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万人迷师尊听见心声[穿书](61)
有鬼要冲出喜堂,撞得门咯吱作响。门被撞开一条缝,外面是茫茫浓雾。
柴云面色一厉,他那张唇红齿白有些诡异的脸忽然露出一抹笑:“想走?都给我留下观礼!”
他掌风一起,喜堂的门瞬间关紧。
柴云冷声道:“投了胎又如何,你们以为自己能投到皇家贵胄,还是富商之家?说不定堕了畜生道,来世猪狗不如。”
所有鬼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是了,谁说投胎就能投到好人家,说不定比这辈子还不如呢?
霎时间,喜堂内怨气暴涨,黑气四溢。
柴云见状,眼中掠过一丝满意,对喜婆道:“继续。”
喜婆哭丧着脸:“夫夫对拜!”
季闻意游说不成,暗道糟糕,背后那股力量已经压着他弯下了腰。季闻意脸色涨得发紫,想要抵住那股力量,然而对面柴云却不给他机会,两人相对,眼见着就要礼成。
季闻意闭上眼睛,心想:【真没想到,我不光被人抢婚,还要死在婚礼上。难道以后就要做孤魂野鬼了?】
可能是濒临死亡的意识太过浓烈,他在心里将所有记挂的人都念了一遍,从江临金朔到掌门长老,还有他素未谋面的爹娘,最后,季闻意想到了沈淮夜。
【师尊,希望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唉,想师尊了。】
【对了……我还有陶瓮。】季闻意伸手摸向怀里,好在里面衣服没脱,只是在外面罩上了喜服。他的手指摸到冰凉的陶瓮,主要施法念诀。
柴云唇角一弯,抬手一点,季闻意就感觉手指不受控制地垂下,耳畔传来柴云幽森的声音:“马上就要礼成了,专心些。”
季闻意脸色一白,有些自暴自弃:“你这是逼婚!”
柴云:“我不介意。”
季闻意:“我不爱洗澡不爱不洗衣服,脚臭还不爱换袜子!”
柴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做鬼不需要。”
季闻意绝望了。
这男鬼为什么这么想成亲!
“少啰嗦了!”柴云忽然不悦。
季闻意身上那道压制力也越来越大,腰越弯越低,季闻意感觉自己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抽走一般,视线中的喜堂越发模糊。
柴云的面目好像被一团迷雾裹住,冲他痴痴地笑:“快了,很快了。”
季闻意眼前有些模糊,忽然指尖碰到挂在腰间的铃铛,这铃铛是沈淮夜给他的传音铃,估计这些鬼以为是装饰,才没有拆下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晃动了一下传音铃。阴阳两隔,他倒没指望沈淮夜能听见,只是听个响,好在死前有个念想。
“叮铃——”
铃铛响的瞬间,喜堂大门被猛地撞开,众鬼还没反应过来时,数道符纸齐奔柴云而来,瞬间将柴云钉在柱子上。
季闻意感觉身上那股力量瞬间撤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神识归位,脑袋里还有些晕晕乎乎,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闻见熟悉的气味,季闻意差点要哭出来:“师尊,您怎么来了?”
沈淮夜身上散发着彻骨寒气,看着季闻意这身人不人鬼不鬼的喜服,黑色长眸腾起一股恼怒,抬手就将喜服扯了下来。
扯下来以后,顺眼多了。
沈淮夜看到季闻意被押着拜堂,心头怒不可遏,此时怒气未消,说话也像冻了冰碴子:“再不来,你就要变成孤魂野鬼了,这拜堂成亲好玩吗?”
季闻意哭唧唧:“弟子小命都要丢了。”
被符咒钉在柱子上的柴云冷眼看着两人丝毫不顾旁人地说话,怨气暴涨,冲开了符咒,朝沈淮夜袭来:“来了就都留下!”
沈淮夜面色一冷,抬袖一挥,闪着光华的银剑飞出,瞬间幻化成无数道利剑,在空中结成锋利法阵,剑气划破柴云的喜服,让他不敢往前一步。
季闻意趁机道:“此地有古怪,十年来这些魂魄被困在此处无法投胎,滋生怨灵。柴云生前……也是被害。”
沈淮夜瞥了季闻意一眼:“生人带着怨气化为鬼魂,大多失去神志,周身萦绕怨气,你瞧他如何?”
季闻意立即领会沈淮夜是在教他,思索片刻道:“怨气重,但控制自如,甚至能化为法力,就连我和江临金朔三人也不能完全控制。”
沈淮夜透过剑阵看向柴云:“新丧不久,能有此力量,万里挑一。”
季闻意很快联想到此地古怪的法阵:“背后还有人?”
沈淮夜驱动剑阵,从四面八方困住柴云,又道:“瓮呢?”
季闻意连忙拿出陶瓮,递给沈淮夜。
那陶瓮外观再平常普通不过,甚至在法器里也算不上上乘,然而过了沈淮夜的手,像受到某种感应般升至半空转动起来,放大数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将剑阵中央的柴云收了进去。
收完以后,陶瓮又缩回巴掌大小,沈淮夜将瓮递给季闻意。
季闻意捧着那瓮,瓮里毫无动静,他不禁晃了晃。
沈淮夜唇角微弯:“别把他晃傻了。”
季闻意晃动的动作连忙停下。
堂上还站着满脸惊恐的喜婆,堂下站着一帮孤魂野鬼,季闻意问:“这些魂魄困在这里,恐怕还会害人。”
沈淮夜环视喜堂一周:“既然是阵,必然有解法。”他走到喜堂北面的墙边,旁边喜婆哆哆嗦嗦跑去了鬼魂堆里,沈淮夜不为所动,专心看着墙上的大红帷幔。这喜堂里到处是红色绸缎,将墙遮得严严实实。
沈淮夜抬手一扯,帷幔滑落,露出背后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一副画。
季闻意看清楚画中的人时,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43章 败家
画像悬在帷幔后面的墙壁上,足有三尺高,似乎有些时间了,画像一角已经泛黄。画是用上等丝绢做底,裱画精致。
画中的人身着一袭白衣坐在树下抚琴,容貌俊美,凤眸清淡,神情不可侵犯,仿佛天外飞仙。作画之人似乎格外有闲情逸致,一草一木,一衣一带都细细描摹,甚至连白衣仙人腰带上的暗纹都一丝不苟。
画上没有写字,也没有落款或印章。不知道是何人所做。
画工极好,季闻意只看一眼就认出画上的人是沈淮夜。
【画的这么好,如果不是朝夕相处,恐怕画不出这么生动。】
沈淮夜闻言轻瞥一眼季闻意,抬手就要将画像烧毁。
季闻意连忙扑过去将画像救下来,他将画像取下来才发现,画轴竟然是上好的暖玉,两头还镶嵌了两颗拇指大小的宝石。
“别烧啊!师尊您看,这画轴上的宝石价值不菲呢。”
沈淮夜手指一顿,看着季闻意抱着画轴轻轻抚摸的财迷模样,嘴唇轻微抽搐。
季闻意将画像捧到沈淮夜面前:“师尊您看,这画画得真像。”
沈淮夜眉梢一挑,语气讥诮:“哪里像了?”
季闻意咂摸沈淮夜这语气,【咦,不满意?】
他笑道:“都说画骨画皮难画神,这画作只是形似,能画得有几分像师尊,也是画师的福气。”
“小命都差点没了,还有心思拍马屁?”
“弟子才不是拍马屁呢,只是弟子还从没见过师尊的画像呢,只是觉得毁了可惜。”季闻意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卷起来系好。
沈淮夜没好气道:“一副画像而已,重新叫人画就是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季闻意面上只笑笑,心里补充道:【当然好稀罕,顶级玉石和宝石还不够稀罕吗?】
沈淮夜一噎,凤眸中闪过一丝恼意,朝堂下众鬼看去。
这些魂魄困在这里已久,方才看了一出好戏,此时都眼巴巴地看着沈淮夜,又期待又害怕。
“仙……仙长,救救我们吧。”
“害人的是柴云,我们可从来没有害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