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103)
“这是说给我听的?”
应青炀隐约在这似笑非笑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危险。
他轻咳一声,拒不认账,“我就随便说说,我是觉得这三妻四妾的风俗实在不值得提倡。”
“对。”江枕玉就当没听出他话里的心虚感,也跟着郑重其事地点头,“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佳话。”
应青炀反而被这耿直的一句剖白闹了个大红脸。
他下意识地一步迈了出去,欲盖弥彰地遮掩道:“走吧,我们去逛逛姑苏的街市。”
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安顿阿墨,他回头看了一眼,道:“谢大哥!阿墨先拜托你了!”
手里还拎着两个包裹的谢蕴:“?”
真就什么杂活都能扔给他?
谢蕴翻了个白眼,一手扯着阿墨的后衣领大踏步跟上。
他已经很了解这个小子了,要是等会儿过太久没见到应青炀,保准是要闹的。
谢蕴一个头两个大。
应青炀冲进街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小摊上买了一小袋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江南的糕点甜味很重,应青炀很喜欢。
他塞了一颗在嘴里咀嚼,这才有精力和江枕玉分析一下临别时崔隅的不对劲。
“你说,他这算不算鸿门宴啊?”
崔隅那邀请里明摆着透着些古怪。
应青炀吃得话音都模糊了,腮帮子鼓了一半,幸好有轻纱遮着,不至于有损他已然形成的贵公子形象。
江枕玉给他拎着糕点袋子,沉吟一声,道:“也不至于。姑苏此地,没什么需要害怕的人。”
应青炀若有所思地点头,恍然大悟:“哦对,他刚才那意思是让我去攀附世家大族,但他不知道我早就攀附过权贵了。”
“少走了不知道多少年弯路呢。”
这一句话稍显古怪,江枕玉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江枕玉话里带了点笑音:“的确如此。不过崔家的宴会,估计会是江南除了宫宴之外排场最大的宴会,你若是想去凑热闹,去一趟也无妨。”
“我们江公子很有底气嘛。”应青炀揶揄道。
不过他也没仔细思索这事,姑苏城里热闹的风光足以让他把烦心事抛之脑后。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牵着手,在姑苏的街市里慢悠悠地闲逛。
偶尔有行人侧目,也只是投来心照不宣的调侃视线,看来江南一带的民风的确比北境开放得多。
应青炀也是个话多的,看到什么都得嘚瑟上两句。
路过一个酒摊的时候,还觉得这老板的酒不够浓郁,疑惑这人是怎么靠这个营生维持生计的。
江枕玉一个不好酒的人也跟着无条件地点头附和,引得酒摊老板不爽地看过来。
但等看到跟在后面的谢蕴和阿墨,又顿时变得像羊羔一样温顺。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之后,应青炀忽然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江枕玉都会回答好好好。
应青炀眼珠一转,使坏道:“枕玉哥,你说我在街上开个杂货摊怎么样?”
江枕玉答:“不错。如果你想的话。”
应青炀又说:“那要是我想兑个酒楼呢?沈叔的酒方是真的很不错。”
江枕玉点头:“那也好,姑苏的酒楼生意不会差的。”
应青炀无奈问:“那我想把整条街买下来呢?”
江枕玉没有一点犹豫:“好。之后可以让陈副将去办。”
应青炀:“……”这多少有些过分了。
“唉,你这样弄得我都不想努力了。”应青炀抱怨一句,伸手扯了一下江枕玉的手。
江枕玉在这个动作下,方才回过神来,“也可以,但是不是得先给点报酬。”
他有点想向应青炀的方向凑过去,却被两人的帷帽阻拦了去路。
无奈,就只能让应青炀意会一下。
这帷帽属实有些碍事。
应青炀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他把之前男人对自己的调侃回敬回去。
“哎呀——有人那话怎么说来着,嗯,如此急色——”
“色中饿鬼——”
第62章 听个墙角 江枕玉听完这句调侃,半……
江枕玉听完这句调侃,半晌没有动作,看起来像是怕了应小郎君的脾气,于是逆来顺受。
应青炀在江枕玉这里已经算得上耍赖大户了,早晚得上江枕玉的失信名单,债多了不愁,应青炀完全没有想过以后被一起讨要的时候要怎么办。
应小郎君此刻洋洋得意地准备继续往前走,男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应青炀把嘴里叼着的另一块糕点塞去咀嚼,眼神疑惑地回头询问。
结果就见江枕玉那修长漂亮的手掌勾着油纸袋,拎起来展示到应青炀眼前,甚至嚣张地晃了两下。
“我有‘人质’,真的不想给报酬?”
江枕玉声音慢条斯理,好整以暇地等待应青炀的反应。
应青炀看了看那到手都没捂热乎,就被江枕玉自告奋勇拎过去的一袋糕点。
“不吃就不吃。”
应小郎君咬牙切齿,十分硬气地一句话怼回去,视糕点于无物,清高得不像话。
江枕玉哑然失笑。
一听少年郎说话的语气,他都能想象出帷帽之下,那张俊秀的脸气鼓鼓的模样有多可爱。
这帷帽的确遮住了应青炀的容颜,让他不至于被外人窥视,却也耽误了江枕玉欣赏爱人的视线。
还是有些太草率了。
等真相大白之后,他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和应青炀并肩走在金陵城的长街上,就像曾经有人暗中期许过的那样。
不必遮遮掩掩,畏惧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变故,任何人都不敢窥视觊觎。
江枕玉视线幽深,穿过两层薄纱,轻柔而密不透风地笼罩在应青炀身上。
应青炀感受到了,但他置之不理。
他生气了。他觉得江枕玉这人心眼忒坏了。
偶尔让让他又不会掉块肉。应青炀每次被这人盯着看就觉得倍感压力,不是因为别的,他是真的怕自己大婚当夜下不来床。
这事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觉得毛毛的。
但他偏生失格一身反骨的犟种,就酷爱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
应青炀这会儿就跟较上劲的牛犊似的,恶狠狠地拉着江枕玉向前走,自认为已经把两条腿抬起放下舞成风火轮,实际却也没走出去多远。
少年人穿着一回头,某人游刃有余得像是在散步。
应青炀:“……”他知道的,肯定是因为这男人手劲太大,拽着他不能顺畅行走。
可恶。吃什么长大的?!秤砣吗!?
原来在琼州的时候他就有意识到两人身形上的差距,不知怎么,到了姑苏,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如今走在街上,男人身高过于优越,鹤立鸡群,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或许就是这个缘故?
江枕玉悄悄舒展了一下胳膊,在燕州停留月余,他曾经身中剧毒的亏空被尽数养了回来,能恢复到这种程度他已经很满意了。
应青炀也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高在如今的姑苏城里也算是头一份了。
因此两人站在一起那登对的模样引得路人纷纷回头留意。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谢蕴单肩背着俩包袱,只觉得再不找地方落脚他的眼睛都要被这不知收敛的人给亮瞎。
谢蕴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是以后史官给太上皇陛下编纂起居注,能写出一堆什么不堪入目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