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肚中一个崽[快穿](206)
两旁的小镇居民眼巴巴地围观着他们,他们猜到了这个陌生又英俊的男人的身份,但对他,已经没了先前的愤怒,唯有敬畏和感激。
忽然,有什么更吸引他们的东西出现了,他们转头看向海的方向,喊声再一次变得愤怒起来。
“那个鸟族叛徒来了!”
“把他抓去审判所!”
“不,直接把他拉去刑场,砍他的头!”
在陆酒和危南楼的身后,被揍到鼻青脸肿的冉叶被两个强壮的水生族兽人拖上岸。
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再回头去看。
危南楼将陆酒抱上马背,随后自己也翻身上来,坐到了陆酒的身后。
他牵起缰绳,驭马离开这里。
……
很快,小镇居民愤怒的吼声就远去了。
喧闹远去,海风远去。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唯有马蹄踩在路面上,发出嘚嘚声。
“……刚刚出现在天上的那个东西,叫做‘天幕’,”陆酒冷不丁开口,“它的使用说明上是这么写的。”
【天幕:能够开启五分钟,可以将使用者所处情景实时播放在指定空域。拍摄角度、投放空域均由使用者指定。】
男人坐在他的身后,一手牵缰绳,一手轻轻搂着他的腰。
陆酒沉默了几秒钟,问:“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听到了吗?”
危南楼安静片刻。
“听到了。”
“快穿局,这三个字能听到吗?”
没有回答。
陆酒侧过脸。
危南楼又静了片刻,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离开你,回到都城之后,我做过一个短暂的梦。”
“那个梦里有你我,你喊我贺麟。我想,这应该就是你提到过的那种梦?”
陆酒顿住。
危南楼语调很平静:“梦里,我们在一起审讯一个名为金岚的人。他说过一些话,但张幕和赵陆山,似乎无法听全。”
这个男人清楚报出了那两个人的名字。
陆酒垂下了眼睫。
……“那两人无法听全”。
所以,这就是答案了。
“酒酒,我听得到。”
他一直,都听得到。
男人的嗓音很低,很轻,近在咫尺,近乎耳语。
就仿佛,此刻正有一只无形的耳朵,在他们周围的某一个角落,悄悄窃听他们的对话。
“——但你的反应告诉我,我似乎不该听到。所以,你来自于哪里,是什么人,我又为什么能听见?”
“我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但就像你有一些事无法告诉我一样,直觉告诉我,为了你的安全,我感觉到的那些东西,或许也暂时不该告诉你。”
陆酒缓缓收紧双手。
“生我的气吗?”
陆酒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他也有许多秘密。
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对这个男人说。
后来,是想说,但又不敢说。
在第一个世界里,111曾问过他,如果柏匀察觉到了什么,这个男人不会好奇吗?
而他也曾问111,觉得那里的夜景好看吗?
111说,好看。
“那你会走出这栋别墅,去外面看吗?”
“现在?现在不会,现在外面太冷了。”
是,那时候外面太冷,也太黑了。
各种不定因素充斥在周围,那索性就保持在那样的安全距离,静静地欣赏景色不好吗?
没必要戳破,也没必要踏出去。
可现在……
陆酒覆住危南楼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向前方。
现在,他想踏出去了。
是时候,该走出这黑夜,迎接旭日了。
*
在经历了十多天的混乱之后,整个帝国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安定下来。
大公爵死在了一场冲突中,他手下的那些士兵群龙无首,节节溃败,很快就放下武器,集体投降。
被冉叶按插在各地闹事的人全都被抓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近日来袭击兽人的,竟然是他们的同胞。
怒火被掀起,整个帝国都沉浸在声讨之中。
冉叶和那些兽人被拉上了断头台,死的那天,围观刑场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刀刃落下,头颅掉落。
行刑者愕然地看着从冉叶身体里飘出来的神秘黑色丝带,周围呐喊的人群却没有一人注意到。
彼时,陆酒在高台上,拿着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
待那黑色的丝带在空中消失,他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开。
……
胥宁死在了病床上。
所有人都以为危南楼就要坐上王座,这个王朝就要彻底改姓了,时至今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由这位来做帝王,才是最好的。
出人意料的是,危南楼转身就带着陆酒离开了,而坐上王座的,是胥音。
离开都城的那天,这个半兽人少年来见了他们。
他依旧笑嘻嘻的,即使身负重任,似乎也并不胆怯。
他说:“以后一定还会有需要舅舅来帮我的时候,希望到时候舅舅不要嫌弃我。”
危南楼对此没说什么,陆酒坐在马车里,望着车外的少年,倒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胥音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抢先一步,笑着道:“哥哥,我知道。”
陆酒挑起眉梢。
“舅舅从来都对王位没有兴趣,”胥音意有所指,“只可惜,弟弟一直都想不明白。”
……陆酒呵笑了声。
得,看来,这小子以后应该也用不着危南楼帮什么忙。
……
这次去封地的路上,他们走得很慢,走了足足一个月。
危南楼陪他将上一次没来得及仔细观光的城镇全部逛了一遍,他们就像是一对退休后的年老伴侣,悠闲自在地吃喝玩乐。
抵达封地时,陆酒的肚子已经微微有点鼓起来了。
正如危南楼所说,他的公国临海,在北面的海岸线边,他给陆酒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水上乐园。
这座乐园早已引得无数路人惊叹。
陆酒欢快地钻进这里头,摆着鱼尾玩了三天三夜,睡都睡在那里面,在公爵大人终于忍不住亲自前来“捉妻”时,下令将这座乐园开放。
于是,公国的百姓们蜂拥而来。
……
陆酒的孕期,总体还算平稳。
除了最开始那阵经常泛起热潮,后来就没什么扰人的反应了。
而公爵大人嘛,最开始表现得有些生疏——他会经常盯着陆酒鼓起来的肚子瞧,会时不时就叫医生来检查陆酒的身体,确认他的情况。
他的所有反应,都跟第一次做父亲的人一模一样。
直到做到的梦越来越多,过去的记忆逐渐回到身上,这位老父亲终于慢慢淡定了。
陆酒将这前后变化暗暗细品,忍不住地乐。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是儿子了吧?”
有一次,陆酒赖在他的怀里,公爵大人一边搂着他一边喂他吃水果。
陆酒嚼吧嚼吧,似笑非笑:“知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不?”
危南楼将草莓塞进他嘴里。
“——恐龙蛋。”
公爵大人一点都不好好回答问题。
*
陆酒是在夏天生下的陆晨曦。
刚生下来时,这小子依旧是那瘦猴子的皱巴巴模样,但双脚脚背上覆着几片浅绿色的鳞片。
医生说,兽人与人类的后代到底能将兽人的特征保留到什么程度,要等到十岁左右才能看出来。
十岁以前,陆晨曦就一直保持这么个模样。
十一岁生日的当天,这小子非要去海边玩。
陆酒和危南楼放下正事,带着一大批侍从陪他来这边度假,而这小子在侍从的看护下在海里游啊游啊,忽然——
“啊,殿下!殿下变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