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肚中一个崽[快穿](199)
现在阿槐却……
……又有一名兽人鼓起勇气,走过去。
他向陆酒大声介绍自己的名字,语气颇有些紧张,怕陆酒因为不认识他就没兴致和他聊。
但陆酒的态度依旧很随和,好像什么话题都能搭上两句。
见状,越来越多的兽人围拢过去。
他们的脸上带着羞怯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他们甚至不再记得冉叶提醒过他们别和胥音说话,和胥音也聊起了天。
角落里,冉叶捏紧拳头。
原本他的周围围满了人,而此刻,那些人全都去到了陆酒和胥音的身边,他竟变成了几分钟前胥音的处境。
没一会儿,行刑开始。
在哄闹声中,贝伦伯爵被狱卒拽上断头台,摁在上头。
他的头发很乱,身上的狱服很脏,从头到尾,他没有抬起过头,平日里的趾高气昂和装腔作势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狼狈。
斩头是一刹那的事。
当血液飚溅出来,底下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呼声,而这血腥的戏码已经落幕。
“还不走?是要在这里聊到天黑?”
一句冷嘲热讽打断了陆酒周围的叽叽喳喳。
所有人停下,回头看去,只见冉叶停在他们身后,眉眼间带着一丝讥诮。
不少兽人露出了心虚的神色——他们知道冉叶不喜欢陆酒,有种背叛了冉叶的感觉。
但心之所向,真的很难抑住。
冉叶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
他意有所指地说:“我说过很多次,交友之前先考虑清楚利弊。活得太天真了,小心有一天自己翻跟头。”
兽人们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胥音一眼。
陆酒站在胥音身后,扯开唇角:“经验之谈?”
简简单单四个字,冉叶变了脸色,冷笑道:“是,吃一堑长一智,磕磕绊绊总会成长。”
陆酒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家伙。
确实比之前三个世界更沉得住气一点,靠简单的刺激,没法令这家伙破功。
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回,其余人没听懂,唯有胥音若有所思。
冉叶见没人动弹,心里不太痛快,又丢下一句狠话。
“死到临头的那天,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需要我去告诉舅舅,昨天你进过弟弟的书房吗?”
一句笑嘻嘻的话,瞬间令冉叶僵住。
是胥音。
少年的脸上一直是很轻松的表情。
没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这么自在,后来大家都围拢过来,他好像也完全应付得过来。
此刻,他漫不经心的话语却令冉叶心一紧,记忆回到昨天——
被软禁多日的小皇帝终于受不了了,喊了整整半日,终于令侍卫总管硬着头皮将他放了进去。
而在那书房里,小皇帝眼睛血红地将他拽到身旁,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一些……原本就在他的筹谋之中,当下更显清晰的计划。
……
此刻,冉叶阴恻恻看了胥音一眼,不再说话,扭头就走。
陆酒目光往下一撇:“你有事瞒着你舅舅?”
“哥哥放心,”胥音看着冉叶离开的背影,“舅舅什么都知道。”
*
走出刑场的时候,陆酒发现自己来时坐的马车旁又停了另外一辆眼熟的马车。
是危南楼惯常用的那辆。
见状,阿月笑嘻嘻跑走了:“我就不和你一起走啦,我府里也有人来接了。”
陆酒朝她挥挥手,转头问胥音:“你呢,怎么来的,没马车的话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喜欢走回去,就当散心,”胥音笑眯眯的,“今天能和你聊天很开心,哥哥。”
陆酒看了这少年片刻,抬起手又一次按了按他的脑袋,叮嘱道:“那回去路上小心一点。”
“……嗯。”胥音低头,扬起唇,轻轻地应。
两人错肩而过,陆酒上了危南楼的马车。
男人就坐在里头,正在看书,抬起眸来问:“这么久才出来?”
“和一些人聊了一会儿。”陆酒在他身旁坐下。
没一会儿,两辆马车就都动起来了。
陆酒冷不丁问:“这里的局势是不是会变得很复杂?”
危南楼翻过一页,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嗯。”
应得很自然,很随意。
陆酒扭头盯住这家伙。
“你会不会得罪太多人了?”
危南楼还在看书,却扬起唇角:“害怕?”
“是担心你。”
“那要不要逃走?”
“……逃去哪儿?”
“我的封地。”
男人伸过手来。
陆酒的视线往下挪,落在了他们交叠的手上。
他必须怀疑,这场对话是否早就在这家伙的意料之中。
男人带着笑意,温柔地说:
“在那里,你会是我的王后。”
*
出逃计划……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危南楼是来真的。
直到府里的侍从们开始打包行李了,陆酒还有点回不过神。
他在窗边的书桌前坐了好久,想着……还是打一声招呼吧。
于是其余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写下一封信件,让府里的人送去给阿月。
至于其他人……那些贵族少爷夫人消息灵通,应该很快也会知道了。
还有冉叶……
陆酒斟酌。
也先放着吧。
他们是当天晚上离开的都城。
马车不再是来时宽敞到离谱的那辆,毕竟陆酒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不少,不再需要危南楼时时刻刻的照顾。
他们出发向南边,走走停停,应该大半个月的功夫就能抵达危南楼的封地,他的公国。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陆酒差点就要把那首歌给唱出来。
男人将他搂入怀里:“这件事结束后,就不需要再这么匆忙了。”
“我们可以定居在你的封地,再也不需要来首都了?”
“是。除了一些举国庆典,和特殊情况。”
“你的封地……靠海吗?”
“靠海,”危南楼低下头,唇贴着他的耳朵,“我让人在那里给你建了一座乐园。”
陆酒耳朵微动,假惺惺地说:“太奢靡了吧!”
男人戏谑地笑。
“你也可以选择对外开放。”
主题乐园?
陆酒乐了。
他伸出两条胳膊,挂住男人的脖子。
“好想快点见识见识!”
*
他们离开首都后,都城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危南楼走之前,做了什么样的准备……陆酒全都没有问。
问了也没有意义,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从森林里走,很少穿越城镇。
最初那几天,陆酒甚至过出了蜜月的感觉。
他告诉危南楼,最开始从捕鱼镇上岸,去往人鱼镇的路上,他是怎么走路的。
还带这家伙下马车,给他演示怎么找果子。
野果子很酸,陆酒递到这家伙唇边时纯属是捉弄他,可男人凝眉盯了那果子一会儿,竟低头将它吃进去了。
陆酒愣住。
男人尝着果子,面不改色。
陆酒茫然:“不酸??”
危南楼抬起手,隔着他的脸颊肉按了下他的牙齿,歪过脑袋疑惑地问:“那时候牙齿没被酸掉?”
“……”陆酒笑了起来,“公爵大人牙齿被酸掉了?”
后来,他们逐渐往海边靠。
危南楼会带他下马车,令人找来船。
公爵大人在海上漂,他则在水里游。
他像海豚一样,跟着这艘船,边游边嬉闹,男人则眼底含笑,看着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