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万人迷师尊听见心声[穿书](89)
窦丞相老迈,撑不住这红光,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皇上请讲。”
二皇子心中激动起来,老大老三废了,京中三个皇子,就只剩下他了。
老皇帝道:“朕想起来还有个儿子被罚去戍守边关,近年来屡次击退蛮夷,颇得民心,朕将皇位传给老四。”
众臣跪下:“臣遵旨!”
老皇帝奄奄一息地昏迷过去。
而另一边,季闻意却感觉到不对劲起来,这阵法的红光越来越浓重了,九天之上传来隐隐的雷声。
火鸟扑棱着,语气焦急:“不好,卫珩要将天道引来,还要将屠戮京城的罪行一并算在沈淮夜头上。”
沈淮夜好像预料到了什么,走到阵法中心,一掌打得卫珩三魂六魄移位。
天上惊雷劈下,正劈到沈淮夜身上。耀眼的白光将所有景象都盖住,季闻意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脑海和五脏六腑被这道雷电冲击得一片空白。
这就是天道吗?
季闻意心中一紧:“怎么办!”
他看见不远处的曲同阳和几位长老,艰难地爬过去:“掌门,有没有什么办法,快救救师尊。”
曲同阳同阳地忧心如焚,和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如今我们也和天道拼了。”
几人施展法力,试图抵抗天道,却被更大的力量反击过来,倒在地上。
曲同阳痛苦的摇摇头:“不行,我们越帮,这雷越厉害。”
火鸟忽然道:“阵法,这阵法将沈淮夜困住,又将事态扩大,引得雷来劈他,若他强行抵抗,阵法中的其他人就会丧命,好歹毒的法子。”
季闻意焦急万分,想上前,却被曲同阳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
季闻意:“难道就任由师尊被雷劈吗?”
曲同阳摇了摇头:“你若去了,他只能分心。”
季闻意心中一苦。
难道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不对。
季闻意忽然想到了什么,这红光对他没用,阵法也对他没用,这是不是说明,他和这东西有相克的作用?
季闻意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忽然萌生一个念头。他划破手心,贴在阴刻的符文上。血液顺着伤口蜿蜒进符文笔画中,仿佛有生命一样,源源不断地吸走,那些符文发出的红光瞬间熄灭。
季闻意眼睛一亮,果真如他所想,这招可以奏效。
他继续划开手掌,比上一道更深,鲜血瞬间喷薄出来。
曲同阳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干什么!”
季闻意执拗道:“我要破开这阵法。”
曲同阳大惊:“你不要命了!”
季闻意不再理会曲同阳,一道接着一道化开手臂,大腿,浑身上下,一道接着一道,浑身的血流进阵法当中,化作蜿蜒溪流,所到之处,阵法消失。
火鸟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季闻意费力地笑了一下:“别哭。”
最终,季闻意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视野中只剩那道金色身影。
阵法破除,沈淮夜再不用手制于卫珩,他飞上九天云霄,与天道一博,那些雷忽然褪去了,天空乌云消散,华彩漫天。沈淮夜在九天之上,宛如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神。
就在这时,凭空劈下一道雷,将卫珩劈得魂飞魄散。
季闻意艰难地扯开一抹笑,真好,他们赢了。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消散,沉沉倒在地上。
最后闭上眼睛时,他好像看见沈淮夜朝他飞过来,脸上布满焦急可怕的神色。
他嘴唇动了动。
【沈淮夜,你要保重。】
燕山停第62章 十三
无方城里素来乱,偷鸡的,摸狗的,正道不容的歪门邪道,在无方城里凑了一锅大杂烩。
殷十三从百里巷回来,一手拎着烧鸡,一手拎着桂花糖。右手那包桂花糖不知何故包成了圆圆一包,路过的人除了毕恭毕敬尊称他一声“魔使”外,就是眼含惊恐看着他手里提的桂花糖。
他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无非以为是谁的人头。
他好脾气地笑笑:“这真是一包糖,我们少主子点名要的,店家给太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包成了这样,你瞧,多惹人误会。”
对面屠夫哆哆嗦嗦,“咣当”一声,砍猪大骨的砍刀掉到地上:“魔使……魔使饶命!”
殷十三:……
误会大了。
他正想弯腰帮屠夫把刀捡起来,忽然听见前方一阵嘈杂,人仰马翻,一群魔使列队而行,举着魔宫旗帜,护卫当中一顶轿子款款而行。
为首魔使睥睨四方,语调阴狠:“见到冥夜君还不下跪!”
周围的无方城百姓乌泱泱跪了一地,殷十三跟着单膝跪下,隐在人群当中,在仪仗走过以后,悄悄抬起头看向轿子。暗红色的轿子极尽繁华富丽,四角各压下一只青铜铃,经过殷十三时,一只青铜铃忽然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下。”
殷十三听见轿子里传来一道低沉含糊的声音,他悄悄抬起眼眸,看向轿子。
轿子里伸出一只烧焦的手,将帘幕揭开一条缝。他壮着胆子看,却什么也看不到,轿子里的人全然被阴影覆盖,只能看见那只布满焦痕的手。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
他有些可惜,如果没有丑陋的疤痕,应当是一只好看的手。
“你,过来。”
轿子里人说道。
跪在殷十三旁边的屠夫顿时哆嗦起来,满身肥肉跟着颤抖。
很快便有魔使走过来,屠夫脑门的汗珠有如豆大,砸在地上,砸出了一道浅坑。
魔使脚步停在殷十三面前:“叫你呢,上前回话。”
殷十三一怔,叫他?能被大名鼎鼎的冥夜君叫住,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轿子旁,犹豫了一瞬:“冥夜君,您唤小的有事?”
轿子里传来低沉的话音:“你叫什么?你是魔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殷十三听过这位冥夜君的事迹,不敢大意:“小的殷十三,是少商主子身边的魔使。”
听见殷少商的名字,周围魔使露出轻蔑眼神,在殷十三身上轻佻地扫来扫去。轿子里的人缓慢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少商的人。”
离的近了,殷十三才听出这人的声带损毁过,好像绞着一根枯木来回拉锯,让人毛骨悚然。他站在轿子旁边,低着头,好奇这位冥夜君的真容,又不敢看。
“少商那里伺候的人不少,不如到我宫里。”冥夜君慢条斯理地提议着,语气充满残忍的玩味。
周围声音瞬间静了下来。
殷十三感觉自己像一只烈日曝晒下的蚂蚁,额头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不知道这位冥夜君发的哪门子神经,看上他那点了,要让他改换门庭。他捏着桂花糖的牛皮纸包,咬紧后槽牙。
“多谢冥夜君抬爱。”殷十三斟酌措辞,“还望冥夜君容小的禀过主子。”
轿子又掀开一道缝,一道喑哑诡谲的声音猎猎响起:“听着倒像你不愿意,我冥夜君的地方,还入不了你一个小小魔使的眼?”
一阵肃杀的气息传遍周遭,所有人都哆嗦着埋头。
殷十三瞬间冷汗直流:“小人不是那个意思。”
他手心里全是冷汗,早听闻这位冥夜君不知是人是鬼,喜怒无常,嗜好杀人。也许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殷十三闭了闭眼,额头汗珠砸到手背。
他不甘心。
“那你是……”
冥夜君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谁要抢我的童养媳!”一只还不到成人腰高的团子砸到队列当中,衣着华贵,一身珠光宝气,活像个暴发户,偏偏气得两颊通红,“殷十三!本少主让你去买桂花糖,你又勾三搭四!好不知检点!”
殷十三听见这聒噪的声音,喉头一哽,下意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没找好地方,就被殷少商那只胖手揪住了,声音无限拔高:“连冥夜君你都敢勾搭,你真是——真是——胆儿肥了!还想攀上高枝当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