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65)
江枕玉:“……至少让我看见你,别走太远。”
一句话的功夫应青炀又窜出去了。
江枕玉终于放弃了,他一侧头便看到了跟上来的阿墨,抬手一指前面跑出去撒欢的人,“阿墨,跟上他。”
阿墨点头应了一声,几步跟上了自家公子。
应青炀在前面走走停停,江枕玉便慢慢跟着。
江枕玉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这会儿也只是单纯的跟着散步,让应青炀一直在他的视野内。
就好像他这张淡漠的面孔凑上去会扫了谁的兴致似的。
谢蕴跟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面,他只觉得奇怪,心说这俩人就趁着这会儿功夫都能吵上一架?
谢大将军前后看看,纳闷:“怎么?前面很挤吗?”
那么宽敞的地方没办法多站一个人,还得挤在后面?
“不张嘴会死?”江枕玉斜睨他一眼,总觉得这人最近越来越话多了。
从前那个在他面前除了军务惜字如金的人,现在怎么越来越能贫嘴。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谢蕴,还是在多年前的琼州,因为江枕玉不记得他的名字,当年年轻气盛的谢蕴对他满嘴挑衅之语。
此举后来被羽林卫万统领称为老虎头上拔毛,纯找死。
万统领始终认为,当年若不是无人可用,就谢蕴这嚣张又悍不畏死的性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谢蕴如今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从最近他在陛下身边找存在感的经历来看,暂时还不至于阴沟里翻船,他便轻咳一声,“我尽量。”
江枕玉最近也是脾气越来越好了,没和他计较,只问:“马车呢?”
“找人去解决了。”谢蕴挺直了腰板非常自豪。
哼,他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能一样吗。他可是有一群忠心下属的人,泊车这点小事,自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他抬头望望前方撒欢的两个小少年,又悄咪咪瞥了一眼身边不怎么管事的自家陛下,只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他忧心忡忡:“晚上住哪?”
江枕玉:“……你还差这个钱?”
谢蕴摸了摸下巴,很是纠结,“我考虑很久了,不如就把叶栢抓来,让他贡献出参将宅邸,然后说是江家的产业,怎么样?或者去把杨崎抓了?不过听说他这人为官清廉,估摸着没什么油水……”
谢蕴属实是一拍脑子全是昏招,再拍脑子能带着人往阴沟里翻。
江枕玉听着这话忍不住打量他,想看看自己边上到底是大梁军的大将军,还是不知道打哪来的山匪流寇。
这眼神谢蕴熟啊,从前那些自认有点脑子的人都愿意这么看他。
谢蕴懂了,“不行啊?”
江枕玉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半秒都不到,便去关注前方的应青炀了,他边走边说:“阿阳没你想象的那么傻。”
他从袖中拿出燕州府的简易地形图,指了指市集附近的位置,道:“在这里找个酒楼吧。”
“行。”谢蕴应了。
他转身悄然退出逛市集的队伍。
江枕玉都没来得及问他银钱的事,人就已经没影了。
谢蕴完全没为这点发愁,他在巷子拐角和自己的下属们回合。
“准备准备,抄个贪官就够用了。”
副将点点头,拿出了一份名单,找到燕州府,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儿。
这种打家劫舍……哦不,发家致富的方法,他们大梁军再熟悉不过了!
应青炀并不知道今晚会有一个燕州府的贪官被证据确凿地下狱抄家,他走在前面,兴致勃勃地转了十几个摊位,愣是什么都没买。
在街角停下脚步,一转头,一个背篓撞到了他身上,还伴随着一句“哎呦”和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应青炀一惊,低头仔细查看,才发现这是个撞上来的小孩,只不过背篓太大,应青炀个子窜得也快,一时没注意到背篓底下还有个人。
这小孩背篓里装满了盛开的桃花枝子,花香不算浓郁,凑得进了又丝丝缕缕地往鼻尖窜。
应青炀抬手把小孩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小娃娃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边摇头还一边不忘推销:“没事没事!大哥哥,你要买几支桃花吗?很漂亮的!”
应青炀没有那个耐心侍奉花花草草,正打算拒绝。
就见这小孩扬起有点脏污的小脸,语气十分真诚:“我阿娘说,桃花枝子送美人最相宜,你和那边那个美人公子是一起的吧?真的不要买一支送给他吗?”
应青炀有些怀疑这小娃娃是被他阿娘交上来碰瓷的。
但偏偏一句话就让他狠狠心动了。
应青炀总觉得江枕玉这人,和梅兰竹菊之类的君子意向分外相配,但偶尔,他又总希望这人在自己面前更多地展现出不同的一面。
应青炀幽幽叹息。
是的。他们浪荡子就是会在同一个消费陷阱里猛猛踩上个百八十次。
“来两支。”
第40章 唯一特权 应青炀把阿墨拉到自己身……
应青炀把阿墨拉到自己身前,自己蹲在人造小山后面,掏出一堆工具开始临时修剪。
他捧了几个个桃花枝子在手里,用锉刀简单修剪根部避免刺到手掌,然后拿布带自下方旋绕捆绑,调整了角度系紧。
深红配浅红的花瓣层叠,花蕊卷曲,飘出清浅的香味。看起来就和手捧花没什么区别,只是长度略有些出格。
他把捧花藏在背后,衔着一抹狡黠的笑,向江枕玉走去。
江枕玉没走几步,就看这小狐狸笑盈盈奔他而来,身后那半截桃花枝子贴着发丝探出,贴向耳际,在雪白的皮肤边染上一抹异色。
“江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不出花和人哪个更加绮丽夺目。
总之江枕玉的视线一触上去便没舍得离开。
应小郎君拙劣的演技只要落在他眼里,再多的破绽都熟视无睹,天衣无缝,于是江枕玉问:“什么礼物?”
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好奇,应青炀就顿时满心成就感,将花枝拿出来的动作都带了些炫耀。
“噔噔!”应青炀把花枝凑到江枕玉手边,若有所思,“哎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动作才符合我浪荡子的身份啊?”
江枕玉接过花枝,反手将尖端在应青炀脸上一拂,似是充当了教鞭,训诫意味十足。
就连那似笑非笑的语气,都让人忍不住心虚,“你还想当采花大盗?”
花枝打在脸上几乎没什么感觉,应青炀却硬要挤眉弄眼,“那得看采什么花了,我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看上的。”
江枕玉把花枝收回来,一挑眉,“那你试试?”
花枝被他竖直拿在手里,最上方的花瓣争先恐后地挤进领口的衣缝间。
娇艳欲滴的花瓣任君采撷。
试什么?
采花?采那里那朵?
这有点太出格了吧?显得他多不矜持……
应青炀只看一眼就顿时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些不可说的废料。
万物复苏的季节,怎么连人都跟着回春。
舟车劳顿,按理说人应该更憔悴些,但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愈发夺目了。
应青炀还没那个胆子,他脚下一转就要溜,“我开玩笑的……江兄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
胆小鬼。江枕玉在心里笑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