特意来说一声。”
沈归跑回家,把里正在村长家的事说了。
沈家人也心知肚明,里正是这几人的靠山。
沈归盯着三名歹人,有些担忧道:“要是里正没等到人,他会不会来家里找啊?咱们要连夜进县里不?”
沈呈山看一眼天色,“走。”
三名歹人有些惊骇,不是,他们竟然真的敢大晚上押着他们去县衙?
先头没想到沈家有这么多壮汉,此时也没想到沈家宁愿冒险走夜路,也要把他们送去衙门。
嘴巴里被塞着草团,他们张不开嘴说话,只能发出呜咽声企图让沈家人打消念头。
当然,这没有成功。
防止万一还有麻烦,赵家三人和沈呈山去县衙。
沈回,沈归在家里看家。
那三个歹人都是有些力气的,要多个人紧盯着才好。
里正在祝如山家里待许久,也没有听到约定好的猫叫,他心知坏事了。
快速离开后,也没去沈家,直接回自己家中。
天刚蒙蒙亮,沈呈山和赵家三人脸上带着擦伤回来了。
沈回和凌星今天没出去摆摊子,在家里守着,等人回来。
看到四人的模样,就知道三名歹人逃脱跑了。
沈呈山想起来就气。
都走一半的路了,谁知道突然蹿出来好几个人拦他们。
最后还是没打的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没办法,四人只能回来。
徐有芳叫人赶紧进屋,挨个检查才放心。
幸好人没事,只是些擦伤。
林县令的治理下,百姓报官变得容易,这两年云水县的安全度提高许多。
就算是赵楚平,也不敢真的伤人性命。
凌星也知道,他没那个胆子。
不过这些小手段才最磨人,无时无刻都警醒着,折磨神经。
苍蝇一样,烦人的很。
包子摊今天没有出摊,凌星在家做凉粉,正磨绿豆呢,听到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
抬头看去,村长正领着两名小吏,抬着牌匾,喜气洋洋的朝着沈家来。
凌星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这么快就送来了?不是应该还要等几天吗?
“官爷,沈家就在山脚下。”
祝如山昨天晚上也是被里正吓的不轻,以为对方要对沈家下手。
那沈回是个凶狠的,记上仇的话,小柳村要没安生日子过了。
谁知道里正突然离开,沈家也没动静。
还不等松一口气,就见有吏员前来,说要给沈家送县令大人亲手写的字,雕刻出的匾额。
村长脑袋里过了好几遍,都没法将沈家和县令大人联系到一起去。
他自然是不敢耽误官爷办事,立即在前面领路。
途中知道县令大人是奖赏沈家的殊荣,沈家是小柳村人,那自然就是整个小柳村的殊荣。
村长也不管那些想不通的事,心里高兴的很,觉得面上有光。
沈家人此时也都在家,全部出来接牌匾。
红色的绸布揭开,漆黑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诚信商家”。
这是凌星要求的。
他以后是要经商,写其他文绉绉的词,老百姓也不理解这个意思。
行商之人,诚信最重要。
有了县令送来的牌匾,就是县令对他的认可,他在县令那留了印象。
谁再砸他的生意,那就是在质疑县令的判断。
至于乞丐,请屠八爷帮忙通通打走就好。
前面他婉拒帮忙,就是想叫赵楚平以为他已经被这一招难住。
省的他另想损招对付。
幸好赵楚平信了,不然在牌匾到之前,对他做的包子馒头这些吃食动手脚,或是买通人假装吃出问题来,那才不好解决。
王团和孙有余今日轮值,正好被派来送牌匾。
因着王团与李徽缘交好,加之猜到李徽缘的一些心意,本着为兄弟考虑的心态,王团主动上前,对凌星道: “对了,云霞酒楼的事情,县令大人知道了。”
凌星微愣,他那日并没有和县令说云霞酒楼的事情。
说了的话目的太明显,今后在县令那边,很难有好感。
他只要牌匾,后面的事情也能解决,虽然会辛苦些。
但再差不会比现在更差。
县令怎么知道的?
凌星正奇怪,王团没叫他久等,直接解释,“三郎他后面又去一趟,说明了缘由请县令大人帮忙。”
他声音压低许多,“大人知道你献方子肯定不仅仅为了求这四个字,只是你不言明,大人也懒得查问搭理。你不提,本不该再有机会提起。”
“三郎还是头一回求县令大人,也是看在三郎的面子上,大人才愿意再过问此事,还加急做好牌匾送来。”
凌星完全没想到李徽缘会做到这份上,难道是知道有乞丐围着摊位的事情了?
“你可知大人为这事,还做了什么?”
王团并不是提问,只是为引起凌星的注意。
见凌星看过去,他才道:“大人让县丞亲自去云霞酒楼,找那掌柜谈话。”
云霞酒楼是县丞连襟开的,不仅云霞镇有,月湾镇也有个月湾酒楼。
县里的几个大镇,基本上都有对方的产业。
凌星有些傻眼,他这是欠了李徽缘多大的一个人情啊。
云霞酒楼。
县丞周拓正坐在大堂一张长凳上。
赵楚平正跪在一旁,脸上冷汗直冒。
周拓未穿官服,不是以官身前来。此跪为惩罚,并不在律法不允的范畴。
他在云水县做了十年的县丞,扶持自家,妻子家,妾室家在云水县做各种生意。
自己又掌握一县财税,其中可操控空间很大。
按理说,他是云水县最有权又有钱的。
当然,这仅仅是按理说。
现实情况就是,他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哪怕加上妻子家,妾室家所有的一切。
都抵不过林县令轻飘飘洒水漏出的一点点。
他在两年前,该成周县令的。
但现在,他做了整整十年的周县丞。
不仅如此,还要被林县令叫去训斥,说他纵容亲族逼迫伤害百姓。
然后被罚来这个小镇,处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周拓周身气压又低一些,他突然出声问道:“有了那张方子,会日进斗金吗?”
赵楚平吞咽着口水,哆嗦道:“不、不能。”
“那你是与包子摊的摊主有血海深仇吗?”
“没有……”
“不能,没有。”周拓似乎不解,淡淡问道:“那你为何要不择手段得到那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