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肚中一个崽[快穿](200)
偶尔,他趴到船边去,男人会抬起他的下巴,俯下身。
他们会接一个湿漉漉的吻。
……
这天,陆酒从礁石滩那边上岸。
他在那里穿上侍从们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刚要走,忽然注意到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停住脚步,往后一退,向一旁交错的石缝中间望去。
他愣住了。
随后沉下脸,调转脚步,往那里走去。
危南楼带星九星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一块礁石后头,半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一具尸体。
是一个鸟族兽人。
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对灰色翅膀上沾着凝固发黑的血迹,一个血洞在他的背心。
星九星北的神色严肃下来,危南楼则眯起了眼。
又过了一个小时,附近镇上的官兵被叫了过来,跟过来的,还有一些小镇居民,其中不乏有兽人,他们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望着陆酒和危南楼。
官兵不认识危南楼,只解释道:“……最近各个地方死了不少兽人,大家情绪有点敏感。”
“都是怎么死的?”陆酒蹙眉问。
“应该都是被人类攻击。”
“应该?”
“应该吧,”官兵道,“也不是每一桩案件都有目击证人。反正有几次,有人亲眼看见是人类干的。现在附近几个镇对外来人都比较警惕,你们路过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
等回到马车上,陆酒凝眉思忖:“但刚刚那具尸体,不像是人类干的。”
尸体所在的那块礁石区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要不是他发现了端倪,他也不会往那里过去。
尽管没什么直接证据,但直觉告诉他……那个鸟族,是在空中被袭击,掉下来的。
思及此,他转过头问:“……这些事,你知道吗?”
这些日子,危南楼时不时会收到鸟族属下飞送来的信件。
而此刻,男人的神色令陆酒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样的发展,大概与他的计划无关。
这个男人在离开都城前设下了一个局,局里的人会怎么走,棋盘上的局势会如何变化,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一枚棋子要怎么从一个位置走到另一个位置,这中间的路线变化,偶尔也会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那枚棋子或许会走得中规中矩,普普通通。
但也有可能,它会跳脱出所有人对它的印象,走出极其险恶的路线。
不论如何,危南楼依旧非常平静。
他说:“明天就会到鹿语镇。”
陆酒蜷了下手指。
——
十天前,在离开刑场的马车里。
“那要不要逃走?”
“……逃去哪儿?”
“我的封地。在那里,你会是我的王后。”
陆酒凝视这个男人,过了几秒钟,轻轻问:“……你和我一起回去?”
他们可以就这样抛下都城……一走了之?
而男人的回答落实了他的预感。
“我会送你到鹿语镇。”
陆酒垂下眼。
危南楼伸过手来,抬起他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
或许感知到了他的情绪,男人的嗓音变得极其低柔。
“在那里,我会先和你分开。星九和星北会一路护送你到封地,在那里等我回来。”
“……”陆酒张了张嘴,“等多久?”
“不会多久,”男人轻吻他的唇,“不会再让你等我那么久。”
……
马车咕噜噜压过路面,不断发出声响。
陆酒没再说话。
*
他们在路上休息了一晚,天刚亮,便再次出发。
午后,他们抵达了那个名为鹿语的小镇。
这个小镇已经非常偏远,人烟稀少,再往南走六七天,他们就会正式进入危南楼的封地,然后再走三四天,就能抵达王宫。
星九和星北找了一家客栈,陆酒和危南楼在那里洗漱一通,换了一身衣服。
出来时,陆酒擦着湿发,盯着这个男人,不言不语。
危南楼转身见到他,放下毛巾,走过来揽住他的腰。
“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陆酒说,“我在想要不要跟你来一个分手炮。”
“……”男人眯起眼,“这算‘分手’?”
“分道扬镳的‘分手’。不过我又想,以前我也不是没跟你这样分开过。”
危南楼静静注视着他。
“多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可以用这样的开头,给你讲三天三夜的故事。”
最早,是柏匀出差的时候。
后来,是他离开王宫,随军踏上战场,或者沈欲坐上星舰,出发指挥战役的时候。
再后来,他和贺麟偶尔也会分开,为了各种各样的事离开基地。
他们从来都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都非得黏在一起的情侣。
他们都相信,彼此可以克服困难,平平安安地归来。
陆酒理了理危南楼的衣领。
这已经是出发的行装了。
“有句话,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他的手掌顺着危南楼的胸膛往上移,掠过肩膀,近日里不知道第几次勾住男人的脖子。
“不是不值得说,是不好意思说,我不习惯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但突然觉得,不论你感觉不感觉得到,我都该告诉你。”
他踮起脚,亲吻男人的唇。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第96章 岸上的人鱼18
箍在腰间的手臂瞬时收紧了。
危南楼静了好一会儿。
这长久的寂静,就像是在唇齿间、心底里,磨着、品尝着这听起来再甜蜜不过的几个字眼。
他们的呼吸缠绕着彼此,唇贴着唇。
半晌后,危南楼轻声呢喃:“再说一遍?”
陆酒无声地弯起了唇。
“下一次……”他的唇一张一合,喷出温热的气息,“……等你回来时,再说。”
空气中又静了几秒钟。
陆酒的唇被吻住。
一个深入的,缠绵的,克制的吻。
持续了足足十分钟。
结束时,陆酒的腰被松开,危南楼抚着他的脸颊,抬起下巴,温柔至极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在暮色降临时,这个男人离开了。
陆酒裹着单薄的衣袍,站在二楼房间的窗边,望着这个男人骑马带着属下离去,逐渐化作几个小黑点,消失在天与地的交界线上。
……行吧。
那接下来,就是他一个人的旅途了。
——说错了,也不是一个人。
晚上,大家热热闹闹在客栈里吃饭,星九星北问:“阁下,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陆酒想了想,说:“在这里再留一天吧,反正后面这段路也不急?”
星九老实说:“急倒是不急,后面这段路比较安全,所以公爵才会放心离开。”
星北趁机给他家公爵说美话:“对对对,公爵大人肯定要保证您不会有危险之后再走的!”
陆酒:“呵呵。”
星北和星九:“?!”
陆酒耷拉着眉眼,安静了会儿,举起酒杯,咕噜咕噜把果汁喝完了,啪一下将空杯放下。
“那就慢点走吧,”他懒洋洋道,“就当玩过去。”
于是后面这段路,他们走出了乌龟般的超绝速度。
太阳晒到屁股了,陆酒才起床,赶路到中午,又停下来休息。
要是晚上刚好到一个小镇,那刚好感受下风土人情。
陆酒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可能潜意识里在想:“很快回来”到底能有多块?会快到他还没到封地,就回来跟他汇合吗?
……
在和危南楼分开后的第八天,他们在一个陌生小镇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