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万人迷师尊听见心声[穿书](33)
季闻意已经在心里许诺到了给沈淮夜养老送终,蓦地被这简短一问掐住了脖子。
“师……师尊?”季闻意眼神乱飞,“不是相信弟子的吗?”
沈淮夜气极反笑:“我说相信,可没说放过你。”
季闻意瞳眸一惊:“师尊要怎样?”
他看着沈淮夜这幅隐忍模样,想来忍得难受,真诚地建议道:“师尊,我上次……那冰泉水特别有用,要不……您试试?”
沈淮夜脸色更差:“还用你说?”
沈淮夜看着季闻意这幅眼神飘忽,心头乱颤的模样,又想起自从季闻意来了以后,一而再再而三,桩桩件件,过往种种,他忽而呵笑一声:“既然如此,数罪并罚吧。”
季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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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衡宗宗门总是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满脸疑窦,又或者突然兴奋。归根结底一个问题——
掌门吩咐厨房炖的鹿鞭汤被谁喝啦?
“掌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喝这种大补汤?”弟子八卦中的兴奋压都压不住。
旁边的人拧了他一下:“就是一大把年纪才要喝呢,你见过哪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喝的?”
那弟子有些委屈:“我就是没见过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兴奋地八卦,还顾及门规里的不得聚众喧闹刻意压低了声音。
议事厅里,沈淮夜坐在上座,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到齐了,本要商讨宗门事务,却歪到了八卦上。曲同阳一路走来被弟子八卦不够,几个老东西还拿他开涮。
他干脆自暴自弃:“喝个汤怎么啦,总比你们几个老东西连老婆都没有的强!”
几位长老齐声一嘘——
不害臊的老东西!
“不过?”符咒长老满脸八卦之色,“那汤到底被谁端走啦?”
“就是啊!”其他三人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亮过。
曲同阳气得不行,那东西可是他央求药修好久才寻来的,就这么没了。
“不知道!不许再问了!”
几人顾着争吵,都没看见沈淮夜眼中闪过一抹虚色。随即又想到季闻意,想到他出门之前对他的惩罚。
这时候,术法长老面色凝重地呈上来一枚幽兰令,众人见到令牌,面色一凝。
炼器长老看着那枚墨玉质感的幽兰令:“外头竟然还有兰叶令流传,这枚是从哪里来的?”
术法长老:“灵州顾家。”
几人面面相觑。幽兰令本是清衡宗开宗立派之初发出的令牌,只有区区几枚,可在紧要关头召清衡宗的人前去处理玄案。令牌传回,没有小事,其中一定牵扯数条人命。
而顾家这条,是沈淮夜给出的。
沈淮夜抬手拿了令牌:“我去。”
药修有些担心:“让别人去就是,何必劳烦师尊。”
沈淮夜摩挲着手中的令牌:“正巧刚收了徒弟,也该带出去见见世面。”
几位长老有些讶异:“事情危险,带刚收的徒弟是否冒进了些?”
沈淮夜不为所动:“既然入了门下,迟早要经历的,就这样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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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清衡宗两件头等大事——
第一件,掌门昨晚炖的鹿鞭汤不翼而飞,不知道被谁端走了,成了一桩悬案。
第二件,尊上刚收的徒弟被罚了,惩罚的法子十分别致。
幽兰照夜居门口一反常态的热闹,不管是这个掌门的还是那个长老的弟子们一窝蜂地聚在门口,将中间满头簪花的人团团围在中间。
江临两眼放光,当众吟诗一首:“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美人头上戴。妙,妙极!”
季闻意满头各种颜色的兰花,迎风招展,脸色红得要滴血。
他很没有底气地喊道:“喂,不要笑了……”
兰草在一旁嗤嗤笑个不停,腰都直不起来。
季闻意幽幽瞪他一眼:“你也笑。”
还以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想这兰草往他头上插兰花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兰草羞涩一笑:“男子簪花,自古有之,更何况小公子带着分外好看。”
季闻意脸上烧得更烫,心里将沈淮夜埋怨了个千百遍。
【想什么惩罚的法子不好,非得要作弄人,这下纯纯社死了。】
沈淮夜和曲同阳从议事堂出来,远远在路口停下,好整以暇地欣赏季闻意被众人围观的窘境。让他陷入那种境地,他也得讨回来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压根没人理会季闻意的抗议。
金朔昨天刚经历好友变奸细的惊吓,又颇为缩头乌龟地狗叫一声,对季闻意更加敌意深重,开口就是嘲讽:“师尊让你在此受罚,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惹恼师尊,笨手笨脚的。”
季闻意干笑两声。
【说出来吓死你。】
一众师兄师姐笑得直不起腰来,伸手摸了摸季闻意头上的花。
“尊上真是风雅,罚人还要罚戴花,这兰花开得真好。”
季闻意一面讨饶,一面心中吐槽。
【沈淮夜哪里是风雅,分明是要让我社会性死亡。】
【不仅如此,还不准掉一朵,掉一朵罚抄一遍门规。】
曲同阳捋着胡子笑道:“许久未见宗门这般热闹的场面了。”
沈淮夜淡淡“嗯”了一声。
曲同阳看了一眼季闻意,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淮夜:“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这样的法子罚你徒弟?”
沈淮夜眼中闪过一抹虚色。
曲同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抹虚色,眉头一皱:“等等,难道是——”
“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沈淮夜冷淡一瞥噎回去了。
沈淮夜冷呵一声:“怎么,难道本尊还要喝你的壮-阳汤?”
曲同阳泄了气:“也是,你一届孤家寡人,壮给谁看?”
沈淮夜脸色一黑:“胡言乱语什么。”
那厢季闻意被簇拥着在宗门内绕了一圈,围观弟子越来越多,头一次见到这样新鲜的惩罚法子,都颇为新奇地看着。
等季闻意回到幽兰照夜居的时候,沈淮夜已经从议事堂回来了。
季闻意低眉顺眼地走到沈淮夜面前:“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师尊就绕过弟子这一回吧。”
沈淮夜半垂视线,瞧着眼前满头簪花的季闻意,一头红粉白蓝,色如皎月,容光奕奕。
“五朵,抄五遍。”沈淮夜铁面无情。
季闻意一噎,哭丧着脸。
【抄不过来了,真的抄不过来了。】
沈淮夜凉凉看他:“先不急着抄,暂且欠着。进来,我有事吩咐。”
季闻意见他神情严肃,连忙收了神情,摘下兰花交由兰草,跟着沈淮夜走进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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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历练?”站在兰室里,季闻意满脸茫然。
沈淮夜点点头:“具体事由去找术法长老了解,这次你和金朔随我同去。”
季闻意更加茫然了:“金朔也一同去吗?我们两个刚入门……恐拖了师尊后退。”
沈淮夜唇角轻扯:“菜就多练。”
季闻意:……
【等等,为什么金朔也一起去啊?他不是拜了掌门门下吗?】
不过季闻意也只是心里这么想想,并没有问出来。
沈淮夜神情一顿:“掌门平日事务繁多,他的徒弟都要到我这里历练。“
季闻意明白过来,只是没想到沈淮夜竟然主动解释,有些受宠若惊。
当着季闻意的面,沈淮夜铺开一幅黄纸,抬笔蘸墨,提笔在纸上画上一道符箓:“学会它。”
沈淮夜留下这句话,就闪身进了暗门。
一连几天,季闻意都被拘在兰室画符。期间他找术法长老询问此次任务,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灵州以做傀儡面具为业的顾家出了怪事,接连好几个下人暴毙而亡,故此请沈淮夜出山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