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万人迷师尊听见心声[穿书](74)
沈淮夜黑眸在月色里显得越发亮,长发及腰,像黑夜里走出来的妖精,勾魂摄魄。眉眼之间好像蒙上了一层月光,彷如神祇。只是他看向季闻意的眼神,带着一丝侵略性,让九天神祇瞬间拉下凡间。
季闻意看到他的眼神,心中莫名咯噔一声。
“我不后悔。”
仿佛一捧热化了的雪,四个字击穿季闻意纸糊的理智。
季闻意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心脏跳如鼓擂。一枝石榴花成熟了,砸下来,浓艳艳的颜色,不知道暗合了谁的心情。
【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后悔?】
沈淮夜眉眼含笑:“就是你想的意思。”
季闻意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心脏好像要跳出喉咙,他情不自禁地手握成拳,按捺着,以为听错了,他又有什么长处,能得人厚待?
【还是因为……】
季闻意正想要问那个他不敢问的答案,忽然间,花园里传来一阵响动,季闻意一惊,连忙噤了声。
沈淮夜额角青筋微跳,敛下神情。方才动容含笑地勾着季闻意,谁想他将要上钩之际,却被人打扰。他眼神不善地看向假山洞外,又低头看了一眼神情专注的季闻意。季闻意眼神虽然盯着不速之客,月色下却能看见耳廓通红。
他轻哂一声,罢了。
后花园没有灯影,黑魆魆的,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从边门走出来,左顾右盼地走到后花园桥上。离得近了一看,穿着华丽衣裙,妆容华丽,头饰繁多。不是丽妃还有谁。
季闻意看着她目光犹疑,担心有守卫靠近,但更多像在等人。
他想她等的人一定是能为她解决腹中胎儿的人。
丽妃等着,忽然感觉身后多了一道人影,她急忙转过身,看见带着斗篷的男子,眼睛瞬间有了光亮。
“先生,你快救救我。”
季闻意看不清楚男人长相,只能听见一些对话。
“救你?如何救?”男子语调冷漠。
丽妃咬着娇艳唇瓣:“我腹中胎儿……绝对不能生下。还有,相思醉也用完了,再续不上,我就要……”
男子冷睨了他一眼:“相思醉还有。”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
丽妃一喜,从男子手中接过:“那胎儿……”
男子语气依旧很冰冷:“生下来。”
丽妃悚然一惊,急切道:“你明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万一生下来我也会完蛋的!”
“你还想报仇吗?”
“当然!”丽妃眼中迅速被仇恨蒙蔽,咬牙切齿地诅咒,“我做梦都想,这辈子只有大仇得报,我才算没有白活第二次。”
男子低笑了一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你既然想报仇,那就不仅要生,还要大张旗鼓地生。”
丽妃皱眉:“什么意思?”
“你附耳过来。”
季闻意听不见两人的话了,只看见丽妃附耳过去,那男子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丽妃那张美丽的脸上先是茫然,紧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最后脸色扭曲,眼中呈现出病态的狂热:“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西南传来巡逻守卫的脚步声,丽妃脸色急匆匆的。男子道:“去吧。”
丽妃感激地看他一眼,悄悄从来时候的路走了。
季闻意和沈淮夜对视一眼:“追!”
季闻意一边追,一边放出一道追踪符,然而追到皇宫外头,皇城边缘一座废弃的宅子。
两人停在宅子前,季闻意抬头看着已经废弃多时的宅子,连门头匾额都年久失修掉了半边,灰尘积了厚厚一层,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到这里就消失了,但追踪符就在里面。”
“这宅子看着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会不会闹鬼啊?”季闻意感觉这里阴气森森的。
沈淮夜冷眼睨了一眼匾额:“进去看看。”
季闻意上前推门,这门也没有落锁,轻轻一用力,两扇风烛残年的门摇摇晃晃的,然后“轰隆”一声,倒了。
……
季闻意本想静悄悄地推门而入,谁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万分抱歉地看向沈淮夜:“师尊,真不怪我。”
沈淮夜看着两扇碎成木片的门:“力气挺大。”
季闻意挠头:“那人听见跑了怎么办?”
两人走了进来,这破败的宅子还是两进院子,杂草丛生,狼藉满地。沈淮夜捡了片干净地方落脚:“无妨,他将我们引来此处,是早就察觉有人跟着。”
季闻意瞪大眼睛:“我们一路上隐匿气息,这也能被发现?”
他皱皱眉:“看来这人很厉害啊。”
沈淮夜看着深深庭院:“应该在后花园的时候就发现了。”
沈淮夜已经大步朝里走,好像丝毫不在意这里会有陷阱一样,季闻意跟着他走到这宅子的后院。后院分正堂和东西厢,门窗都紧闭着。角落里堆放着杂物,一些木工和编织用具,这户人家此前或是做杂物营生。
季闻意感知到追踪符的痕迹,指着正堂道:“就在里面。”
沈淮夜点点头。
季闻意:“可能有危险。”
话音刚落,门就被沈淮夜打开了。
季闻意:……好吧。
他跟着走进去,咽了咽口水,还有些害怕,万一里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也不是他这个半吊子能解决的。他拔出剑,默念:我不怕你!然后跟着沈淮夜身后走了进去,结果堂中没有一个人。
沈淮夜亮起了火折子,季闻意顺着光线,看见他的追踪符粘在正堂对中挂着的一副画上。
画,又是画?
沈淮夜点亮了画两边的蜡烛,季闻意退后一看,指着画叹为观止。
“又是一副师尊的画像。”
这画的就大胆多了,月下独酌,画中人明显带着醉态。大概人都喜欢看高岭之花动情,把仙人拉入凡尘。
“师尊,仰慕你的人这么多呢?和上次在乌雪镇是一个人。”季闻意目光幽幽地看向沈淮夜,“第二回了。”
沈淮夜没想到进来是这幅光景,堂堂一尊仙长,竟然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你听我解释。”
季闻意抱着话本:“您说。”
一双眼睛清亮清亮的,看着沈淮夜,让人完全说不出重话。
沈淮夜:“我大概猜到是谁,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闻意小声:“是谁啊?”
沈淮夜:“你还有一位师兄……”
季闻意惊了:“那位判出师门入了魔的卫珩!”
沈淮夜:“……对。”
季闻意深吸一口气:“罢了,师尊只有这三个徒弟,还逐出师门,怪不到师尊头上。”
【呵,早看出来了但不说!】
沈淮夜头一次遇到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形,看季闻意那气鼓鼓的模样,老树开花:“你与他们不同。”
季闻意心念一动:“哪里不同?”
沈淮夜:“我不会让其他人中情人蛊。”
季闻意心头一阵猛跳,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在沈淮夜深邃目光的注视下,手脚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忽然看见画作一角,又是上好的白玉画轴。
他不敢看沈淮夜的视线,转身摘下追踪符,把画作取了下来卷好。
沈淮夜看着他的动作,又听不见心音,有些忐忑:“你在做什么?”
季闻意卷好画,收起来:“值钱的东西干嘛不要。”
沈淮夜唇角轻抽,忘了这是个财迷。
“不过,这卫珩三番几次引导我们来京城,而且就连顾家的事情也和他有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季闻意担忧地看向沈淮夜,这卫珩多半是冲着沈淮夜来的。
沈淮夜面色平静:“他判出师门时,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放出的只是一缕残魂,不过他既然引我们来,说明有事情在后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