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万人迷师尊听见心声[穿书](45)
顾淮山眉心一跳,脸色苍白,失声惊叫:“你们都干了什么!“
季闻意偏还专门往他的肺管子上戳:“哎呀,这面具可真是个好东西,那些姑娘的尸身经久不化,残魂困在水底,连投胎都不能。面具一摘,那经久不化的花容月貌顷刻间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顾淮山目次欲裂,胸膛上下起伏:“你们怎么敢的!”
沈淮夜冷眼讥诮:“怎么敢的?”
“顾家老爷子在世时,凭借一门手艺名扬四方,到了你手里,手艺不见长,歪门邪道倒是不少。仙女庙的庙祝,相思桥下亡魂,面具上的相思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淮山仍在狡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淮夜冷声:“不知悔改。”
顾夫人更是被这变故弄得头晕目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和老爷有什么关系!”
顾淮山握紧顾夫人的手:“就是啊,仙师,你可不要污蔑我!”
沈淮夜冷声:“顾家到了你顾淮山手中,险些半死不活,后来借宫中丽妃娘娘的东风起来,难道真是因为你的傀儡面出神入化,让圣上一见钟情?恐怕不是吧,你那相思醉究竟是什么来头,你心里清楚。”
顾淮山没想到已经被沈淮夜参破,露出诡异笑容:“那又如何,那些女子枉死水中,我不过用她们的魂魄做些好事。”
顾夫人不明所以,云里雾里:“什么?”
季闻意忍不住道:“顾夫人,你可知道,顾钧半死不活是因为谁?”
顾夫人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季闻意:“你这顾宅里,一草一木都按照五行阴阳布置,处处敛财保平安,保的是顾淮山的平安。顾钧一辈子没与人交恶,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那些阴灵偏偏找上他?”
顾淮山脸色一厉:“你不要胡言乱语!”
季闻意偏偏要说:“顾钧是替顾淮山挡的灾!”
顾夫人瞬间愣住了,眉头紧皱:“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顾淮山疾言厉色:“休要信口雌黄!”
季闻意冷笑一声:“信口雌黄?顾夫人,你还不知道吧,他可不止这一个儿子。”
顾夫人失声道:“你说什么!”
顾淮山狡辩:“夫人,他是在污蔑我!”
季闻意慢悠悠地,胸有成竹:“洛河以南的百里巷,往里走一段,有一家姓柳的孤儿寡母,你可以找人去看看,那孩子已经十岁,是不是和顾淮山长得一模一样。”
顾夫人心神俱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管家!”
她看向管家,却正对上管家惊慌逃避的眼神,一瞬间,她什么都明了了,季闻意说的是真话。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淮山,椎心泣血:“你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顾淮山终于褪去脸上的伪装:“夫人,我也不瞒你……确有此事,现在均儿已经不行了,你要是容不下柳娘,我就将孩子抱回来过到你的膝下。”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到顾淮山脸上:“你还要不要脸!你把我当成什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带回来!”
夫妻撕开丑陋面目,莫过于此。
顾淮山有恃无恐:“这是最好的法子!”
沈淮夜冷声讥诮:“谁说顾钧要死?”
两人齐齐一静,顾夫人瞬间扑过来:“你说均儿还有救?”
沈淮夜冷涔涔地看着顾淮山:“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东西自然要找罪魁祸首索命。”
顾淮山脸色一白,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胸口,心下稍定。
季闻意留意到他的小动作:“顾淮山,你投靠的人和给庙祝黑符的是同一人吧?”
顾淮山浑身一僵:“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金朔冷笑一声:“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过我们?那黑符举世罕见,你一个做傀面的,哪有本事画出那样的符咒?可是那人还给了你什么保命的东西?”
顾淮山眼睛转着:“不……不,你们想错了,老夫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顾淮山转身就要走,沈淮夜却拦住季闻意和金朔没有追。
没有人追上来,顾淮山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冲到院门口的时候,一列捕快冲了上来,拔出寒光四射的刀将他团团围住。
一道声音从外头传进来:“顾淮山,庙祝已经供认不讳,你还是跟本官走一趟吧。”
顾淮山睁大眼睛,没想到最后来收网的竟然是衙门的人,他有些心急:“张大人,你不要忘了,我与齐大人素来交好,难道你想得罪齐大人?他可是你的上官!”
张悬明抱着胳膊:“齐大人我自然不想得罪。”
顾淮山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张悬明又道:“但你,我非抓不可!”
张悬明命人将顾淮山捆了个结实,又从顾淮山的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如假包换的一张黑符。顾淮山一直都没有着急,直到此时,简直撕心裂肺:“不要碰我的东西!”
张悬明毫不客气地抽走符纸,眯着眼睛笑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季闻意双眸微睁,这不是张悬明?
他连忙上前接过那张黑符,交给沈淮夜。
顾淮山见那张黑符被拿走,整个人宛如大势已去,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张悬明吩咐衙差把顾淮山带走时,还不忘折回来对沈淮夜说:“仙君的灵丹妙药果然有用,下官现在浑身神清气爽。”
沈淮夜颔首点了点头。
等张悬明走过以后,季闻意好奇地问沈淮夜:“什么灵丹妙药,不是拉肚子药吗?”
沈淮夜唇角微抬:“不先给他点苦头,怎么知道什么是甜头。”
季闻意瞪大双眼:“师尊……太坏了。”
季闻意又道:“不过张悬明不满他那位姓齐的上官已久,有了这件事情可以借题发挥,恐怕他也乐见其成。”
金朔看了看两人说的话,悄悄皱了皱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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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山被带走以后,顾家显而易见地清爽起来,顾钧当夜就发生了好转。顾夫人许是经这一遭变故看开了许多,缩减了家业,守着顾钧好转。
灵州大牢里,顾淮山一改往日有恃无恐,意气风发,整日缩在牢房角落,口中喃喃自语:“别害我,别害我。”扰得左邻右舍不胜烦扰。
“这人撒癔症了。”
“就是,整天疑神疑鬼的,哪里有鬼,晦气!”
“听说这人是灵州富商,恐怕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
夜半时分,顾淮山整日惊惶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无限寒意逼近。他惊恐地睁开双眼,就看见潮湿水意弥漫进来,牢房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手印。
他惊恐万状:“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然而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数道白色带着傀儡面具的女子慢慢飘到他面前,上挑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眼珠黑沉沉的,仿若无机物。
顾淮山像被攥住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
那些傀儡女子一语不发,只是将顾淮山团团围住,接着黑色发丝从四面八方伸出来,将顾淮山包裹起来。那些发丝比琴弦还要锋利,顾淮山瞬间皮开肉绽,衣服被搅碎,皮肤瞬间溢出血痕。发丝越缠越紧,顾淮山想要呼叫却发不出声音。
顷刻间,他的五脏六腑被切碎,血雾瞬间绽放在阴湿昏暗的大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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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沈淮夜带着季闻意和金朔再次登上相思桥。
这里是那些无辜姑娘被害的地方。
沈淮夜站在桥上,抬手结阵,顷刻间,洛水河面结起一片淡蓝色的光雾,沈淮夜口中念着季闻意听不懂的咒语。季闻意眼见着河底那些戴着面具的东西渐渐浮上水面,大梦初醒一般纷纷丢掉面具,浓重的黑气慢慢散开,那些残魂的身影也越来越透明。