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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不想被救赎(86)

作者:我送你一枚月亮 时间:2025-02-28 11:53 标签:强强 穿书 单元文 系统 虐文 火葬场

  这实在是太干巴巴的恐吓。
  亡国之君在刑台上,听着那些叛臣讨论自己该凌迟还是车裂,差一点就被一刀一刀剜去所有皮肉,活着变成骨架。
  谢痕靠在他怀里,头颈微微动了动,慢慢开口,声音很喑哑:“……阿玦?”
  燕斩玦蹙眉。
  他把手在谢痕眼前晃了晃。
  这双眼睛漆黑,安静,瞳仁散得异样,全然不随着手动。
  燕斩玦从头冰冷到脚。
  谢痕很久没离开过房间了,对风和阳光都很陌生,在他颈间多闻了一会儿,笑笑:“是你啊。”
  燕斩玦的味道谢痕认得,连谢痕身上都只剩清苦药气,这荒凉北地草原上还有冷梅香的人,也就剩这么一个。
  谢痕的舌尖还剩零星甜意。
  他真的遂了燕斩玦的愿,意识到自己快死了、要人伺候,不再和燕斩玦吵架:“这是什么,新毒药?”
  谢痕没吃过饴糖。
  起初是因为那些帝师严苛,不准他被这种东西侵蚀意志,心思软弱,后来即位,御膳房依然习惯性地不做,也就没什么想吃的念头了。
  谢痕尝过这味道的只有毒和血,毒是甜的,行刺的剧毒对他没什么用,因为没有毒比他骨头里的更烈,血也是甜的,有时会从口鼻向外涌。
  谢痕靠在燕斩玦肩头,整个人被白狐绒裹着,披散的长发叫暖风吹拂。
  涣散的瞳仁静静微笑,平淡温和,那种纠缠不散的、阴冷的死气,仿佛也从这具躯壳里慢慢逝去了。
  燕斩玦收紧手臂,他张了张口,被恐惧挟着喉咙。
  谢痕又品了品舌尖那点甜。
  是什么毒?
  不知道,滋味不错,比苦药强。
  “再来点。”
  “阿玦。”谢痕说,“再给朕一点,好阿玦。”
  谢痕不和他吵了,谢痕好好和他商量,轻轻贴他的脖颈:“你看,可怜可怜朕,朕要死了。”


第51章 你的马儿
  燕斩玦沉默, 呼吸像是割破胸腔。
  他不信,不相信他只是遮住谢痕的眼睛,只是不肯一直看着这双眼睛, 就要被这样惩罚——他反复试探谢痕,晃动手掌, 甚至攥着锋利匕首刺到睫毛尖上。
  他只是一眼不肯看谢痕,只是一眼, 他不肯看这双眼睛。
  所以谢痕什么都看不到了。
  谢痕靠在他臂间,微笑着望向他的方向,抬手摸索, 轻轻摸他的脸。
  燕斩玦的声音嘶哑:“……陛下。”
  他抛掉匕首。
  当啷一声, 空洞漆黑的眼瞳跟着微微挪动, 没有落点。
  谢痕问:“什么声音?”
  “没什么。”燕斩玦缓缓收拢手臂,抱着谢痕走向马车,“掉了块瓦片。”
  他在中原生活太久了,习惯了房上有瓦、出行用马车, 这些在北地眼中属于中原上国不可企及的高雅华贵,是十二年的金棺,他一度逃出了这座棺材。
  谢痕逃不掉,谢痕静静躺在里面,微笑着, 微笑着, 等他回来。
  等他殉葬。
  “那不是毒。”燕斩玦说, “那叫饴糖, 陛下, 你喜欢吃这个是不是?”
  他抱着谢痕坐进马车,北地的马不需要人驱赶, 只要有一匹老马,走惯了某一条路,戴上辔头自然会带着从马穿过草场莽林与盘山峻岭,慢慢走到天山。
  当一匹马从小驯养着只认识一条路,它就只会这么走,人好似也是这样。
  燕斩玦让马自己走,靠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咬了块饴糖,低头想要哺喂给谢痕:“张口。”
  谢痕的脸颊偎在他胸前,淡白冰凉仿佛水雾,呼吸极浅,白狐绒稍微散开,散开的墨发与眉睫成了唯一鲜明的颜色。
  他像是抱着一只即将消散的鬼物,一片等着冰裂的青瓷,风一吹,就会清脆裂开叫人惊叹的精美纹路。
  燕斩玦慢慢改口:“谢痕。”
  “谢痕。”燕斩玦说,“张口。”
  他分开谢痕的唇齿,想要低头喂给谢痕这点糖,但怔了下,他暂时离开霜白的口唇,细细的血线先溢出淌落。
  谢痕慢慢品尝着自己的血:“甜,阿玦。”
  谢痕呢喃:“甜……”
  燕斩玦擦拭这些血,不停擦拭,谢痕断断续续吐血,偶尔涌出一大口,弄得很狼狈,白纱全被染得鲜红。
  谢痕被冷硬手臂箍着,贴在温热的颈窝里,呼吸断断续续,微弱冷气喷吐在燕斩玦的脖颈和脸上:“对不起,阿玦,朕给你添麻烦了,你看,把朕扔了吧……”
  燕斩玦替他擦拭血迹:“谢痕。”
  “我知错了。”燕斩玦说,“别这么罚我,我以后不对你说狠话,不吓唬你,不再蒙你的眼睛。”
  “我会陪你死,给你陪葬,我们去棺材里再吵架,你心里的痛苦仇恨,我们去地府和那些人讨。”
  “现在我们还没死,好好吃一点糖。”
  燕斩玦说:“吃一点,谢痕,我被你吓坏了,你多少也记挂我的,是不是?”
  他的语气平静,没什么神情,但胸腔战栗得太凶了,他连抱紧谢痕也不敢,谢痕已经禁不起一抱。
  所以他只好捧着谢痕,胸口起伏着,把脸埋在将散未散的冰凉冷雾里。
  恍惚间,这一团模糊的冷雾,仿佛轻微地动了动,有早已碎裂的东西跳动了下,慢慢抬起手,拥住他绷紧的脊背,冰凉柔软轻轻碰他的唇角。
  谢痕轻轻摩挲他的头发,抚摸他的脖颈和后背,谢痕被他轻轻捧着,托住绵软冰冷的头颈,仰头含着他的唇舌。
  燕斩玦屏着呼吸,小心到极点,含化一点饴糖喂给他:“喜欢吗?还有别的味道。谢痕,明日我们吃荔枝膏,你懂得那么多事,知不知道荔枝膏?”
  谢痕微笑着,黑瞳涣散地望他,不知听没听见,柔声说:“阿玦……”
  燕斩玦应了一声,握着那只摸索着的手,贴在脸上。
  谢痕轻声叫他:“阿玦。”
  谢痕把血咽回去,咽不下,又呛出来一点,冰凉手指摸索着遮住燕斩玦的眼睛,来不及,又吐出一大口血。
  “别看。”谢痕顿了顿,低声说,“我吐完了就不吐了……”
  “别怕。”
  谢痕的气息越来越浅:“别怕,我不吐了……”
  谢痕张口:“阿玦,阿玦。”
  谢痕慢慢说不出声。
  滚热的泪水烫在冰冷掌心,燕斩玦强撑的最后一点漠然外壳坍塌,他大口喘息,全然压不回破碎哽咽,他跪在车厢里抱着谢痕吮吸那些淤堵在喉咙里的血。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局,不是,不是谢痕的血把一切染得通红,残酷地轻轻抚摸他的眉弓,直到最后一点生机无可挽回地消泯断绝。
  不是谢痕慢慢叫不出他的名字。
  燕斩玦抱着谢痕,发着抖的手小心翼翼,反复捋抚冷寂绵软的脊背,让谢痕把那些血痛痛快快吐完,再让马车停在一处水源地旁。
  他不停忙碌,照料谢痕,清理血迹,他咬碎续命的丸药含化了给谢痕哺喂进去,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抚着,柔声哄谢痕吞咽,咽一下,就一下。
  太阳在忙碌里西垂。
  篝火旁,夜里的谢痕睁开眼,茫然眨了下,呼吸骤然急促。
  “阿痕。”燕斩玦立刻将他抱实,他把哄谢痕吃药的愿念绝望地放在夜里,夜里的谢痕更听话,更乖,更像是活着,“是哥哥,听话,把药咽下去。”
  夜里的谢痕在他怀里低声呜咽,或许是失明受惊,也或许是因为吐血太多身体难受,药又太苦涩。
  燕斩玦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夜里的谢痕。
  总算哄得谢痕愿意吞下药,燕斩玦又翻出新做的风铃拨动着逗他高兴。
  谢痕缩在他怀里,身体蜷缩,浓长卷翘的睫毛湿漉漉扑簌,苍白脸庞上仍有泪痕,攥着他的衣物不肯放。
  谢痕慢慢被风铃哄好,试探着伸出手,被温暖手掌握住,轻轻拨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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